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秋葉和孫石輔看樣子是來辭行的。
而關于聶元的事情,林乞已然胸中有數。
林乞沉了一口氣,凝重道:“天蛛堂也在搜尋聶元的下落,如今我殺了聶元后,保不齊那些魔崽子要來找我麻煩。
但以我現在的實力,估計完全沒有勝算,希望石哥和秋姐能夠幫我保守這里的秘密,不要跟別人講起,最好當做沒來過....”
孫石輔看著林乞一臉凝重的樣子,大笑道:“你不必太過擔心!這些魔崽子來一群,我就回青古鎮拉上幾個兄弟,跟他們決一死戰!”
潘秋葉看著林乞的臉色,感覺事情沒表面簡單。
她瞥了孫石輔一眼,詢問道:“那些天蛛堂魔崽子的修為如何?”
“我只能說聶元的身份來歷很不簡單,追捕他的魔崽子修為大概率為碎靈境修為,以現在咱們三人的實力,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林乞嘆了一口氣,小聲道。
“碎靈境!”潘秋葉低呼了一聲,面色陰晴不定。
碎靈境的武者面對十個覺醒境的武者,后者只有被欺負的份。
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而孫石輔反倒是擺了擺手,高聲道:“來了碎靈境的魔崽子,自然有其他的武官收拾,咱們對付那些覺醒境的魔崽子便是!”
潘秋葉拍了一下孫石輔的手臂,瞪著他道:“武官內部的事情,你我還不清楚?不是每一個武官都和你我一樣,為了阻擋魔崽子殺戮而拼上性命,更何況那些碎靈境的武官!”
聽聞,孫石輔面色一僵,心頭的熱情冷卻了幾分。
林乞順著潘秋葉的話,繼續對孫石輔道:“大可不必為這里的村民擔心,我料定他們找不到聶元下落,自會去別的地方尋找。
若是在這與他們交戰,受苦的可是那些村民!”
“如此,也好!”孫石輔想了想,低聲道。
見兩人答應了下來,林乞與孫石輔和潘秋葉寒暄了一會。
臨走之際,潘秋葉從孫石輔手中接過黑馬的韁繩,遞到林乞的面前,道:“霧嵐村離青古鎮有三百里之遠,普通馬匹跑得又慢,要花費六日才能到達。
如今離滄浪山選拔大會只剩十四天,這匹黑馬乃是武官配置的馬匹,速度比普通馬匹快上許多,只需兩日便可到達。
早到青古武場一天,被選中外門弟子的機會便大上幾分!
你可千萬不要拒絕,這是我們兩人的一點心意。”
林乞推辭道:“武官配置馬匹想必也是青古鎮的財產,若是送給我,你們兩位還要額外破費,這可不行!”
孫石輔硬把韁繩塞在林乞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道:“兄弟你到了青古鎮,大可去武官府找我們兩人,到時還回來即可!”
林乞實在抵擋不住孫石輔的熱情,剛好這匹黑馬確實用的上。
他只好接過韁繩,微笑道:“那我就先謝謝了!”
隨后,孫石輔騎上白馬,而潘秋葉坐在孫石輔懷里。
林乞將他們送到藥田門口,望著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樹林中。
而林乞順手將細長的韁繩綁在藥田門口,轉身朝著藥田內走去。
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死去的天蛛和聶元的尸體,這些都不能留在藥田,林乞都要將它們毀去。
至少可以增加天蛛堂搜尋線索的難度。
甚至包括五座小木屋,這些也不能留!
林乞的空間袋有一立方米,一些換洗的衣服和必要的生活用品還是可以足夠裝下的。
等他在自己小木屋周圍,堆放了數十根木塊,利用一些易燃的被褥和木制火絨作為引物。
再用燧石在鐵器上敲打,發出的火星很快將火絨點燃。
少傾,隨著火勢愈發壯大,整個小木屋已經徹底燃燒起來。
陣陣濃煙沖天而起。
林乞將鐵器和燧石放進空間袋中,擦了一把汗。
生火可是一個技術活!
真的難弄!
林乞看著熟悉的居所被自己親手毀去,一時間心里感慨萬千。
旁邊的化血草藥田,由于離木屋比較遠,并沒有受到火勢的影響。
一邊是毀滅,一邊是生長。
林乞收起自己的心思,轉身之間沒有猶豫,朝著另外的小木屋跑去。
這一刻,林乞徹底告別原主的影子,要走向屬于自己的路。
隨著五個小木屋都被點燃起來,林乞將西邊水井旁的黑蜘蛛粉末清理干凈。
而天蛛和聶元的尸體,此時估計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
直到確定一切的痕跡都已消除,林乞打起一桶井水,徹徹底底的洗了一個澡。
花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切終于搞定。
站在藥田門口,林乞回頭望了一眼天空中彌散的黑煙。
他輕易便騎上了黑馬,在武者氣勢的壓制下,黑馬服服帖帖,朝著霧嵐村方向而去。
在曾經差點一命嗚呼的樹林騎著馬奔馳,林乞此時的心情很是興奮。
當快要走出樹林時,林乞將馬停住。
從空間袋中拿出一個黑色的面紗斗笠,徹底遮住了本來面目。
既然林乞要詐死,這些基本的手段還是要有的。
若是被霧嵐村村民認出來,一切的遮掩都要打水漂。
霧嵐村距離藥田差不多兩里路,由于藥田地勢偏高,而在霧嵐村的位置,很難看到被樹林遮擋之下的藥田情況。
不一會,林乞便到了霧嵐村的門口,驅使著黑馬緩慢向前移動,同時身上散發著武者氣勢。
這樣做,村民才不會懷疑到林乞頭上來。
林乞在周圍村民敬畏的目光下,緩緩行進,按照記憶里熟悉的路線,向著霧嵐村中的軒陽藥鋪走去。
一個二、三歲的孩童看著林乞怪異的打扮,開心地笑了笑,想要沖向前去攔下林乞。
旁邊的村婦立馬拽住了這個孩子,扳著臉,小聲道:“跟你說了多少次都不聽!不要去招惹武者!”
同時她的手絲毫沒有客氣,狠狠地打在孩童的身上。
不一會,孩童的凄慘的哭聲傳遍整個大街之上,引得旁邊的行人側目連連。
而林乞透著黑色面紗,對著孩童歉意一笑。
當然,那個悲催的小孩子是看不到。
而林乞仍舊如一個橫行的惡霸般,在人流中暢通無阻。
至今沒有一個行人敢不讓路的!
林乞卻沒有得意的情形,暗自嘀咕道:“這個世界中的武者,真就這么有威懾力?”
以前林乞只是從記憶中知道這種情況,還沒有多大的感觸。
而今走在小小的霧嵐村中,不管男女老少,不管穿著是否華麗,他們見到林乞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他們對于武者的恐懼已然深入骨子里,恨不得立馬從林乞眼前消失,唯恐一個不經意間就得罪林乞。
而剛才的孩童或許因為年歲太低,對于武者不是太清楚,反倒是一副天真無畏的表情。
軒陽藥鋪旁。
林乞將馬匹挺好,韁繩綁在一邊,邁著小步子,直接進入藥鋪內。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大約在六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一身藥店掌柜的打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認真回答村民的問題。
周圍還有幾個看病的村民站在老人的對面,對于林乞的到來沒有絲毫察覺,仍舊在詢問老人。
林乞看到老人的一瞬間,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這個老人名叫朱大福,是如今霧嵐村中軒陽藥鋪的掌柜。
聽名字,像是一個肥肥胖胖的人。
但朱掌柜卻是一點也不胖,看起來有點瘦弱,但臉上的氣色卻是不錯。
整個軒陽藥鋪都是朱大福在操勞,勤勤懇懇的為霧嵐村的村民治病,已經長達四五十年的時間。
當年若不是收留原主在藥田中,原主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看病!”林乞緩緩走了過去,輕聲道。
即使林乞對老人心存好感,但語氣還是不容拒絕。
幾個村民面色一變,紛紛走出了藥鋪,唯恐避之不及。
而朱大福聽聞,渾濁的雙眼抬了起來,看著林乞古怪的打扮,還有一身武者氣勢。
老人并沒有太過懼怕,臉上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低頭道:“武者大人,小老兒只能看凡夫俗子的疾病,像您這種尊貴的身份,就算生了病,我也無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