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張禹雖然看上去像個粗人,但懂得卻不少,在臺上從斗雞的起源,到歷朝歷代斗雞活動的發展,規則的完善,侃侃而談。
他講完之后,趙大軍身為斗雞委員會的會長也上去講了幾句,大都是場面話。
在他們講話的時候,肖仁數了數在場的人,有八十多個,其中帶著雞的有36人,剩下的大都是來看比賽的。
趙大軍講完話后,便下來找肖仁,親自帶他去排隊抽簽,同時給他講比賽規則。
“這次比賽一共有9個斗雞坑,上午一輪下午一輪,一場比賽4小時,4小時分不出勝負就是和彩,每30分鐘為一回合,每個回合結束時休息三分鐘,這段時間可以給斗雞喂水,包扎…被打出聲,三次逃跑為輸;不還嘴,逃跑三次為輸;被打死為輸;一方臥地,一方站立,一分鐘不起,臥地方為輸;出圈三次為輸…”
肖仁沒想到斗雞的規則這么繁瑣,還一堆聽不懂的行話,直聽的腦袋嗡嗡的,所幸第二意識這臺小電腦功能強悍,聽多少記多少,不過記歸記,聽不懂的地方照樣聽不懂。
好不容易等趙大軍說完比賽規則,也輪到了肖仁抽簽,抽簽用的是木牌,上面穿著一根紅繩掛在木架子上,背面對著眾人。
肖仁隨便選了一個,委員會的一個大叔拿著一根Y形木棍把木牌取下來,并沒有吆喝,而是把上面的號記下來,然后就遞給肖仁。
肖仁翻過來,木牌正面刻著貳、捌。
趙大軍看了一眼,道:“你是第二輪,八號坑。”
第二輪,那就是下午了。
趁著上午還有時間,邊去觀戰,肖仁邊問了問比賽規則里的一些行話。
到坑邊的時候,趙大軍囑咐肖仁:“斗雞比賽自古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看歸看,不準喝彩,也別拍手叫好,不管場上場下都是如此,斗雞場也不歡迎這樣的人。還有你可以討論比賽的雞的品種,品相,好壞,但千萬別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的雞孬,不然人家能當場跟你翻臉。”
肖仁認真聽著,記著這些規矩。
斗坑是在地上挖出來的一個土坑,凹下去一拳的深度,坑底平整,九個斗坑相互隔著五六米,每個斗坑都圍著一些觀眾,同時開始比賽。
斗雞比賽并不像斗牛賽馬那樣有專門的座位,都是站在斗坑邊上圍觀,一站就是幾小時,也不知道這些老大爺是怎么扛得住的。
肖仁他們去看的是八號坑,也是大白下午比賽的坑,此時坑邊站著兩方的雞主,一邊抱著一只純黑的大公雞,一邊抱著紅羽綠尾的大公雞。
趙大軍給肖仁介紹:“那只黑色的是老本,另一邊的是鬼子,都是斗雞里的優良品種,兇得很!”
肖仁聽的云里霧里,問道:“啥叫老本,鬼子?ri本那邊的?”
趙大軍很有耐心的給他科普:“老本是行話,說的是中原雞,也叫打雞。鬼子是越南雞的叫法。”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黑帽的老大爺出現在坑邊,人們討論聲也安靜了下來。
這位老大爺擔任的是“雞頭”,就是裁判的意思,在老時候,也負責找對拉線,介紹雙方比斗。
在涉及到賭雞的時候,一般是要正副兩個裁判的,但這次大賽人多,也不是資本支撐的賭雞活動,就五萬塊錢,在場的人里都不是差這五萬的人,所以也沒什么暗箱操作的可能,就一個坑只請了一個裁判。
按以前的規矩,雙方比斗前會先“搬眼”,就是互相看雞,只有個頭、體重、雞齡差不多的才能互相比斗。
不過現在斗雞的人越來越少,五湖四海的難得能找到一個斗雞的,更別說這種大型比賽了,想找到幾十只體型、雞齡差不多的斗雞難于登天,所以搬眼這個規矩漸漸就取消了,不然以大白這體格根本沒法參賽,因為找不到對手。
老大爺站在坑邊,高聲道:“拉雞!”
拉雞,即入場。
不過兩個雞主已經站在坑邊,所以這一步很快就跳過去,老大爺馬上道:“預備!”
兩方的雞主立刻抱著各自的斗雞下到斗坑里,靠近后,兩人半蹲下身,讓手里的兩只斗雞的雞頭相對,肖仁不太懂,趙大軍跟他說:“這是為了讓斗雞分清自己的對手,不然它們不會隨便打的。”
兩只斗雞對了一會兒眼后,老大爺又道:“撒雞!”
雞主立刻放開各自的斗雞,退到坑外。
兩只斗雞并沒有立刻開斗,它們在坑中踱步,目光卻始終緊盯著對方,兩只斗雞都很沉默,不發出一聲雞鳴。
這是斗雞的規矩,誰叫了,誰就是認慫,所以斗雞從小就被訓練著別叫,對,只能訓練,不能把雞給弄成啞巴,不然就是犯規,無法參賽。
不過這也是斗雞的本能,一旦開斗,它們本來就不會輕易打鳴,只有覺得打不過了,才會一邊逃跑一邊打鳴,這樣的情況發生三次就算輸。
過了一會兒,兩只斗雞大概終于判斷好了對方的實力,站定之后,兩只雞脖子前伸,雞喙微張,脖子上的雞毛炸起,一撲棱翅膀,爪子刨地沖鋒,撞在一起后就開啄。
炸毛的脖子像是兩把靈活的長槍,刺來刺去,專挑對方的眼、嘴啄。
不一會的功夫,兩只雞就都掛了彩,雞頭上鮮血淋漓,但卻還沒有重傷。
這時,那只越南雞躲過對方的尖喙,一扇翅膀撲棱起來,兩只雞爪迎面抓在了中原雞的腦袋上,用力一拉,頓時把對方的雞冠撕了下來。
一股鮮血瞬間涌出,將中原雞的腦袋淋的濕漉漉的,那只中原雞忍受不住劇烈的疼痛,發出一聲嘶啞的雞鳴,撲棱著翅膀朝后退去。
“這就算一次了,再來兩次這只雞就輸了。”趙大軍給肖仁講解道。
那只中原雞在雞冠被撕掉后,疼的跑了一會兒,被越南雞追在身后啄的一身雞毛亂飛。
但很快它就被啄出了火氣,一扭脖,一下就啄了過去。
這時越南雞剛好伸頭來啄它羽毛,被中原雞啄了個正著,正好啄在了它的雞喙根部,一下就把越南雞的下嘴殼給啄掉了!
肖仁看的一呆:“我去,這是鑿子嗎!”他家那些肥肥的白羽雞就算打的再厲害,也沒出現過這種嘴都打掉的情況,肖仁真是有點震撼著了。
那只越南雞雞喙沒了一半,一股雞血涌出,糊了那只雞一嘴。
這時雞頭老大爺一抬手,兩個雞主立刻入場把各自的斗雞抱住。
那個越南雞的主人心疼的撿起自家雞的下嘴殼,快速擦血,綁嘴,給雞按摩,然后雙方再次抱雞入場比賽。
肖仁驚訝道:“這樣還能比?”
趙大軍跟他說的規則并不全,因為他覺得肖仁的這只雞很難出現受傷的情況,所以有些規則并沒有跟他說,聽他這么問,便說道:“能,而且也不算輸,第一次出現掉嘴、斷拐、雞爪出血的情況時,可以抱雞處理傷口,不過只有三分鐘的時間。而再之后出現這種情況,就只能等到一回合結束,中途休息的時候才能處理。”
肖仁嘖了一聲,感覺有點殘忍,看了看那個越南雞的主人,四十多歲的大叔,一臉心疼加擔心的看著自己的斗雞,手里拿著那截沾血的斷喙。
肖仁有點不理解這些人的想法,既然心疼那就別比了,還這么拼干嘛?這又不是賭雞,贏了也就五萬塊錢,這些人培養一只斗雞下的成本也比這獎金高了。
“這只越南雞比完賽會被處理掉嗎?”
趙大軍一愣,然后搖頭道:“不會,你說的那種情況,是那些賭雞的人才干的。他們不會管雞的死活,殘疾了就直接宰了。
真正的斗雞人,都很愛護自己的雞,即便雞殘了,也會盡最大努力幫它們治療,治不好也會一直養著,直到它死去。當然,在以前人們吃不上飯,肯定是不會這么干的,殘了就殺了吃掉。
不過那時候只要雞沒問題,真是拿著雞比自己都好啊,我記得我剛開始斗雞那會兒,在鎮上給人扛麻袋,一個月幾十塊錢的工資,自己都養不活,到了大冬天冷啊,用不起炭,就算這樣,怕把雞爪子凍壞了,我每晚都把雞揣被窩里一起睡。”
肖仁聽的無語,咳嗽了一聲,問道:“那您老伴呢?”
趙大軍笑道:“沒找呢,我有雞就夠了!”
肖仁:“…”
一個字,服!
想想斗雞愛好者是這么一群人,肖仁不由得想:話說齊老太當年是怎么瞎了眼看上李老頭的,肖仁有點好奇了。
這時趙大軍又說道:“你別看這只雞的嘴殼掉了,其實殘不了。上嘴殼掉了,用膠帶把斷喙纏上,再用線綁好,過上十天左右拆了線,膠帶和斷喙不用管,自己就能逐漸脫落。這只雞掉的是下嘴殼,稍微麻煩點,得先用線穿過雞下巴,把斷喙縫上,包好,護理上一段時間,也能長好。”
肖仁家里的雞從來沒這么照料過,一時間聽的感覺很新奇。
斗坑里,戰局并沒有出現肖仁想象中一邊倒的情況,相反,那只越南雞在失去了一半雞喙后,兇性反倒上來了,嘴是沒法用了,干脆撲棱著翅膀,一個勁用雞爪撓對方。
雞嘴終究是打不過雞爪的,那只中原雞被撓的不行,只能放棄啄擊,改用爪擊。
兩只斗雞撲棱著翅膀,一聲不吭的飛上飛下,四只爪子撓來撓去,抓的雞毛亂飛。
硬是又打了二十多分鐘,雖然雞毛掉的厲害,但終究沒出現大的傷勢,一直僵持到第一回合結束,雞頭老大爺高聲道:“攏雞!”
兩方雞主立刻下場,把各自的斗雞抱了出去。
這一回合算是中原雞輸了,因為它被打的叫了,還跑了,而越南雞被啄斷喙,沒叫也沒跑,并不算輸。
趁著中途休息,兩方的雞主用沾了涼水的濕毛巾把雞頭、口腔的血擦干凈,然后又沾著涼水淋濕雞胸和雞翅膀腋下。
趙大軍說道:“這叫‘使水’,也有的地方叫‘洗水’。斗雞比斗時活動劇烈,體溫上升的很高,不使水降溫,容易猝死,降溫后,會快速緩解斗雞的疲勞,讓它們快速恢復狀態繼續比斗。”
因為休息時間只有三分鐘,兩方的雞主洗水后,快速給自家斗雞喂水、處理傷口、按摩,讓肖仁有種看拳擊比賽中場休息的錯覺。
三分鐘后,立刻開始第二回合。
一開場,越南雞又要用爪擊,但這次中原雞好像學聰明了,雖然還是跟對方撲棱著翅膀拼爪子,但時不時也抻著雞脖子去啄對方的雞腦袋。
看到這兒,肖仁終于明白為啥斗雞的人都喜歡選長脖子了,脖子不長點,拼起爪子來根本夠不到對方啊!
在中原雞爪擊、啄擊上下合擊的攻勢下,越南雞終于顯出敗勢,被啄的一頭的血。
之后中原雞抓住機會,一口啄在了越南雞的左眼上,直接把那顆雞眼啄爆了!
“呴呴!”
越南雞再也忍不住,慘叫了起來,舍棄對手跌跌撞撞的逃跑。
趙大軍嘆道:“這只雞廢了。”
嗯,失去了一只眼,它的視野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已經沒法比賽了。
越南雞的雞主嘆了口氣,直接上前抱起了快要出坑的越南雞。
那個裁判大爺皺了皺眉,喊道:“紅旋風違反規則,勝者黑子!”
在斗雞比賽里,殘盤時,一方雞主是不能向另一方雞主認輸的,不通過裁判同意去抱雞,就是違反規則,判輸。
這個規則看上去很不近人情,實際上…嗯,就是不近人情。
斗雞運動從一開始出現,就是種賭斗。它類似于古羅馬斗獸場,只有斗雞們打生打死,看的人才興奮,人們最喜歡的環節就是“公開處刑”,越殘忍人們越喜歡。
所以,這么一條很不近人情的規則也應運而生。
對此,肖仁心里有點不舒服,不過也沒法反駁。這小小的斗雞場,折射的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弱肉強食。
沒有強大的資本,就只能期望著遇到個好點的主子了,雞是這樣,人也是。
自身不去變強,只期望著能有好人安慰自己,期望著老板給福利,期望著女神瞎了眼,期望著房價崩塌,這都是不現實的,真的,弱者的悲哀,就在于它們的自我安慰。
其他坑的比賽,結束的沒有八號坑快,有個坑出現了斗死雞的情況,也有兩只斷拐、啄瞎眼的雞,不過大多數坑的情況還算溫和,雖然傷勢不少,但都不致殘。
這次斗雞比賽沒有亞軍、季軍的說法,都是一場定輸贏,所以上午輸掉的,明天就不能繼續參賽了。
中午的時候,是雞場老板張禹跟飯店訂的菜,直接在雞場里露天擺了十幾大桌,不過參賽的雞主大都沒吃幾口,尤其是下午要比賽的,都在忙著用自己帶的飼料喂斗雞,給斗雞按摩、喂水。
只有肖仁這沒心沒肺的在大吃大喝,大白忍不住啄了啄他大腿:“主人,餓了!”
“嗯?”肖仁啃著豬肘子,在桌上的菜里看了看,夾了一碗豬肉灌香腸給它,用意念問道:“能吃不?”
“能!”
大白一口叼起一塊香腸,用雞爪輕易的撕碎,幾口吞了個干凈:“比雞飼料好吃!”意念里傳來一陣陣興奮,大白不一會兒就消滅了一碗香腸,吧嗒了吧嗒雞喙:“沒吃飽。”
肖仁毫不客氣的起身把桌子中間的一盤醋溜鯉魚端過來,幾下搗碎,遞給大白:“能吃不?”
“能!”
在大白消滅鯉魚的時候,桌上的人終于回過了神,剛才這一雞一人的騷操作把一群老頭子的下巴都驚掉了。
這一桌除了肖仁和張禹,其他的人都是坊城市斗雞委員會的人,都是六七十的老頭子了,說實話,活了這么多年,他們還是頭一次見給斗雞喂豬肉灌腸和魚肉的。
一個老頭碰了碰趙大軍:“這真不是海東青?”
趙大軍也很迷茫,這丫什么雞啊!
“小兄弟,你這雞不會是雞、隼雜交出來的吧?”一個老頭子忍不住問道。
肖仁無語,你覺得獅子和貓能生娃嗎?
這不是扯淡嗎!
肖仁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放下豬肘子,矜持的擦了擦嘴:“唉,想不到諸位玩了這么多年斗雞,連這個道理都不知道!”
趙大軍一看就知道這小子要開始忽悠了,遞了一句:“什么道理?”
肖仁嚴肅道:“只有吃了肉的雞,才能激發出它骨子里的兇性,才是真正的斗雞!知道為什么我的雞長得這么威武雄壯嗎?就是因為我從小就給它吃豬肉、羊肉,也正是如此,它才有了鷹的血性和體型,我跟你們說,斗雞就是不能吃素,不然…嗯?還沒吃飽?”
肖仁在桌上看了看,隨手拿了一盤紅燒茄子遞給大白,然后道:“說到哪兒來著?”
一桌人:“…”
雖然趙大軍和張禹都證明這是雞不是隼,但吃完飯后,一群老頭子還是圍著大白檢查了一番。
大白當了這么多年下蛋的老母雞,性子溫順,倒是沒出現啄人的情況。
最終一群老頭一副三觀盡碎的樣子結束了檢查。
“還真是雞啊…”
“還是只母雞啊…”
“為啥我看著有點像白羽雞?”
“不光你,我也看著像。”
“話說白羽雞不是肉食雞嗎?雞界中的恥辱。”
最終眾人認為:這是一只變異雞,白羽雞中的戰斗雞!
萬萬想不到啊,有朝一日,白羽雞里也能出來一個扛把子…母雞。
下午,比賽繼續,大白參戰!
肖仁帶著大白到八號坑時,對面的雞主已經等在那兒,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看到大白,那人一愣,看向肖仁:“小兄弟,你是來比賽的?”
肖仁點了點頭。
那人又看了看大白,嗯…雞的特征很多,很符合一只雞的外形,但哪來這么大的雞啊!
這時雞頭也來了,還是上午的那個老大爺。
對面的參賽者忙道:“張裁判,你看看他那是雞嗎?”
老大爺一愣,看向肖仁旁邊的大白,第一眼差點以為看錯了,擦了擦眼,再看。
嗯,的確是只雞,可…怎么這么大?!
“這…的確是雞…”老大爺還有一句話沒說:還有點像白羽雞…
圍觀的觀眾也討論了起來,在場的都是愛好斗雞的,辨認雞的本事還是有的,不至于雞、鷹不分,可愣是沒一個人能認出這是什么雞來。
“這什么品種?”
“不知道啊,沒見過這么大的雞!”
“不會是雞和隼雜交出來的吧?”
“滾滾滾,這倆玩意能雜交嗎!先不說生殖隔離,就說把這倆放一塊,那雞就能變成雞肉!”
其中也有一些識貨的,看出來一點端倪。
“有點白羽雞的特征。”
“嗯,你們看那眼圈,還有脖子,跟白羽雞很像。”
“不可能吧,白羽雞能當斗雞?”
其實還有不少人看出來這只雞像白羽雞了,但沒人會相信它是白羽雞。
斗雞大都是青雞,紅雞,黑雞,或者蘆花,老虎毛,即便有白雞也不是白羽雞,你問為啥子?
因為白羽雞是出了名的肉食雞啊!
讓一個專注長肉增肥的雞上去打架,這不是鬧嗎!
盡管眾人猜測紛紜,但既然確定了是雞,還是要比賽的。
雞頭老大爺收回視線,高聲道:“拉雞!”
對面的大叔一臉復雜,抱著自家的斗雞,總有種再也見不到了的預感,十分想棄權。
“預備!”
好吧,該比還是要比的,若是連下場的膽子都沒有,他以后也甭斗雞了。
大叔抱著自家的斗雞下坑,走到半場時一愣,因為他眼前只有一只大白雞,大白雞的主人并沒有進坑。
肖仁自然是不用進坑的,大白可以和他心靈溝通,他怎么說它就怎么做,而且進化后它的智商也提高了不少,自然認得誰是自己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