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出人意料地生出一雙慘白的骨翅,翼展幾乎是他身高的三倍還多。
骨翅在顏良的身后不斷忽噏,卷起的氣浪把細小的碎屑不斷地吹向張洛三人所在的方向。
辛臭的氣體一刻不停地往張洛的鼻孔鉆去,張洛不由暗罵:“這家伙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就在張洛誹愎不已的當口,顏良雙翼猛地一縮一展,其后他整個身體便裹著狂風,如飛禽般朝張洛和小天才直撲而來!
下意識地俯身一避,張洛和小天才自己都沒想到,這樣就輕易地躲過了顏良的攻擊。
“不好,是佯攻!”張洛發現顏良在自己頭頂只盤旋了一周后,突然調轉了方向,立刻叫道。
“魏延,他的目標是你!”
張洛話音剛落,顏良便已狡猾地飛到了魏延的頭頂,然后居高臨下地把手中的骨棒向著魏延的腦袋猛然砸下。
“當——!”
魏延左手緊持斷劍舉過頭頂,斷劍一橫之后與砸來的骨棒瞬間相碰,發出急促地撞擊聲。
暫時勉強御住了這一棒,可魏延面臨的壓力絲毫未減,因為顏良正雙手持著骨棒繼續地下壓,似乎意圖非要用這一棒將魏延徹底解決。
與此同時,小天才忽然捂著尚未恢復的那條腿叫了起來,表情看上去極為痛苦。
張洛猛然醒悟,原來顏良手中的骨棒就是小天才另一條腿骨幻化的。
“這該死的混蛋!”
張洛怒不可遏,沖著兩人僵持不下的地方邁開肥腿,猛沖而去,誓要配合魏延將這個變化多端的家伙就此消滅。
就在這時,僵持中的顏良突然沖著勉強支撐的魏延詭異一笑。
緊接著他的雙腿突然伸出斗篷,向著魏延舉著斷劍的左臂抓去!
原來他的雙腳也在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猛禽的形狀,一根一根奇長的骨爪看起來極其鋒利!
“嗤——!”
顏良輕易地就抓住了魏延的左臂,但預料中的血跡并未出現,他的爪子旋抓旋放,然后便“咯咯”獰笑兩聲,向著最近的一間屋頂飛去。
當顏良在屋頂站定的時候,魏延擎著斷劍的手臂突然垂下,斷劍也隨著“咣啷”一聲掉落在地。
張洛暗道糟糕,急向顏良的足底望去,心道果然!顏良的腳下的利爪抓著的正是一截左臂的臂骨!
小白蓮左臂的“質”竟然也被他奪了去!
這下張洛終于明白了顏良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盤,他的目的就是徹底地削弱魏延的戰斗能力。
眼下魏延右手骨折,左臂的“質”也被奪走,已經無法在發動(長驅)的能力,接下來的戰斗就全看自己和小天才的了!
“許褚!小心!”張洛回頭沖小天才提醒道。
按照顏良方才的模式分析,他下一次的目標應該會是小天才,畢竟和魏延一樣,他也失去了部分戰斗能力。
看來這個顏良深諳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
這時,顏良腳下骨爪一踢,卷起了屋脊上數十塊的瓦片飛向張洛。
張洛反而確定了對方的目標果然不是自己,和剛剛一樣,這只是顏良對真正的目標動手前的牽制和佯攻!
“呼——!”
顏良寬大的骨翼呼啦一扇,整個身體再次凌空而起,沖著小天才直撲而去,碩大的陰影轉眼間就將幾人頭頂上方的陽光遮蔽。
而就在此前一刻,小天才還抱著丟失了骨頭的大腿呼號不已。
可當察覺到陰影已經飛臨頭頂的時候,小天才突然揚起了腦袋,朝著上方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尖利的獠牙,道。
“呦!你真來了!”
說著熊熊金光在小天才的全身瞬間綻放,完好的左腿隨之也變成了野獸的形狀,然后猛踩地面,踢飛了數顆石子,便朝著空中迅捷地撲去!
模樣像極了張洛前世在野外看到的貓兒埋伏飛鳥的樣子!
空中的顏良大吃一驚,他萬沒想到前一刻還萎靡不振的毛頭小子竟然是在埋伏自己。
出于規避任何風險的考量,顏良雙翼疾揮,就要調轉方向脫離戰場。
反正顏良自認為有制空的優勢在手,不著急這一時之間的攻擊成敗。
不過他錯就錯在誤判了獸化后的小天才所擁有的極其恐怖的運動能力。
顏良方一掉頭,小天才就已躍起幾乎自己身高五倍的高度,一爪便刀住了顏良此刻有些礙事的骨翼。
小天才緊接著爪上用力,整個身子往下一墜,顏良便立刻像只無力的鳥兒一樣,被小天才撲倒在地。
緊接著一鳥一獸就在碎石子的街道上扭打在了一起。
這時小天才幾乎占盡了優勢,他的拳頭又快又猛,每一擊都能在地上砸出盈尺的深坑。
顏良看似堅硬的骨骼在小天才的獸拳下其實沒有半點的防御能力,只要稍稍沾上,就會被砸得骨頭截截碎裂。
而顏良想要使用能力抽出小天才的骨頭也絕不可得,因為兩人只見的速度根本不是一個量級,每當他出手之前,都會被小天才提前的攻擊或躲避。
稀里嘩啦,碎石飛揚,劈里啪啦,骨頭斷裂。
不多時,顏良的身上幾乎就已經沒有不帶傷的地方!
終于,顏良趁著小天才撕扯著自己背后骨翼的當口,再次使出壁虎求生的絕技。
顏良當機立斷地自斷其翼,然后在地上把自己團成一個團,一骨碌朝著遠離小天才的方向狂滾了數十米方才停下。
骨團緩緩打開,顏良極其狼狽地慢慢站起,喘著粗氣,怨毒又畏懼地看著仍在發狂般撕扯著骨翼的野獸少年,打心底里升起一陣劫后余生的寒意。
微瞇著眼,張洛發現顏良的身上就沒有一處沒有負傷的地方。
臂骨、腿骨、肋骨,乃至頭頂的顱骨,全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斷裂和變形。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的骨翼,由于被小天才撕碎了一大塊,看起來就像拔了毛的錦雞,顯得格外地丑陋和滑稽。
“許褚!小心,敵人在那邊!”張洛忙趕到小天才身邊,在他肩上一拍,沖著顏良的方向疑惑地望道。
“這家伙已經傷成這個樣子了,為什么還是不死,難道他的體內真的沒有任何臟器,只是一具骨頭做的空殼不成?”
番外:酒保與乞丐 “先生,請您留步先生。”乞丐裹著灰布片,匍匐在地,仰望著一個金發的背影懦懦地挽留道。
“先生,請您停下來,聽我說一句話!”
金發似乎恍若未覺,手中提著袋子仍是大步流星地往前趕,似乎身后的人只是一道空氣。
“先生,酒保先生!我知道你聽到我了,如果你再不回答我的話,我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你的酒館里!”
乞丐鼓足了勇氣,說出了他這輩子目前為止最最決絕的話。
“哦,你要死就死吧,難道還需要向我通報嗎?”
金發的酒保終于調轉皮鞋,空出來的修長右手撫上額頭,順著發際線不耐煩地捋了下有些蓬松的頭發。
“還是說,你打算從我這會撈些好處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