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安撫小孩一樣,張洛和董卓費了好大的勁,總算讓劉伶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
給幾個人各自倒了杯茶,張洛才道:
“劉兄所說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主人誠心相邀,我們這些當客人的又哪里有拒絕的道理。”
“不過,關于赴宴一事,小弟心中還有幾分顧慮,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伶聞言立即放下茶杯,自然地笑道:
“你我兄弟相稱,有什么話不當講的,有何顧慮,張老弟你但說無妨!”
雖然張洛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可劉伶身上散發出的臭味和他自來熟的態度無不讓張洛打心里覺得惡心。
佯裝長嘆了一口氣,張洛不動聲色地把身子往后仰了仰,盡可能地遠離著劉伶身上的味道,而后猶猶豫豫地說道:
“劉兄您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和董兄弟都是沒見過什么世面的人,聽說有錢有勢的大人物們就連吃飯都很有講究。”
“所以,我就是想問問,貴主人府上是不是也有類似的規矩,好教我二人提前知道,免得倒是鬧出了笑話,傳出去也給劉兄你丟人不是?”
張洛最擔心的,還是對方究竟是不是在給他和董卓擺一場鴻門宴。
但這樣的話又不好直接說出口,所以張洛只能這樣旁敲側擊地試探道。
雖然劉伶未必會以實情相告,但張洛也只是想從他的回答中探一探口風,哪怕是稍微了解一下對方的態度也好。
然而,劉伶的回答卻完全出乎張洛的預料。
因為等張洛話音剛落,劉伶立即就皺眉道:
“其實,兄弟你不問,我也正準備說這事來著。”
“我家主人進餐的時候,的確有幾條規矩,我這就對兩位兄弟講一講,請二位一定要好好記牢!”
嗯?這時什么操作!
菜還沒吃到嘴里,就先讓人家記規矩,天下哪有這樣待客的?說實話,這種令人智熄的操作張洛還是頭一回碰到。
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試探性的客套倒引出對方的規矩,張洛也只得認真請教道:
“那就有勞劉先生為我二人解惑了。”
明顯地感覺到張洛的語氣冷淡了不少,劉伶無奈搖搖頭道:
“我知道,兄弟你一定覺得我和我家主人是在刁難二位,可這回你是真的冤枉我了。”
“這規矩絕對不是為了為難個別客人而特殊定下的,而是我家主人用餐時早就養成的習慣。”
“換句話說,即便是沒有客人在場,我家主人的規矩照樣少不了。”
“而且,我家主人的規矩雖多,但劉某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晚上這場宴會能夠平穩的過去,兄弟你一定會得到終生受用不盡的好處!”
終身受用的好處,你騙鬼來?老子就是異能使者,還用你們給什么好處,只要你們肯把那批武器痛快地交出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即便這樣,張洛還是依著他現在的人設,故作將信將疑的表情道:
“好處?不知這好處究竟指的是什么,劉兄可不可以提前給兄弟說道說道?”
沒成想劉伶這回倒賣起了官司,似有深意的搖頭笑道:
“不可說,不可說,總之兄弟你知道有這件事就好!”
果然是個騙子!又不是算卦卜桃花,難道還能說了就不靈不成?
就在張洛難得地犯著小肚雞腸的時候,一旁的董卓突然叫道:
“嗨呀,張洛,你哪來那么多廢話,既然劉大哥都說了有好處,你怎么還跟這墨跡,難道信不過別人,你還信不過劉大哥嗎?!”
張洛聞言一愣,反應了好一會,才起身離席對劉伶抱歉道:
“董兄說得對,是小弟的不是,兄弟在這賠禮了。那就請劉大哥仔細地把這規矩說一說吧!”
呷了一口半冷不熱的清茶,劉伶大度地道:
“無妨無妨,別說是張兄弟,就連我第一次見識主人的神功偉力的時候,也是驚訝了好久才漸漸相信的。”
說著劉伶放下茶杯,嚴肅地道:
“接下來的話事關兩位兄弟的前程和安全,你們可一定要聽好記牢。”
前程和安全?
前程也就罷了,畢竟劉伶之前說過所謂的終身受用的好處,可安全又是怎么一回事?
難道說如果他們不遵守飛艇主人的用餐規矩,對方還真能因此跟他們真刀真槍的干一場?
雖然心中不屑,可眼下不是爭這口氣的時候,張洛和董卓對是一樣,咬著后槽牙,異口同聲地道:
“謹受教!”
見二人態度給的足,劉伶終于緩緩地道:
“這第一嘛,我家主人身材魁梧,異于常人,所以用餐之際,兩位兄弟最好不要把注意力過多的放在這上,否則很可能引得我家主人的不快。”
這話張洛聽得很明白,啥叫魁梧異常,不愿人看,合著劉伶的主人原來是個大胖子。
行吧,胖子就胖子,誰會無聊到盯著人家身上的脂肪不放。
張洛董卓應聲稱是,劉伶便繼續道:
“頭一條沒什么緊要,可下面兩條最為重要!”
“這第二,就是請二位一定要坐在侍者們提前準備好的位置上,切不可離著我家主人過于靠近,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如果說頭一條規矩張洛還覺得有些無聊的話,那這一條卻足以引起他的警惕了。
不可與之過近,原因是什么?多半就與那個“主人”的能力有關!
記下了這點,張洛追問道:
“那第三呢?”
張洛問罷,劉伶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指頭像彈琴似的,在桌面上噠噠地敲了數聲響,沉吟了許久,方才說道:
“這第三,第三嗎…”
猶豫片刻,劉伶終于放下了所有包袱似的果斷道:
“這第三就是,我家主人食欲極其旺盛,所以吃的東西可能會比你們想象中的多得多。”
“而且在他進食的過程中,最忌諱有人打攪。”
“所以,兩位兄弟一定要注意這點!而且無論他吃得多快,吃了多少,兩位都不可露出過于驚詫甚至是厭惡的情緒。”
“否則的話,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夠護得二位兄弟的周全!”
劉伶說得鄭重其事,可張洛聽了卻只想笑,原來這“主人”所有的規矩全在吃上做文章。
“不過,他的規矩為什么會是這樣呢,不許驚訝,不許厭惡,究竟他吃的是什么才會讓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想到此處,張洛又一次打開了他的腦洞。
“難道,所謂的主人不是個異能使者,而是美劇里的血族或是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