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仁猜測,那些“失蹤”事件發生的時候,就是那首領沒法再利用那個身份得到更多的信息的時候,然后放棄了這個身份,找下一個目標,這時人們才會發現有人失蹤了,但那些人其實早就失蹤了。
想想這一切就發生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卻一直沒人意識到不對勁,肖仁就覺得恐怖。
要不是蛋殼讓他找那個錘子,恐怕他到現在都被蒙在鼓里…不,應該說,要不是他發現了幻形鮫人,他還是被蒙在鼓里。
妹的,他派去的臥底還沒起作用就嗝屁了,反倒是被人家的臥底給滲透進來了,還不知道滲透到什么程度了。
他竟然在原始社會,被一個老妖精玩了一手碟中諜,真是氣爆了!
不過現在可以放心的一件事就是:既然對方調查了蛋殼以后沒有離開,還又找了一個新的潛伏身份,應該是還沒找到幕后黑手。
也是,他和長老會、蛋殼談話的時候,都只當著被寄生的士兵的面,到現在除了蛋殼她老爹模糊不清的知道一丟丟,其他沒寄生的人里,知道肖仁是大boss的,也只有石頭兄弟、阿雅、探陸隊,然而這些目標那個首領都接觸不到,蛋殼她老爹也沒什么養小三小四的愛好,就算有,他也不會蠢的把肖仁的身份說出去。
可以說,只要他沒有讀取記憶的能力,他幾乎不可能知道肖仁的身份。
不過肖仁有一點想不通,那就是:他為什么突然就不潛伏了?
按理說負責監視的那幾個士兵,幾乎不可能發現他的身份,他連感電力都能偽裝,就算繼續潛伏下去,也沒人能發現他。
總不能是已經查到了肖仁的身份才走的吧?
還是一直被監視著,找不到獲取信息的渠道,急了?
這么一想倒是有可能,畢竟他跑路的時候,恰好是監視行動展開不久,以他的實力,恐怕知道有人在監視他了。
至于覺得身份暴露才跑路的?這個不太可能,他應該是在監視行動之前,就把目標替換了,監視了他那么多天他都沒跑,他不會在這時候才覺得自己暴露了。
“如果他這次發作是因為這個身份無法獲取信息了,那么他擄走一個士兵,是想替換成那個士兵的身份嗎?”
那對方的這個打算恐怕要落空了,到時候他若是真回來,不管他演什么苦肉計,自己一個鑒定過去,他是人是鬼就一目了然。
想了想,肖仁控制著一具離著阿雅近的復制體,把她叫了過來。
“大人,您找我?”
“嗯,你去給我查一下,最后失蹤的那個女鮫人,是誰的情人。同時也查查其他失蹤者跟哪些權貴有關,把他們挨個叫過去,問問他們曾跟情人說過什么事,還有他們情人的性格變化,生活里的一些細節,都給我問清楚!”他倒要看看,這個臥底對他調查到了什么程度。
“是!”應下以后,阿雅有些不解道:“可是,調查這些有什么用,我們現在不是應該集中精力查那個士兵嗎?”
肖仁冷笑了一聲:“那家伙只要盯著就行,已經沒必要再查了,他已經死了。”
“啊?真死了?找到他尸體了?”
肖仁直接把他的發現和推測告訴了阿雅,阿雅也一臉震驚,吸了一口氣,說:“擦,你們鮫人族也太會玩了吧!我們海靈那邊要是有你們這種玩法,估計南北海靈早統一了!”
肖仁磨了磨后槽牙,心道:現代人VS原始人,他再次給現代人丟臉了。
“如果真跟你推測的一樣,那這個首領豈不是還會頂著那個士兵的樣子回來?”阿雅突然想到了這個點。
肖仁點點頭:“讓下面的人都小心點,別打草驚蛇,暫時先別公布他是犯人的事,對外只說有一個士兵失蹤了,正在尋找,等著他自己送上門來,到時候把他帶到我這里,我親自解決他!”
阿雅卻皺了皺眉,沒說話。
肖仁奇怪道:“怎么了?”
阿雅道:“您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那個士兵如果是犯人,打算用苦肉計回來的話,第二天或第三天就應該回來了?”
“記得啊…你的意思是那個首領很可能在幾天前就頂著那個士兵的樣子回來過?”
阿雅點了點頭:“對,他如果在這里還有沒完成的任務,那他肯定還會回來。但他不一定會用苦肉計。我們到現在都沒收到半點消息,說明他沒在我們的人跟前露過面。有可能是意識到不對,已經離開了,但也有可能,他已經再次潛伏進來了。”
肖仁眼神一凜,他之前受過幻形鮫人的精神攻擊,從記憶里也知道了他們的精神天賦是什么,他們可以釋放一種催眠波,不具有什么殺傷力,但和肖仁的邪王眼一樣,這種催眠波可以無視雙方的精神力差距,不過精神力強的目標,對這種催眠波抵抗性也就強。
與邪王眼不同的是,這種催眠波有距離限制,距離越近,威力越大,距離越遠,威力越小。而且催眠效果也比不上邪王眼快,之前那個鮫人能把復制體放倒,單純是因為里面的那縷精神力太微弱了,換上肖仁本體,站著不動讓他催眠,他三天三夜都辦不到,巨盾鯊就是個例子,它的精神力根本不咋滴,挨了一發催眠波卻屁事沒有。
因為催眠波的效果不咋滴,除非近距離釋放,不然很難放倒海獸。但這種距離容易被那些海獸一下子摁死,所以他們的這個能力在狩獵的時候,其實有些雞肋。
不過他們的首領既然能在那些鮫人皇里排在前列,說不定他的催眠波天賦也跟一般的幻形鮫人不同,說不定是快速起效的呢,就像肖仁的邪王眼一樣。
如果他能輕而易舉的催眠一個人,那么他想再次潛進來恐怕不是什么難事。
“嘖,該死的蟲子!”潛伏別人的確很爽,但被潛伏可一點都不美妙。
“你覺得他可能在哪兒?”
阿雅想了想,搖頭:“說不好,按理說他最后既然抓走了那個士兵,應該想用他的身份接近某個人,然后替換掉對方,如此的話,他們應該有過交談,他知道那個士兵認識的一些人,了解了他的一些事。但也不排除,他擄走那個士兵,單純就是為了混淆我們的可能。
他不可能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但是他知道一旦他和那個士兵一起失蹤,那個士兵就會成為第一懷疑對象,他可能認為我們把那個士兵當做綁匪,然后揪著那個士兵和他周圍去調查。
而這時候,他就可以在我們調查那個士兵的時候,用以前了解的信息,找一個另外一個跟那士兵完全不沾邊的人,替換掉對方。
唔…比起他會接近那個士兵身邊的人,我更偏向于這是個混淆操作,他應該會選擇一個不相干的目標下手。”
肖仁思忖了一下:“那就先去調查吧,不管是那個士兵周圍的人際關系,還是那些情人和權貴的人際關系。”筆趣閣小說 “是!”
“對了,把那三個士兵的鯊魚都給我帶過來。”雖然他這些事已經推測的差不多,但還是得先確認一下,首先就得看看那個失蹤士兵的鯊魚有沒有說謊。
“好的。”
阿雅離開后,肖仁想了想,還是讓離鮫皇洞最近的復制體,把蛋殼喊了過來。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以防萬一,肖仁還是決定問問她。
沒過多久,蛋殼就攜著一股沖擊暗流,極速的沖進了肖仁的洞穴里。
肖仁嚇了一跳,趕忙一尾巴把她攔住了。
“我的小祖宗,我這一洞穴的炸藥呢,你悠著點,萬一爆了,咱們可都得上西天啊!”
蛋殼卻聽都沒聽,雙眼亮晶晶的盯著肖仁:“錘子找到了嗎?”
肖仁頓了一下,嘆道:“你朋友已經回歸主的懷抱了?”
蛋殼一臉問號:“什么意思?”
肖仁無奈的搖了搖頭,伸出一根爪子點了點她的腦袋:“讓你多讀書,偏不聽,讓人騙了都不知道,你這傻丫頭喲!”
蛋殼捂著額頭,委屈的嘟著嘴:“什么意思嘛,人家聽不懂啦,我被誰騙了啊?”
肖仁很直接道:“當然是你那叫錘子的朋友,她接近你只是為了查到我的存在,她一直在騙你的。”雖然肖仁并不知道錘子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是首領扮的,還是蛋殼和錘子成了朋友以后才替換的。
肖仁是想把蛋殼培養成一個合格的君主,而不是個傀儡。
有時候,一些冷酷的現實,需要放在她面前,讓她親自面對。
蛋殼不高興道:“你騙人,我才不信,錘子她可好了!每次找她玩,她都準備一種特別好吃的小魚,味道特別棒,你們都不會做,她怎么可能騙我!”
肖仁:“…”你丫判斷一個人可不可信的標準就是對方有沒有好吃的嗎?
肖仁突然很為鮫人族的未來擔憂。
肖仁道:“你我之間有心靈感應,我放開讓你感應,你看看我騙沒騙你。”
肖仁放開了對自己心神的控制,對蛋殼放開了權限。
蛋殼嘟著嘴,不信的感應了一下,結果小嘴漸漸就張成了O型。
“腫…腫么可能,她尊的是在騙我嗎?”
蛋殼一臉委屈的抬起頭看著肖仁,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微紅,要是不在海里,絕對是瑩了一泡淚。
肖仁忍住心軟的沖動,點點頭:“嗯,這個人渣就是在騙你啊,以后千萬別相信這種用食物哄你的家伙,啊,當然,我是例外。”
但蛋殼卻聽都沒聽,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嗚嗚,腫么…腫么會這樣,我明明那么相信她的,嗚嗚…那我以后的小魚怎么辦啊,嗚嗚…我的小魚!”
肖仁:“…”這塑料友誼,你為小魚哭訴的都比你們的友誼多啊!
肖仁回想了一下那個幻形鮫人的記憶,道:“行了行了,別哭了,那種小魚我會做!”
蛋殼立馬就收了聲,眼圈紅紅的一臉期盼:“真的嗎?肖肖真的會做?”
肖仁一言難盡的看著她:“嗯,會,不過這玩意兒需要幾種材料,得花點時間準備。以后你好好讀書,功課過關我就給你做。”
要是沒猜錯,那個所謂的小魚,是幻形鮫人族的一種特產,因為幻形鮫人的戰斗力不咋滴,所以他們一般不會去狩獵那些大型海獸,只能找些小魚(半米左右),因為很多小魚都是以魚群的形式,不定期的洄游到鯊墓附近,所以他們的收獲也常常不同,有時候特別多,有時候少得可憐。
后來有人想了個辦法,找了一些特殊的藥藻,搗成泥,把那些小魚包起來,放在一些石壇、石甕里保存著,有點類似于腌魚。
后來意外發現風味不錯,于是幻形鮫人逐漸就養成了腌魚的習慣,剛打來的魚都不再直接吃。
那些藥藻里有幾樣在鮫人宮不常見,需要去別的部落那兒找找,現在肖仁還做不出來。
蛋殼眼睛一亮,道:“一言為定哦,我如果功課合格,你可一定得做給我吃!”
肖仁點點頭:“嗯。”
“好了,你找我還有其他事嗎?沒事我就回去學習去了!”蛋殼一臉干勁十足,投身學習大業的表情。
“哎等等,我還有事問你!”看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肖仁很是頭疼:你倒是再默哀一下啊,咱倆聊了幾句啊,你就一點也不惦記你那位生死不知的朋友了。
感覺想打磨蛋殼心志的自己真是白操了心,這妮子的心鐵打的啊,估計也就沒吃的的時候,才能讓她真正的傷心一下了。
“我問你啊,那個錘子有沒有問過你一些奇怪的問題?”
蛋殼眼睛一眨一眨:“什么算是奇怪的問題啊?啊…她說我長得好奇怪,問我是不是鮫人來著。”
“那你怎么說的?”
“我當然說我是啊,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我不是鮫人是什么啊!我雖然臉長得像人,可我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