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甲板上飄蕩的淡淡血腥味中,張洛輕巧地躲避著紛紛落下的鐵質武器。
“這就是(火銃),雖然比賈詡的那支形制稍長一些,但看起來似乎更適合大兵團作戰的時候使用。”
和緊緊抓著自己衣襟不放的董卓打了個招呼,張洛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
不需要多做考慮,張洛現在已經確定了三件事情。
首先,那個不知名的少年,就是他們此行要找的,九榮神那批武器的押送員。
其次,這名押送員擁有可以將生命以及物體變小,然后依照自己的意愿隨時恢復其本來狀態的異能之力。
最后,這名押送員會死在自己手里。
張洛要殺他,并不是想為那個因圖一時嘴快而送命的瘦子報仇,而是和對陣張寶的時候一樣,對方的邪惡行為已經觸犯了張洛心中的正義。
當所有的武器都落定的時候,搶在張洛和董卓之前,那個少年指著一地的火銃,先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你們來的目的,就是想要尋找這些東西吧!”
張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就是九榮神的一員?”
張洛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話音剛落,少年立即就矢口否認:“九榮神?那算什么東西!”
“就憑他們那些小崽子想讓我入伙,還得再等個千把年!”
“又是一個老妖怪!”張洛暗道。
經過與數名九榮神之間的戰斗,張洛沒少見到幾百乃至有可能活了近千年的異能使者。
而眼前的少年居然稱九榮神為小崽子?如果他沒撒謊的話,那他的真實年齡可就有點恐怖了。
張洛兜里的董卓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少年既然自稱不是九榮神的人,那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條船上,并攜帶著自己想要得到的武器?
難道?他是九榮神請來的幫手!
九榮神在張洛等人的打擊下,如今已經實力大損這件事,張洛和董卓兩人都是清楚地知道的,這也是他們僅有兩個人就敢追蹤這批武器的底氣和原因。
但要是少年真是九榮神的幫手的話,那事情大條了!
因為九榮神既然能請來一個幫手,那就可能請到第二個,第三個…
如此一來,這場奪取武器的旅程將會變得比原計劃成幾何倍數的艱辛。
這樣的后果張洛和董卓都意識到了,不過,此時董卓似乎更加沉不住氣。
尖著嗓子,董卓朝數十米外滿臉血滴的少年叫道:
“前輩既然說自己不是九榮神的人,那可否告知一下姓名,如果您真是某位德高望重的前輩的話,我們兄弟兩個就此退出這場爭奪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董卓的話讓張洛在輩分上吃了個悶虧,但張洛還沒狹隘到在這個當口跟他斗嘴。
定定地望著少年的舉動,只見他輕蔑地笑道:
“爭奪?就憑你們也配!”
少年傲慢的態度登時激起了董卓的不滿,雖然方才他的話語還畢恭畢敬,但現在他的袖珍眉眼已經憤然豎起,眼看下一刻就要噴出一大堆的污言穢語。
見勢不妙,張洛搶先一步把董卓一指頭摁回了兜里。
獨眼帶著挑釁,張洛笑道:
“既然你說連九榮神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必顧左右而言他呢?”
“我的朋友只是想知道你的姓名,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除非…你在吹牛皮?”
少年聞言沙啞的嗓子哈哈大笑,不屑地道:
“小子,就憑你還想用激將法來對付我,簡直是白費力氣!”
少年話是這么說,但下一秒就作出了讓張洛十分無語的事情。
“不過,告訴你們也無妨,反正你們馬上就要死在我的手里!”
“我叫嵇康,等會兒就把你們扔到海里喂魚!”
“神經病!”張洛暗罵。
現在,張洛不得不想起魏延在中二區的小旅館里說的話,異能使者們可能真的都有病!
是不是所有的能力者們活得久了都會像那個“少年”一樣那么擰巴,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誠實地不行!
當然,張洛在心里罵著異能使者的無聊個性的時候,絕對沒把自己也算了進去。
就在張洛氣得翻白眼的時候,忽然感到胸前的口袋一陣顫抖,隨后袖珍的董卓頂著張洛的指頭奮力地鉆了出來,望向叉腰而立的“少年”,目瞪口呆地尖叫道:
“嵇康!你真的叫嵇康?!”
少年甩甩手,并沒有回答董卓的問題,反而一腳踢開兩個擋了他的路的小人兒。
在尖利的慘叫聲中,優哉游哉地朝著張洛和董卓的方向信步而去。
“少年”不回答,董卓反而更加相信了他就是嵇康的真實性。
所以,他在張洛的口袋里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董卓窩囊的樣子張洛實在看不下去,甚至有些開始后悔當初作出了跟他組隊的決定。
皺著眉頭,張洛低頭瞄了董卓一眼,盡量用不那么嚴厲的口吻詢問道:
“他就真的叫嵇康又怎么了,至于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雖然張洛不想表現的太過強硬,但董卓還是聽出了他話里的責怪之意。
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失態,董卓輕輕嘆了一口氣,鎮定下來后,緩緩地道:
“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不過嵇康這個名字,在甲子城里可是一個傳奇!”
“傳奇嗎,我倒沒覺出他有什么特別之處。”望著不慌不忙靠近的嵇康,張洛毫不違心地道。
所謂的前輩高人張洛已經見識的夠多了,仔細想來,其實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倆眼睛,不過是異能之戰而已,誰又怕誰來?
董卓仰望著張洛的下巴,無奈地搖搖頭,最終還是擠出一絲笑意,輕聲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別厲害的地方,不過聽老一輩說,嵇康以及與他同一公會的同伴們都是(舊篇章幸存下來的殘余)。”
“而所謂的新舊篇章交替之際,據說是所有異能使者極難幸存的特殊時期,我想,既然他們整個公會都能從舊篇章里安然活到現在,總該有點過人的地方吧。”
又是新篇章、舊篇章這樣語焉不詳的詞匯,這已經不是張洛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了。
不過,張洛現在沒心思考慮那些詞匯的含意,而是突然臉色陰沉,僵硬地道:
“你是說…嵇康有著自己歸屬的公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