肖仁猜測鯊皇可能都不知道前任首領的天賦,不然他這么一個可能提取到鮫皇契天賦的存在,早就被鯊皇弄死了。
而從他的這些行事作風就看得出來,這個家伙不僅武力強悍,顯然還是個智力型選手。
而前任首領保留了這么久的秘密,之所以會告訴哲庫,是因為他懷疑自己的兒子很可能也有同樣的能力。
前任首領自己能克制住使用能力,是因為他是成年以后才成了鮫人皇,擁有的新能力,他的思想都已經成熟了。而他兒子年紀小小的就擁有了這種能力,很難保證他不炫耀使用。
所以他告知哲庫的時候,也給了他一個選擇:可以殺了他的兒子,也可以選擇培養他成為一個合格的繼任者,但若是選擇第二個,就要負責教導他控制使用能力的欲望,不要為幻形鮫人族招來災禍。
讀取到這段記憶的時候,即便對方是自己的敵人,肖仁心里也由衷的升起了一股敬佩,這個家伙為了部落,是真的能豁得出去,而且同樣也是個智者,他清楚自己兒子的價值,所以也提供了另一個培養的選擇,可謂是舉賢不避親的典范了。
從某種程度上,這個首領和鯊皇是兩種類型,鯊皇前期寵媳婦兒寵的沖昏頭腦,媳婦兒說干啥就干啥,差點把鮫人族給毀了,之后就受打擊的,但凡出現鮫皇契天賦,和想改變現狀的人,就一刀切的摁死,一路走向了兩種選擇里極端的那個。
而這個首領就不同了,他知道最理性的選擇是什么,但同樣也相信著后人的潛力,而他最聰明的地方就在于他并沒有給哲庫做出選擇,而是把利弊都擺明白,讓他自己做決定,殺與不殺,都看你,我說了不算。
這很聰明,因為他若是死了,就算人家現在答應不殺,也不能保證以后不殺,還不如把這事說明白。
肖仁忍不住喟嘆了一聲,這樣的一個人,他還想著拿他兒子要挾他,真是…還不如拿他部落要挾他管用呢!
什么?你說敬佩之情?
沒錯啊,他就是很敬佩啊,可這也不影響他拿著對方的軟肋要挾啊,這兩者完全沒有沖突嘛!你當你的圣人,我當我的卑鄙小人,沒毛病啊!
肖仁已經在琢磨著,那個前首領要是一直藏著不出來,他就在部落里散布另一個“八卦”了,劇本他都想好了:A說:你聽說了嗎?
眾人:什么什么?
A:聽說啊,陛下前段日子派了一支隊伍去鯊墓抓捕了一群混血鮫人,整整一個部落呢!
眾人:就那群雜種還有部落?
A:可不是嘛,聽說好像是叫幻形鮫人族,這是什么不倫不類的東西啊。
到時候,他就不信他還能忍住!
有時候想想,當小人真是比君子輕松多了,就像看虐主類電視劇的時候,你把反派當主角的話,你會覺得很爽一樣。
肖仁把這稱為“回歸人類最純粹的本性”,或者說是“當個純粹的人”。
回歸正題,除了這個前首領的天賦以外,肖仁還從記憶里知道了一個很有用的信息,就是幻形鮫人族真的能從目標的任何活性組織上提取到容貌信息,而并不僅僅限于血肉。
這一點雖然每個幻形鮫人都能做到,但因為分配資源不同,一些沒有分配到的,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就比如肖仁之前讀取的那個。
而這個信息,也基本證實了阿雅的推測:那家伙很可能是用某個部落高層的樣子,混進了鮫人宮了,對方現在就在鮫人宮的可能性非常大!
說起來散播八卦和盤查交給阿雅已經好幾天了,一直沒傳來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她開沒開始展開盤查。
肖仁想了想,讓人去把她找來,打算問問進展,順便也把他發現的這幾個情報告訴她。
等待期間,肖仁也在思索著這個首領可能掌握的信息。
從目前來看,他應該還不知道什么是鮫皇契天賦,鯊皇的確可能讓他調查蛋殼的鯊魚數量,但不可能會把鮫皇契的天賦告訴他,畢竟這玩意兒要是讓他知道了,很難保證對方不會利用這一點提取到能力,為己所用。
甚至肖仁按照鯊皇的思維來思考,到時候就算這個首領能活著把情報都帶回去,鯊皇也會弄死他,因為他很清楚幻形鮫人皇的天賦,他雖然可能不知道這個首領能不限物種的提取,只知道他們能提取鮫人的能力,但蛋殼就是個鮫人,鯊皇沒有讀取記憶的能力,為了避免對方可能提取到了鮫皇契,最好的選擇就是殺掉,把那一丁點可能也抹消。
恐怕這個首領還不知道這點。
不過這點應該沒法利用,以那個首領的性格,就算知道了鯊皇可能事后會殺了他,為了部落,他也不可能背棄鯊皇這個混血鮫人庇護者,而倒向純血鮫人。
對方現在應該掌握著兩類信息:一類是諸如蛋殼的鯊魚數,“肖肖”,部落的各種改革舉措,這些看起來沒什么一致性,但若傳回去都只會產生一個后果,就是讓鯊皇做出開戰決定。
這個后果頭疼歸頭疼,但肖仁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雖然不想開戰,但也不怕開戰。
而第二類信息,引起的后果就有些麻煩了。
那家伙接觸過太多的各部落高層了,這些高層有個很一致的特點,就是:上門女婿。
大都很老實,沒什么本事,算是走關系上位,可鮫人宮又不瞎,肖仁現在可是掌控著各部落的高層呢,怎么會給他們安排特別重要的職位,只是礙于那些家族的面子,給他們安排了一些比較不動腦子的職位罷了。
就比如:地道和山體密道、機關修建的監工,不需要技術含量,你只要會狐假虎威的嚇唬人就行了。
這些家伙雖然是走關系上位,但這時候又不是后世那種糜爛不堪的社會,你要是真的一肚子草包,光指手畫腳,下面的人不揍你就怪了,所以這些人走關系歸走關系,也沒有真的怠慢工作。
但也正是他們沒有怠慢工作這點才要了命了,這些家伙身為監工,或多或少都看過一部分工程的設計圖石板,又親自看過那些機關是怎么運作的,對一部分通道路線和機關分布、運行與停止,都有一定了解。
而那個首領在這里潛伏了這么長時間,說他不知道機關和密道的事,蛋殼也許會信,但肖仁才不信,但凡這個首領知道了一點信息,他只要不是傻子,絕對會打聽。
那些高層每個人掌握的信息雖然不多,但加起來就太多了,結合那個首領偽裝過的各種小三接觸到的高層數量,部落區域的通道和機關方面起碼有一半的信息對方應該已經得到了。
這些信息一旦傳到了鯊皇那里,若是真開戰了,對肖仁這一方絕對是不利的,他還想著進密道,跟對方來個密道戰呢,那些機關就算用感電力能看到,混血鮫人也看不懂,而能看到又不知危險性這點,反倒更容易引君入甕。
但要是清楚了危險性,人家不進去跟他們打,密道和機關就徹底廢了。雨滴書屋 “靠,百密一疏啊,我怎么就忘了讓工程參與者保密這件事了!”
肖仁現在算是對特gong的效用性深有體會了,這種人實在是太危險了,你要是疏忽了,哪怕只放進了一個來,也能改變整場戰爭的天平。
就在肖仁磨著牙發狠的時候,阿雅和她那倆大塊頭保鏢游了進來。
對方剛一靠近,肖仁就聞到了一股沖鼻子的味道,立馬從思考里回過神來。
“你這是什么味…怎么好像在哪兒聞過?”
阿雅一聽,眼睛立馬一亮,說:“莫非大人也吃過腌魚嗎?我那兒有很多哦!你如果吃的話,我立馬讓人給你都搬過來。”
“什么腌魚…”肖仁說到一半,突然想了起來:難怪這味道這么熟悉,這特喵的不就是他從幻形鮫人的記憶里讀取到的那種味道嘛,就是那種用特殊藥藻腌制的魚,他還答應蛋殼給她做來著,但忙著忙著給忘了。
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
“你怎么有那種腌魚!?”
阿雅對他這么大反應有點不解,道:“我的一個追求者送的啊,這種腌魚很稀罕嘛?”
肖仁滿眼復雜的看著她:“孩兒啊,這種腌魚是幻形鮫人族的特產,起碼目前我還沒見哪個純血鮫人會做這玩意兒。”
阿雅靜默了一會兒,陡然瞪圓了眼睛,倒吸一口氣:“我滴個親娘哎!”
她身后的倆保鏢屬于臥底這事的知情者,頓時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肖仁安慰道:“唉,沒事,你這不是還活著嗎?人活一世,狗命最重要啊!”
阿雅一臉后怕的雙手抱緊自己,泫然欲泣的說:“嗚嗚,人家差點就被一個臭男銀給睡了,人家好怕怕呀,嗚嗚…”
肖仁:“…”大仙,快收一收你的騷氣吧。
肖仁巨型的爪子輕輕拍了拍地面,頓時一陣轟隆隆,他說:“行了行了,說正事,那家伙在哪兒呢?你怎么跟他碰到的?”
阿雅竇娥上身的抹著不存在的眼淚,抽抽噎噎的給肖仁講述起和“玲子”認識的始末。
說完以后,還憤憤然的揮拳:“難怪我總覺得不自在,原來這家伙是個爺們,我說我啥時候定力這么好了呢!”
肖仁聽完以后,覺得人形自走炮這個稱號,阿雅真是當仁不讓。人家都說一見傾心,她倒好,一見就想開炮,得虧這家伙的百合雷達敏銳,不然這會兒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話說他接近你干什么?他難道知道你跟我有往來?”
阿雅皺眉道:“應該不可能,你讓人找我都是做個暗號動作,周圍的人很難發現,何況你的傀儡之身這段時間分布著鮫人宮各處,有跟著我的,你早就發現了。”
肖仁回想了一下,阿雅每次來這兒的時候,他的確沒掃描到有什么人跟蹤。
“那他接觸你干啥?”你在男鮫人眼里明明是個丑比,后半句是肖仁在心里加上的。
阿雅這時候倒是沒有繼續自戀,凝眉思索了一會兒,突然一錘手心:“啊,他是想通過我接觸坦陸長老!”
“接觸坦陸?”肖仁不解道:“他為什么要通過你?”
阿雅腦子轉的飛快,知道這個時候要是直接說自己還沒交接完工作,一定會被問為什么,于是憋出一泡眼淚,先發制人:“大人給人家安排的工作實在是太多了,又是抓犯人,又是學習,還要交接工作,還得散布八卦,哎,阿雅只是一個小小的弱女子,柔弱的肩膀卻要背負這么多沉重的工作,我實在是忙不過來啊。”
“奧,總結一下,就是說你還沒跟坦陸交接完的意思是吧。”肖仁面無表情道。
阿雅可憐兮兮的對著手指:“嗚,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肖仁呵呵一聲:“那您老可真是夠忙的啊,還有空把人領回家在床上聊感情,一聊就是一晚上,嘖嘖,這是什么業務,你給我講講?”
阿雅尷尬道:“床…床上業務?”
肖仁一臉鄙視:“呸,虧你說得出來!”
阿雅憨笑:“還好還好。”
“你用你那250的智商想想難道我這是在夸你?”
阿雅訕訕一笑,老實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去看肖仁:“那個…咱不去把他抓起來嗎?”
肖仁搖搖頭:“先不急,你明天帶她路過我任意一個傀儡之身,我先看看她長什么樣。”
對方就在鮫人宮,這里人太多,肖仁不好動用發電,不然死傷就太多了。
所以他打算先確定了對方現在用的模樣,然后再由本體用邪王眼催眠。
因為阿雅之前一直躲著對方,這次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并沒有主動卻約他,而是故意在兵器部值了一天班以后,多呆了一會兒。
果然,等她離開的時候,就被那個“玲子”堵在了地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