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飛出幾十米高，夜凌天才調整好方向，控制著黑翼朝前飛。
這東西叫做龍翼，還是個試驗品，操控很困難，還時不時有解體的風險，也只有天罡境的力量覺醒者可以使用，因為這個境界的純煉體的掉下來一般摔不死，內修的話則能短暫懸空。
龍翼的速度很快，超過了天罡境強者最高速度一半多，而且飛在空中無懼任何障礙物，直接走直線距離，很方便攔截一些速度快的高手。
之前這玩意兒處于研究階段，連試驗品都沒有，現在這個試驗品，還是之前的改良后第一次試驗，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以前夜凌天一般都是等天罡境出現后，跑著去抓人，但往往會放跑對方，或者去了人家事也快辦完了，現在他很期待這個新發明能給他節約點時間。
夜凌天一邊看著腕表上的實時錄像，一邊調整著方向，朝著坊城市西部飛去。
用了不到十分鐘，夜凌天就從腕表顯示的錄像和雙方位置距離上，找到了目標，正是姜維常。
此時姜維常已經離開了繁華的市區，朝著有些古舊的舊城區跑去。
由于新城區的出現，很多企業紛紛都搬往了那里，加上一些政策扶持和福利待遇，很多人都搬往了那邊，使得老城區這邊的人少了不少，現在被蛇潮一鬧，更是幾乎沒人了。
不過到了這邊，監控也開始大大減少，夜凌天知道不能這么等下去了。
他肩膀一用力，龍翼瞬間朝下一歪，尾焰朝空中噴出，帶著強大的反沖力讓他沖向姜維常的前方。
龍翼的尾焰噴射聲經過消音處理，聲音并不大，但姜維常還是立馬感到了異常，那張蒼老的臉瞬間抬頭看向空中，看清是什么之后，頓時愣了愣。
夜凌天也沒指望他能自己跑到落地點挨砸，在距離地面還有十米的時候，下傾的身體用力一仰，龍翼瞬間恢復向上的沖力，只是剛沖上去一截，夜凌天已經按下了腕表，藍色的尾焰一熄，失去了動力的龍翼只沖了一下，就開始墜落下去，待到夜凌天轟然一聲落到地上，龍翼也剛好收縮會書包的模樣。
夜凌天把龍翼從肩上拿下來，扔到一旁，淡漠的看著姜維常：“姜掌門，根據龍門與貴派的協議，我們約定過不能當街暴露能力吧？”
姜維常笑了笑，聲音尖細道：“不好意思，我已經被逐出了華山，你所說的約定與我無關。”
“哦？也就是說你現在就是一個明知約定，卻不遵守的散修是吧？”
姜維常聽他語氣不對，不由皺了皺眉，想起之前的‘證據’，底氣又壯了壯，橫道：“是又怎樣，前些日子我可知道了，齊芳華就在這個城市，還暴露了能力，然而你們并沒有對她做任何處理，怎么？現在輪到我的時候，你們倒是‘秉公辦事’了？”
說這么多，還是因為姜維常有些忌憚。龍門曾跟各個江湖勢力做過約定，不可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能力，不然整個門派或家族都會受到處罰，有的是封山幾年，也有的是每年交給龍門幾個人手，或者是交出一些藏著的秘籍，簡而言之，就是付出一些代價。
而散修的江湖人，若是不知道這個約定，第一次破例，會被找到，帶去登記，若是登了記或者知道這個約定，還犯的話，那就麻煩了，要么進入龍門服役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一切待遇與其他成員一樣，要么就監禁起來。
當初很多江湖人都對這樣的約定不滿，但也有的表示理解，畢竟龍門把這些事壓下去也挺費勁的，弄一個只進不出的大組織誰也受不了，肯定得有點甜頭的。
而姜維常，就是不滿的那一部分，他認為血脈者應該凌駕于普通人之上，普通人只需要為血脈者服務就夠了，根本不需要為了這些下等人避諱自身偉大的能力。
但他也不是個傻子，知道這事不能不喜歡就對著干，所以他往往都會規避約定，指使一些散修來給他辦一些不便出面的臟事。
現在他把齊芳華那次露面追車的事情抖露出來，就是想讓夜凌天適可而止，也算是一種規避了。
但他明顯低估了夜凌天的強硬程度，只聽他說道：“證據呢？”
姜維常一愣，這走勢不對啊？
怎么就突然要證據了？你不是應該威脅我一下，然后順勢把我趕出城外嗎？
以往都是這個套路啊！今天怎么就變了？
他卻不知道，之前那樣，是因為那些事大都沒有確切的證據，而且那時他是門派掌門，龍門多少也有些顧忌，畢竟就算龍門也不愿意跟一個大門派開戰，倒不是怕實力受損，而是怕逼急了從門派里跑出去幾個，就足夠造成幾起恐怖事件了。
姜維常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冷笑道：“證據沒在我這兒，想要看的話就隨我來。”
夜凌天不認賬也沒關系，反正他手下里還有那段錄像，足夠把齊芳華揭穿的。
當然，他現在也不是來玩揭穿游戲的，他是想趕緊把夜凌天引得遠遠地。
卻不想夜凌天搖了搖頭，一副不近人情的語氣：“現在是特殊時期，您拿不出證據來，那我們就只能先把你關起來，畢竟我們在幾日前就說過，一個月內，禁止江湖人出入坊城市，而您悄兮兮的進來，我不得不懷疑您的目的。”
姜維常怒極而笑：“懷疑我的目的？呵，你以為誰都稀罕你們龍門研究的那些玩意兒？快別自作多情了，我現在就跟你說清楚，我來這兒，就是找齊芳華，這跟你們龍門沒關系！”
夜凌天冷冷道：“不好意思，我同樣不關心你來這兒到底是為了什么，我現在只要求你，回去配合我們調查！”
姜維常笑了起來，聲音尖細刺耳，他突然從腰間一抽，嗆啷一聲，一柄銀光軟劍從他腰間抽出，內氣迅速從他手中涌出，軟彈彈的軟劍瞬間繃直一線。
“既然這樣，那你先把我留下來再說吧！”
姜維常這么做，并不全是因為他現在頭腦沖動，也是大多數江湖人的慣性思維。
由于江湖人或多或少都沾著點事，最怕的就是被龍門抓住調查，因為但凡調查，一般都能查出點事來。
江湖上對龍門的各種謠言，什么人體實驗，什么進去出不來，大都也是因為很多人做賊心虛，刻意把龍門妖魔化了。
而且姜維常還真不適合去龍門配合調查，分部的情報部早就知道華山派現在的掌門換了，新掌門上臺的第一天就給龍門消息：姜維常已經被逐出華山，所作所為都再與華山無關。
甚至還把姜維常下山后，聯系的華山普通人勢力，讓人做了哪些事都傳給了龍門，包括以前他還是掌門的時候，因身體殘缺緣故，遷怒殺普通人也告知了龍門。
若是以往，華山派肯定不會把這種信息交給龍門，畢竟也會對華山派造成一些傷害，但這位新任掌門貌似對姜維常怨恨頗深，私下里把這些都給了龍門。
這些事對華山的危害不至于傷筋動骨，但卻足以給姜維常判個死刑、監禁。
他的目的大概就是如此。
夜凌天冷冷的看著他：“動手前你最好想明白，你現在跟華山派沒關系，我可不會留手。”
姜維常不陰不陽道：“我可不信你敢殺我。”
夜凌天冷笑了一下：“行，那就讓你看看。”
他們手里已經有了姜維常的罪證，現在的姜維常就是個想要反抗的罪犯，別說他現在不是一派掌門了，就算是，打死了也沒人說什么。
夜凌天腳下一動，姜維常已經一劍劈出，一道弧形白刃瞬間從劍刃上飛出，幾乎沒多少變化的朝夜凌天劈了過去。
氣刃運用的熟練的人，甩出后是能夠保證一段時間不擴張的，這樣可以造成更強的殺傷力，姜維常對氣刃的掌握明顯要比肖仁要強的多。
夜凌天卻沒有什么驚慌之色，本來朝前沖的身體硬生生停住，后腳跟上一踩大地，水泥地面裂開的時候，夜凌天瞬間跳起兩米，剛好把氣刃避開。
在他落地時，又是一道氣刃飛來，夜凌天正下蹲著，這時他瞬間竄出，身體向前傾斜，幾乎貼著地面，又躲過一道氣刃。
之后姜維常一道道氣刃連綿不絕，夜凌天卻總能恰到好處的躲過去。
姜維常的臉色有點難看，他以前跟夜凌天交過手，那時夜凌天剛升上天罡沒多久，就和他沖突了一次，結果是夜凌天重傷，自己也被對方打折了兩條胳膊，雖然最終誰也沒服輸，但實際上是他占了上風。
因為繼續打下去，姜維常是能殺掉他的，只是當時人太多，他才沒敢下手。
但這才幾年過去？他竟然能毫發無傷的躲過氣刃？
姜維常臉上發狠，放棄了體表的罡氣鎧，數十道氣刃從他身體各處彈了出來。天罡境，可在體外凝氣化罡，對于內氣的運用和掌握已經達到一種新的層次，本來依仗武器才能用出的氣刃，會逐漸能用身體各處用出來，不過比起刀劍用出的威力還是要差一點。
與姜維常料想的一樣，密密麻麻的一面氣刃飛過去，夜凌天終于躲不過了，接二連三的小型氣刃切在他身上，立時皮開肉綻，鮮血噴涌。
只是由軟劍發出的那道氣刃還是被躲了過去。
之后姜維常不斷發出密集的氣刃，如彈幕一樣的氣刃不斷的推過去。
夜凌天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不一會兒就染成了一個血人，看上去異常凄慘。
只是腦子有點不在狀態的姜維常并沒有發現，殺傷最大的劍刃氣刃始終沒有擊中，夜凌天身上的傷勢也一直保持在皮外傷的程度，連骨頭都沒傷到。
而且…
他的距離與姜維常越來越近！
夜凌天是個純煉體的體修，無論是江湖上，還是龍門內部，夜凌天的資質都可以稱得上一個：絕世天才！
他覺醒時，只是一個先天級，但僅僅十年的時間，他就跨越了兩個層次，一舉升上了天罡境，而且這期間他還執行了不少任務，耽誤了很多修煉時間。
這幾年他一直忙于管理，幾乎不怎么與人動手，所以人們已經漸漸忘了曾經的他進境是多快。
等到姜維常發現不對的時候，夜凌天已經距離他只有三米。
就見夜凌天突然分開護著腦袋的胳膊，血淋淋的臉對他露齒一笑，轟的一下跺在地上，瞬間朝他沖了過來！
這個距離已經來不及用劍刃氣刃，姜維常連忙在身前凝了一層罡氣鎧，同時橫舉軟劍向前。
這一切都是下意識完成，夜凌天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姜維常只看到一個拳影砸來，連內氣都沒包裹住軟劍，就感到一股巨力猛然傳遞到了兩條胳膊上。
右臂傳來一陣不堪負重的輕響，軟劍一彎，劍尖從左手脫手而出，還沒彈到姜維常的身上，劍身連著一個拳頭已經狠狠地砸在了姜維常的胸口！
啪嚓一聲輕響，罡氣鎧瞬間破裂成一團白氣，拳頭去勢不減的帶著軟劍砸在肉身上，直接把姜維常轟飛了出去。
姜維常在半空中就吐了一口血，還沒落地，一道黑影從旁邊閃過。
夜凌天一把按住姜維常的腦袋，狠狠的將他按在了地上！
姜維常后腦勺著地，差點沒被砸暈過去，半睜半合的張開眼，腦袋渾濁一片，嗡嗡的還沒找回思考能力，夜凌天又抓著他的臉在地上‘咚咚咚’砸了三次。
看到人徹底暈過去了，夜凌天這才放過他腦袋，拿起一旁掉落的劍，刷刷幾下削過姜維常的手腕、腳腕，卻是挑斷了他的手腳筋。
夜凌天這才失了力，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不知是血還是汗，從他身上吧嗒吧嗒滴下。
無人的小巷，只有夜凌天沉重的喘息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顫巍巍的抬起左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