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緩緩的說道:“因為我對自己進行了改造,魂島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修補,所以才能超越壽元的限制,一直活到現在。”
說道這里,白王略有些驕傲的道:“雖然是靠著改造,茍活到了現在。但我還是要說,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因為愿力并不是那么容易獲取的。
只有白玉城的人真心感念我,真心的感激我,真心的祝福我,我才能到得到這些愿力。”
難怪白王驕傲。
事實上,這確實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他一直以來的付出,是他不斷的保護人類,守護人類,而后才能改造魂島。
白王:“其實,這座城里發生的所有事情,只要我愿意,那就沒有人瞞得過我。因為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知道。只要我愿意,我就知道這座城里的一切。
不過,大多數的時候,我都不愿意。
太累,浪費精神力。
所以呀,我一般都懶得知道。”
唐秋怡笑了笑。
這樣的氛圍,更像是長輩在跟晚輩聊天。
或許是因為血脈的關系,白王將唐秋怡視為晚輩,于是愿意絮絮叨叨說一些不會說給別人聽的事情。
而唐秋怡只需要做好聽眾就行。
當然,也需要適時的發問。
“正因為如此,所以不能離開白玉盆地?”唐秋怡問。
白王點點頭:“沒錯。半個魂島都在這里,我自然不能離開太遠。將半個魂島融入白玉城以后,我又設計了陣法,將范圍蔓延至整個白玉盆地。
知道寄生源族為什么輕易不敢進入白玉盆地嗎?
因為他們進來,就是踏入我的領地,生死就掌握在我的一念之間。”
唐秋怡又問:“聽說前輩出手,會影響壽元,這是何故?不是說壽元跟魂島有關嗎?既然如此,施展術法神通,怎么會影響壽元呢?”
白王:“因為精神力。
你也知道,要施展神通,除了法力以外,還有精神力。
消耗精神力,其實就是在消耗魂島。
精神力是魂島產生的。
精神力消耗以后,需要魂島來進行補充。而魂島衰敗,補充精神力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對魂島的損傷。
所以,操控白界之劍也好,施展神通也好,都會縮減我的壽元。
我為了活下去,為了茍活,就只好當老烏龜,整天縮著不動。”
唐秋怡奉承道:“前輩這是為了守護人類。”
白王嘆道:“可惜卻守護不了我的兩個孩子。”
提及這些,氣氛便有些凝重。
白王緩緩的道:“盤古被昆侖七子暗害以后,我就想報仇。但龍神王出手,將他們幾個隱藏了起來。我找不到昆侖七子,只能拿寄生源族撒氣。
而昆侖七子這一藏,就藏了數萬年。
我沒有辦法。
為了延長壽元,便自我改造,將魂島跟白玉城融合。
如此一來,我就離不開這里了。
現在,昆侖七子又跳了出來,但老夫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逍遙自在。明明是大神的實力,卻無法兌付幾個真神。”
說到這里,白王內心痛苦。
喪子之痛,仇恨之痛。
明明有實力,卻無法報仇。
唐秋怡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導白王,心情有些黯淡。
白王緩緩的說道:“老夫殺了左虛,心里痛快。其實,當時若沒有生命之源,老夫怕也忍不住會出手。”
這是實話。
即便沒有生命之源,白王也會出手。
因為這個恨,持續了太久,他已經無法忍受。
白王:“可惜只能殺一個。剩下的六個,交給你們去殺吧。我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但老夫有預感,你們都是有大氣運的人。
老夫不恨龍神王,但我恨昆侖七子。
你們跟龍神王和解,老夫都不以為意,倘若跟昆侖七子和解,我大概會很失望。”
白王沒說要唐秋怡復仇,他只說了心里的想法,只陳訴了心里的感情。
但唐秋怡卻明白,這是白王在表達態度。
局勢怎么發展,誰也說不清;未來會怎么樣,誰也無法預料。
但昆侖七子是白王絕對的仇人,這是白王的態度。
唐秋怡:“昆侖七子這種反復小人,該死!”
白王:“左虛一死,剩下的幾個家伙,肯定是躲得遠遠的。龍神王也知道我偶然延壽,正常來說,是不會來招惹的。
這最后的一千年左右,大體是平穩的。
這世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倒也足夠讓兩個勢力互相了解。”
唐秋怡:“地球會跟白玉城多聯絡,增進了解的。”
白王笑道:“陸小鬼,太奸猾。”
唐秋怡莞爾一笑:“前輩何出此言?”
白王:“那小鬼機靈只想著從老夫這邊套取信息,對于地球和三大域的事情卻只字不提,搞得老夫對你們地球那邊的情況所知甚少。”
唐秋怡尷尬的笑了笑。
白王嘆道:“不愿意說那就不說吧。我這把年紀的人,倒也體諒你們的小心思。其實啊,老夫真的想去你們地球看看。特別是陸小鬼的血脈情況,著實匪夷所思,我這個老家伙也想搞明白。
只可惜,離不開這個烏龜殼了。”
說到這里,白王的神色有些黯淡,他喃喃的道:“如果可以,真想回白界去看一眼。”
最后這話,讓唐秋怡心酸。
沒人知道白界在哪里,沒人知道白界有多遙遠,但老人最后的心愿,怕是永遠無法達成了。
即便延壽千年,即便茍延殘喘一千年,故鄉也是永遠無法企及的夢。
白王的情緒變得低落。
他揮揮手,說道:“走吧。回去好好修煉吧。重塑了本體,你能夠重新開始。這一次,不要走錯路。這次再走錯,就沒有改正的機會了。
哦,對了。
離開白王殿以后,就說沒見到我。
任何問起,你都說沒見過我,不知道我的情況。
其中的原因,冰雪聰明的你,肯定是猜得到的。
我早晚都要故去,這算是最后一片苦心。”
唐秋怡當然知道白王的苦心是什么,他是希望白玉城不要對他心存依賴,他希望白玉城的人變得自主。
唐秋怡自然不會破壞白王的苦心,說道:“前輩放心,晚輩知道輕重。”
白王揮了揮手。
唐秋怡轉身離開。
這宮殿,可以出,不能進。
想到自己這一離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進來,于是心情也變得有些惆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