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麒麟消失沒多久,九天之上的烏云突然傳出咔擦一聲,一道水缸粗細的白色雷電轟然而下,瞬間砸在了湖面之上!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道雷電一擊之下,不僅沒能砸出個水窟窿,連朵水花都沒起來,龐大的雷流在水面上擴散出去,又快速隱去。
九天之上的黑云中,傳來悶沉的雷鳴之聲,白光在黑云之中若隱若現,卻始終沒再砸下來,漸漸地,連黑云都開始變淡了起來。
在血麒麟隱沒于湖中之時,谷內那股恐怖的威壓便消失了,肖仁的元素掌控也恢復,只是他始終沒敢爬出來,直到聽到有動物開始叫喚,他才解除了警惕,第一時間轉換為白色形態,召出白焰治療了起來。
剛才從三百多米的高空墜落,內氣也因為那股威壓,被鎖死在體內,根本用不出來,最后掉下來一點緩沖都沒有,即便他現在是地煞境的體質,也快死啦死啦地了,生命條都快清空了。
白焰靜靜地包裹起肖仁來,那砸的扁平又血肉模糊的軀體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平底鍋一樣的臉上凸起鼻梁,隆起眉骨,骨骼重塑,碎裂的內臟再生修復…
然而九天之上,已經有了消散趨勢的烏云,在肖仁體外白焰涌現的時候,就開始重新聚集了起來,并且還有比剛才更加厚實的趨向,黑云之中的白色雷光漸漸向著紫色轉化。
陰沉沉的天色,無形之中,讓人有股沉甸甸的窒息感。
大坑里,肖仁的心臟突然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剛成型的五官都扭曲了起來。
趨吉避兇!
這還是擁有這個能力以來,第一次傳來這么強烈的提示,以往那些危機最多就是悸動一下,怎么這次這么強烈?
肖仁連忙加大精神力投入,體外的白焰厚實了一些,希望能趕緊恢復傷勢,以備不測。
而當白焰再次增多后,九天之上隆隆的雷聲更多了,黑云已經不止籠罩在獸谷上方了,方圓百里內的天空,都快速聚集過來一片片烏云,白色的雷光徹底轉化為紫色雷光,在云層中穿梭涌動!
肖仁的心痛感越來越強烈,這時即便是沒有趨吉避兇,他也感覺到一股寒毛直豎的危機感,然而他一點也沒搞明白這危機感是從哪兒來的。
此時他的感電力已經再次開啟,掃描了一圈,天上地下,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誰能奈何他?
那個麒麟?
不對啊,那麒麟不是縮回湖里去了嗎?
再說了,自己也沒招惹它吧。
這時肖仁的傷勢已經治療的七七八八,他怕人過來看到這些白焰,連忙散掉了。
他還沒來得及從坑里爬出來,心臟的疼痛感突然消失了,肖仁一愣,仔細一感覺,不止趨吉避兇的預警消失了,自己本身的那股危機感也沒了。
肖仁呆了一會兒,感電力掃描了好幾圈,都沒發現剛才有什么異常出現,仔細一回想,好像那股感覺在自己收起白焰時,就消失了。
白焰?
會跟白焰有關嗎?
肖仁皺了皺剛長出來的眉毛,心道:不會是湖里那只麒麟認識這白焰是什么玩意兒吧?也只有那家伙能對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威脅,難道它以前見過白焰,還被傷害過?
肖仁正在那兒胡亂的猜測,天空之上的黑云在白焰收起的時候,就開始緩緩的消散,紫雷快速化為白雷,隆隆的雷聲也小了下來。
然而這時肖仁突發奇想,想試試是不是因為白焰引來的危機,便又釋放除了白焰。
于是剛散到一半的烏云再次聚集,雷聲又變得密集了起來。
肖仁的心臟又是一陣劇痛,他連忙把白焰散掉,然而還是晚了,那些雷電不知是受了刺激,還是怎么滴,一道拇指粗的白雷咔擦一下就劈在了坑底的肖仁身上。
只是一瞬間,剛恢復個七七八八的肖仁,就八成熟了。
隱隱散發著一股肉香混雜著一股焦糊味,整個人黑乎乎的,不知哪兒是炭,哪兒是肉。
肖仁趴在坑底,整個人都媽賣批了。
什么鬼?!
為嘛寶寶被雷劈了?
不對,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治療,感覺寶寶又快掛了,呼叫白焰,呼叫白焰!
然而肖仁剛冒出這個念頭,心頭又是一陣劇痛,他連忙壓下這個念頭,這才把剛才的雷劈和白焰聯系起來。
這雷竟然是因為他召喚白焰治療引來的?
為嘛?
肖仁回想了一下一開始的那道雷,肖仁沒看到,但是聽到了第一道雷的雷聲,聲音比肖仁這個大的多,威力應該也更強,只是那道雷不是沖他來的,他那時也確實沒有用白焰。
可他以前用白焰的時候,也沒招雷劈啊,怎么偏偏這次出了意外?
不對,話說為嘛會有雷啊?
他掉下來之前明明還天清氣爽呢,這里又不是什么雷谷。
肖仁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雷聲好像是從那個血麒麟出現之后才出現的,難道那貨還能控雷?
不對,這根本不是控雷,這特么簡直就是天罰啊!一下頂糜娜一千下的。
它劈自己一下,就是警告自己別再在它面前用白焰了?肖仁感覺自己領會了那非人類生命的深意。
不對,這不是警告,自己若只是個普通地煞體修,這一下,絕壁就掛了,這是想直接把他弄死啊!
雖然搞不懂那只麒麟為嘛不讓用白焰,但為了小命著想,肖仁還是沒敢動用白焰治療。
肖仁老老實實的茍在坑底,還悄悄地用土元素掌控把人形大坑給封了個頂,就當自己已經‘入土為安’了…
沒了白焰幫助,肖仁的大面積燒傷恢復的極慢,所幸他的精神力還能用,即便身體無法行動,這谷里的也沒人能傷得了他。
感電力掃描了幾圈,肖仁發現唐門的人已經死絕了,不知是不是被第一道雷給劈沒的,感覺很有可能。
那些獸門門人,軒轅一族都沒事,幫忙抵抗唐門的那些,只有那幾個被鐘罩在下面的沒事,剩下的都被尸蚊群毒死了。
獸類方面也是損失慘重,唐門那邊的進化獸全滅,獸門的進化獸也剩下不多,和唐門對戰的進化獸剩下不到二十只,守衛軒轅一族的幾只進化獸倒是都沒事,那只怪異的豹子也還活著,只是光芒很黯淡,而由沒進化的野獸組成的獸群也只剩下幾百只野獸。
可以估計,沒個幾十年,獸門是別想恢復過來了。
而且就算想恢復也不是那么簡單的,現代這樣的環境下,進化獸比奇行種還稀罕,獸門若想恢復,恐怕第一步就得打破這種封鎖的狀態,加派人手出外尋找。
本來就沒落的獸門,經此一役,算是元氣大傷了。
不過考慮到那個恐怖的血麒麟,肖仁覺得獸門還能再四大門里混一混。
那家伙絕不是天罡,甚至可能都不是宗師,那感覺太恐怖了,肖仁估計把八大門派、三十六宗族的全部人加起來,都不夠那血麒麟一個打的。
自己寵物空間里的鯊群放出來,也夠嗆。
那家伙算是在肖仁心里留下陰影了,本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就算干不過,也有轉換分身,或者直接放出鯊群的底牌,現在看看,對上這血麒麟,都是渣渣。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肖仁現在算是體會到這句話了。
只希望唐門里別也藏著這樣一個變態,不然真沒法打了。
肖仁在坑底默默恢復的時候,獸門的人已經開始收拾殘局。
李天慶和李萌萌恢復的最快,落地的時候,巨鷹控制著,沒傷到二人,在那個血麒麟消失之后,李萌萌一骨碌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四處掃視尋找著肖仁的人影。
但她剛找到之前土柱所在的位置,肖仁就挨了雷劈了。
要不是被自家爺爺拉住,李萌萌早就過去一起挨劈了。
等雷電劈完,李萌萌立馬背著李天慶跑了過去——沒辦法,李天慶非要拉住她,只能背著了。
走到那個地方,李萌萌除了一片平地,什么也沒看到,頓時急了,四下打量著,叫道:“肖哥!肖哥!你在哪兒?”
李天慶安慰孫女:“萌萌啊,那人肯定不是肖仁,肖仁那混小子長得干巴瘦,跟剛才那人體型根本不一樣,就算是他以前胖的時候,跟這人也不一樣啊,你看人家那一身肌肉,肖仁沒個三五年,怎么練的出來!”
“不可能,肖哥哥雖然變壯了一點,但我絕對沒看錯,那就是肖哥哥!”李萌萌焦急的在附近搜找著,突然眼睛一亮,撿起一樣東西:“是奶奶的刀!一定是肖哥哥帶過來的!”
李天慶看到龍刀,也是目光一凝,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自家媳婦雖然對齊家厭惡的很,但在齊家滅亡后,也是傷心了一段時間,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一直想把齊家刀法傳下去,而游龍雙刀,亦是得到了她認可的傳承之物。
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呢?
李天慶讓李萌萌把自己放下來,也開始尋找了起來,不過他找的是自家媳婦,他猜測應該是齊芳華跟人來這里了,所以帶著刀,倒是沒想到這刀就是齊芳華傳給肖仁的。
肖仁就在附近,兩人還從他上方走過去好幾次,肖仁自然也聽到了兩人的聲音。
稍微有點意外的是,肖仁發現李萌萌的感電力光環竟然已經是先天級了,貌似在獸谷的這段時間,她覺醒了。
看她現在這樣,大概已經知道覺醒者世界的事情了,齊老太的期望算是落空了。
為了避免嚇著她,肖仁暫時沒出來,說實話,就他現在這八成熟的模樣,估計也沒人能認出他來。
然而肖仁這邊想安穩,事情卻并沒有那么好安穩。
軒轅一族的人剛離開湖邊,不遠處的獸群戰場又發生了異變,之前被血麒麟從獸尸體內嚇出來的黑霧生物,再次鉆進了獸尸里,一具具獸尸再次活動了起來,向著最近的獸群發起了攻擊。
這回軒轅一族總算參加了戰斗,那只巨龜一張口,一個巨大的水球在它上方急速凝聚而出,快速閃到了獸群上空,分為好幾團,將幾只鬧得特別厲害的進化獸尸包裹了起來。
那些進化獸尸根本甩不掉身上的水團,胡亂的在地上掙扎打滾,過了沒多久,就慢了下來,漸漸地不再動彈,而后一股股黑色的小點點從尸體各處冒了出來,漂浮在水團里。
還有一頭三米多長,一米高的紅毛牛,四蹄奔騰,渾身上下燃起洶洶烈火,待踏進戰場時,已經化身為一頭火焰牛,嘴里噴出一道道赤色烈焰,雙眼也化作了兩團火。
與肖仁的火元素掌控不同,肖仁發現這頭牛是自身化作了火焰,有點類似火元素,但肖仁發現自己控制不了它身體周圍的火焰。
火焰牛在場中奔騰,將一具具獸尸撞得七零八落,并引燃成一個個火球。
那些黑霧一樣的生物連出來的機會都沒有,就和獸尸一同化為了飛灰。
很快,地面上的黑霧生物就連同獸尸一起消失了,但還有一些鉆進了地底。
火焰牛在周圍的地面嗅了嗅,不滿的用火蹄刨了刨地,對著軒轅一族那邊哞了幾聲,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忙道:“族長,阿火說那些東西跑地下躲著了。”
那個被稱作族長的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道:“我們沒有能翻地的土系進化獸,但也不能把那些東西放跑,這樣吧,水龜和炎牛留在這兒,一旦它們敢控制獸尸出來,立刻消滅!”
一旁一個眼圈發青,面色慘白的高個男人著急道:“族長,我懷疑那些黑霧是一種蠱,咱可以抓點研究研究,要是咱們也能煉出一樣的蠱來,這里的獸尸就能當做戰力…”
中年族長氣道:“混賬,你竟然想驅使死去伙伴們的尸體?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還研究?這些東西哪來的?是唐門!他們的東西還不知道有多少坑等著咱跳呢,血甲蟲的教訓你是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