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了,覺醒了一個能力,莫名其妙的就把那精神掃描擋住了。”肖仁實話實說,第二意識為什么那么做,他到現在都只是個猜測,到底為什么他也不確定。
夜凌天愣了愣,看向李教授,見他點頭,不由驚訝道:“你真突破了?還覺醒了新能力?”
“嗯——話說你審完了沒有?”肖仁有點不樂意道。
“嗯,可以了。”夜凌天對李教授點點頭:“打擾了。”
李教授笑道:“沒事,這本就是我的職責。”
等夜凌天帶肖仁出去,他立刻問道:“那位李教授是什么能力?”
肖仁并沒有感應到精神力掃描,也沒跟他有肢體接觸,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自己說沒說謊的。
夜凌天帶他下樓:“他和曾云芝一樣,都是腦力進化者,地煞境,主攻心理分析,尤其是通過面部表情以及肢體動作來測謊,測試的相當準確。”
肖仁有點驚訝,沒想到還有這種人存在,好奇道:“沒有那種通過精神波動測謊或者干脆就是讀心術的覺醒者嗎?”
夜凌天搖頭:“至今還沒發現這種能力。”
等出了電梯,肖仁才發現夜凌天把他帶到了負五層,驚訝道:“你帶我來這兒干嘛?”
夜凌天道:“聽徐天的說法,你應該覺醒了精神系異能吧,什么能力?正好也測測你的數據。”
肖仁聳了聳肩:“我也不確定是什么能力,我今天是找你有事的,沒空測,我待會兒還得回老家呢!”
測試?快別逗了,我現在最怕你們給我檢查出什么問題來。
夜凌天盯著他,沒說話。
見此,肖仁想了想,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精神系異能,正好這一層也沒有了精神禁錮,不用暴露白焰。
于是他打了個響指,指尖冒出一朵火紅色的火苗:“喏,跟那個趙天的能力一樣。”
夜凌天看著他指尖的火苗,心中震撼,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是另一回事,沒想到還真有人能同時擁有肉體系和精神系兩種能力,簡直不可思議!研究部那些人知道了,估計會把他當成大熊貓吧,其實夜凌天也有種趕緊把他供起來的沖動。
夜凌天臉上保持著平靜道:“還有一個呢?你當時應該還用另一種能力抵抗了徐天的掃描吧,而且還抵抗住了地下空間的精神禁錮。”
肖仁半真半假道:“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覺當時腦袋嗡的一聲,然后那個徐天就莫名其妙的說我是入侵者,我自己還沒搞明白呢!別說這些了,我找你是有要緊事!”
夜凌天拿他沒辦法,便道:“什么事?”
肖仁先問了個問題:“那些江湖人有沒有那種監聽通信系統的手段?比如我給你打個電話,他們能聽到咱倆說什么之類的?”
夜凌天挑了挑眉:“龍門成員的手機號在檔案里有記錄,都被特別保護了,不會發生你說的那種情況,而且能有實力監聽通信系統的勢力,都不敢這么做,這么做只會把把柄交到我們的手里,龍門的研究部可不光研究覺醒的,方方面面的人才都有,那些人可不是吃干飯的。”
肖仁一聽,心放到了肚子里,便道:“我這幾天要回老家一趟,唐門的人若是來了,勞煩給我個電話,齊奶奶現在也沒個人陪著,出了事也沒人知道。”
夜凌天點頭:“行,齊芳華的事你暫時不用擔心,一開始來的都是些雜魚,這么多年他們都沒找到齊芳華,現在也不會找到。再說,我們也不會讓他們任意妄為,這些接江湖追殺令的大都是些通緝名單上的人,正好這次一網撈了!”
聽他這么說,肖仁暫時也放了心,而后跟他耗了半天,才拒絕了他的測試邀請,夜凌天這個大面癱看上去還頗為遺憾。
打車去了市里,去一家炸貨店買了兩斤豬頭肉,兩斤芫荽炒蛹子,他爸喜歡吃豬頭肉下酒,老媽則喜歡吃炒蛹子,城市里沒有那種天天煮燒肉趕集的小商販,只能上這兒賣了。
又去小商店買了兩箱純牛奶,然后去書店買了一大摞往期的《知音漫客》,這是小魚喜歡看的一刊漫畫雜志,平時她在市里上學,總是偷偷的自己買,但暑假在鄉下這邊過,肖不悔又管的也很嚴,她自己也沒機會買,估計有段日子沒看了。
不過要讓老姐看到他給她買漫畫,估計又得被嘮叨一頓…
不過禮物嘛,不管大人小孩都一樣,都喜歡收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吧,唉,嘮叨就嘮叨吧。
提著大包小包,肖仁有點后悔沒拿旅行箱過來,這么一堆東西,一個個拎著手都不夠用了。
肖仁干脆再奢侈了一回——打車去了車站。
至于打車回老家?
馬·比爾蓋茨·云說過,就算我能買一百萬輛勞斯萊斯,我也要坐公交車上下班。
作為一個總資產只跟馬·比爾蓋茨·云差那么幾百個億的男人,肖仁認為這種生活態度還是值得學習的。
小商品城汽車站,車站在地下,商城在地上,說是商城,其實就是上百家大小商鋪組成的一個半批發式集散中心,大都是賣衣服賣鞋的,六成a貨,三成水貨,還有一成是接近倒閉的正品店,不了解這里行情的人很容易被坑。
一般來這兒買東西照著三折去砍就對了,知道規矩的人來買東西還是很便宜的,剛進馬戲團打雜時,肖仁還跟著來這兒采購過幾次道具服,總之水很深。
下了車,肖仁提著大包小包正要往地下車站走,突然被一陣喧鬧吸引了注意力。
是一家開在一樓的黑豹皮草店,以前來的時候沒見過,大概是剛開的。
此時那里圍了一圈的人,看不到里面發生了什么,只能聽見一個年輕男子大呼小叫的聲音,和一個女孩不停道歉的聲音。
聽那男子吵嚷的聲音,貌似是買到了假貨。
黑豹皮草在皮草界很出名,信譽很好,而且還是個國產大牌,在世界皮草品牌里不一定排的上號,但在國內那絕對是排名前十的存在,不過這個集團主要在東三省那邊發展,這幾年剛往周邊滲透。
這些行業信息是肖不悔以前跟他說的,因為她家的養殖場里養的是狐貍和貂,對這方面很關注,閑聊的時候,常聽她說起國內的這些皮草商。
據說這個集團不管是對顧客,還是對皮販都很實在,算是一家少有的以誠為本的商家。所以肖仁有點納悶,這么一個店竟然也賣假貨?
唉,世風日下啊!
身為一個公認的君子,肖仁對這種丑事是很看不上眼的,所以他轉身…
走了過去。
吃瓜吃瓜!回去正好給肖不悔講講!
肖仁進化后本來就高壯,提著一堆大包小包在人群后面一站,頓時造成了一股壓迫力,身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避開他,于是他莫名其妙的就擠進了最佳的吃瓜位置:前排。
到了這兒之后,肖仁才發現糾紛的地點在店門口,而不是店內。
這有什么區別嗎?
有,前者說明當事人想把事情鬧大,后者一般只是想私了。
喲,這事好像不簡單啊!
肖仁頓時來了興趣,聚精會神的看起了戲。
“大家都看看,這是什么東西?”那個年輕男子轉身抖了抖手里的一件貂皮大衣,立刻簌簌的貂絨就落到了地上。
一開始這男人背對著這邊,肖仁還沒看出什么來,現在他一轉身,肖仁頓時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男子拿著那件白色的貂皮大衣,憤憤的說道:“大家評評理,這是我買給我女朋友當生日禮物的,花了我五千八!本來覺得黑豹是大牌子我才在這兒買的,可誰知道買回去我女朋友穿了還沒一個星期,就大量掉絨,而且你們聽聽!”
他兩手搓了一下大衣,頓時發出一陣牛皮紙摩擦的咔嚓咔嚓聲,男子憤怒道:“這根本就是假貨!還是粗制濫造的假貨!完全就是欺騙顧客!”
他身旁有個穿著黑西裝的女孩,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出頭,很是青澀,正在一個勁賠禮道歉:“發生這樣的事真的很抱歉,我們一定會賠償您的損失的!先生你看咱們進來說怎么樣?這樣堵著路也影響別人購物啊對不對。”
肖仁看了一眼女孩西服上的銘牌,竟然還是個總經理,這任命的人也是,找這么一個娃娃來當總經理,壓得住場嗎?尤其是商品城這地方,一群滑不溜秋的假貨販子,擎等著被陰吧。
那個男子頓時叫道:“賠償我的損失?你們拿什么賠償!我女朋友都跟我分手了,你們能賠我女朋友嗎!我跟你們說,這事沒完!”
婁瀟瀟努力維持著客氣的態度,心里卻是苦的不行,黑豹這幾年朝周邊發展,坊城市作為一個沿海城市,經濟發達,高消費人群較多,所以這里的市場很被總部看重。本來定好的試點店鋪在一個購物廣場那邊,商品城這邊只是一個方便囤貨轉運的倉庫來著。
但購物廣場已經有另一個皮草集團的分店了,發展的很好,他們再過去很吃虧。
總部一些人的看法是砸錢,跟對方爭出一片市場,但婁瀟瀟卻有別的看法。
婁瀟瀟覺得剛開始試點,應該先打響名氣,商品城這里的人來人往比購物廣場那邊要多,而且這里的租金也比購物廣場那邊便宜,裝修一下正好用。
于是她就想來這邊,避其鋒芒,先站穩腳跟再說,為此她軟磨硬泡了父親好幾天,走前老頭子還嘲諷她少賠點錢。
當時她還不服,誰想到裝修好營業不到一個月,就出了七八次負面事件,尤其是今天這件事,下面的人也不知怎么搞得,竟然混進來這么假的貨都沒檢查出來,若是鬧大了,他們集團幾年之內都別想來這個城市發展了。
就在婁瀟瀟慌的想召喚爸爸的時候,爸爸…啊不對,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哥們,你說貂皮大衣是在這兒買的,你有什么證據嗎?”
一個身高一米九,拎著兩箱牛奶跟拎兩只鞋似的肌肉壯漢走了出來,是肖仁。
這魁梧的身材一出現,那個年輕男子就嚇了一跳,一看不是店里的保安人員,這才定住神。
他仰著脖子道:“當然有了,我這兒還有發票呢!”
他利落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發票,嚷嚷道:“大家都看看,我可不是誣陷他們,這發票就是證據!”
肖仁瞥了一眼,笑瞇瞇道:“哎呦兄弟,你這禮物都送出去好幾天了,你還一直留著發票呢?你留著干嘛?”
男子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怕遇到問題了,萬一他們賣的是假貨呢,就跟現在似的,我要是沒發票我怎么找他們!”
肖仁點頭,對周圍的吃瓜群眾慷慨激昂道:“看看!看看人家這位小哥的防范意識,大家都學著點,出門在外,尤其是商品城這種假貨集中地,不留點神真容易被人坑了!”
這一地圖炮下去,圍觀群眾里一些當地的店家頓時臉都黑了,這混小子說什么呢?這種事能拿到明面上說嗎?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婁瀟瀟臉色也很難看,一個是感覺這倆人像是在唱雙簧,二是被那一句“假貨集中地”給打蒙了。
怪不得父親不同意她來這邊,怪不得讓她少賠點,她突然想起總部里的人私下里對她的評價:不諳世事的大小姐。
一時間,婁瀟瀟被打擊的有點恍惚。
這時肖仁話風一轉,疑惑的看著那名男子:“咦?這么一想好像又有點不對啊,小哥,我看你也不像那種看都不看,就把東西買下來的傻大款吧,您能這么摳…咳,這么明智的把發票保留好幾天,那您一開始買的時候,怎么不看好真假再買?”
此話一出,吃瓜群眾們也發現貓膩了,是啊,你這么摳…理智,為什么一開始不看好再買呢?
男子一愣,硬著嘴回道:“這是給我女朋友挑的,又不是我穿,當時讓店員幫忙選的,我看著挺好看,就直接買下來了,哪知道會出這檔子事!”
“奧,原來是這樣!”肖仁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接著對婁瀟瀟道:“這位…嗯,經理,你們店里有監控嗎?看看那天的情況是不是如這位兄弟說的這樣,若真是,你們這個店員有問題啊,明知道假的還賣給客人,這不是坑人嗎?”
婁瀟瀟一聽還以為店里真出了問題,但看到那壯漢對自己眨了一下眼,才發現事情好像沒那么簡單,她不由看了一眼那個客人,卻見他臉色慌張,張著口像是想說什么又不敢說的樣子。
婁瀟瀟立刻對眾人說道:“此事若是問題在我們,我們黑豹一定會給大家一個解釋。”說著親自進店查監控。
這時肖仁彎下腰,魁梧的身材趴在那男子耳邊小聲道:“小子,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就不揭穿你了,趕緊滾蛋,不然待會兒查明白了,你跑都沒法跑!”
那男子一聽,頓時冒了一身冷汗,他這才知道這人早就把他把戲看穿了,甚至連他家的店都知道,再也不敢停留,抓著那件貂皮大衣就擠出了人群。
“哎哎,怎么還跑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吃瓜群眾們一看,都不樂意了,這瓜還沒吃上呢,正主就跑了,這叫什么事啊!
一些大媽還逮著肖仁不放:“哎小伙子,你剛才跟人說什么了?你是不是恐嚇人家了?”
“哎大媽,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肖仁心道:我恐嚇他?我那是為他好!
他看了半天才想起在哪兒見過那男子,是一家仿皮草店,商品城少有的真貨店。
為什么仿皮草還是真貨呢?
因為那家店并沒有違法貼著別的品牌的牌子賣,樣式也不是抄襲那些品牌貨。
那家店里面有個小作坊,純手工制作,但皮用的不是真皮,是人造皮,但做出來之后看起來跟真皮草沒什么區別。
他家的店也光明正大的寫著仿皮草,算是難得的良心店家了。
馬戲團有些節目需要用到一些皮草道具服,但終究只是為了視覺效果,所以買的都是仿皮草,而那家店價格實惠,手藝也好,產品質量也不錯,所以馬戲團經常去訂做。
那家店是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經營著,現在估計得六十了。
夫婦兩人很和善,搬完道具服經常請他們喝盞茶水。
店主大叔年輕的時候跟著皮匠當過學徒,學了一些手藝,后來也開過自己的手工皮草店,可惜生意不好。
記得有一次他還感嘆過:“明明我做出來的質量比那些大牌子好的多,也便宜,可就是沒人買啊!”
他說了一些當時經營的情況,有的人覺得便宜沒好貨,有的人覺得沒有大牌廠商的質量保證,也有的人覺得不是牌子貨掉價。
算是一種社會怪象吧,人之常情,也無可奈何。
早年的淳樸風氣,這些年早被各種無良商家敗壞光了,整個社會都充斥著一種不信任感,沒辦法。
說來好笑,當他不做真皮草,改做仿皮草后,生意反倒好了起來,一是因為便宜,買的人多,二是因為,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反倒還放心了。
有一次肖仁見過這小子一次,店家夫婦當時還跟他們說,那是他們兒子,兩人年輕的時候忙著做生意,生孩子晚,那時這小子剛考上大學,看上去一股子書呆氣,可沒有今天這么囂張。
店家夫婦還很自豪的跟他們說,這孩子很有出息,是他們家唯一一個大學生,重點本科!老兩口還想趁著能動彈動多賺點,等兒子將來在大城市找著工作,給他在那兒買套房子。
可惜,高考過濾的是學渣,不是人渣。
看這小子今天這熊樣,估計是沒混出個什么好來,拿的那假皮草也不是他爹的手藝,不知從哪兒整得破爛玩意,八成是被人當槍使了。
就在肖仁被一群大媽纏的不行的時候,那女經理也出來了,她讓店員拿著一個筆記本,電腦開著,放著一個暫停的視頻。
“人呢?”
婁瀟瀟皺眉問道。
一個女店員道:“那位先生跟他說了什么,然后他就跑了。”
婁瀟瀟看了肖仁一眼,肖仁“百忙之中”對她回了一個關愛智…美女的微笑。
婁瀟瀟想了想,那種情況下人要跑,貌似還真沒什么理由攔下來,便對著人群說道:“我不知道那位先生為什么說謊,根據監控里顯示,那位先生的貂皮大衣不是我們的店員挑的,是他自己挑的,而且他還摸過,揉過,當時若是假的,那位先生總不能傻到就這么買了吧!”
她揮了揮手,拿筆記本的店員立刻把那個視頻點了播放,離著近的人都看到了,那個青年的確做了一些簡單識別真假的動作,起碼像他拿的這件假的一點都不走心的假貨,是能用那些方法辨別出來的。
這時人群里卻突然傳出一個聲音:“也許人家是覺得你店里有假貨,故意買了揭穿你們呢!”
肖仁反應快速,仗著身高比在場的“弟弟妹妹”們高,一眼就掃了過去,那人剛說到后半句,肖仁就看到了他,指了過去:“你,就是你,別往后面躲,是男人就站出來說,在背地里挑撥算個屁的本事!”
肖仁那么一指,頓時人們都看了過去,一些靠那邊近的人,都下意識退后,立刻那塊區域就空了下來。
一群人都沒反應過來肖仁說的是誰,肖仁指著一個瘦瘦的,個不高,眼珠子很大的黃臉中年人道:“你擱那兒裝什么迷茫,就是你,別以為我沒看見,有種再說一遍,讓你周圍的人聽聽剛才說話的是不是你!”
被肖仁這么戳穿,那人黃臉瘦子只好站了出來,梗著脖子道:“是我說的怎么了,我說的不對嗎?”
這聲音果然是剛才的聲音,頓時人們都對肖仁刮目相看,人群里熙熙攘攘竊竊私語可不少,嗡嗡嗡的,竟然還能準確找出是誰來,這得是什么耳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