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河馬王的演示,象群恍然大悟,這么粗的樹確實很難戳倒或者撞倒,得用啃的才行。
它們想要效仿,可是馬上就尷尬的發現它們沒有河馬王那么好的牙口,大象最厲害的兩根獠牙就不是用來啃東西的,而它們的大嘴因為長鼻和獠牙遮擋的緣故,根本就沒辦法直接去啃任何東西——事實上它們吃東西喝水都是用鼻子卷住往嘴里送,沒有了那條鼻子,它們吃飯都成問題。
于是它們只好退開一圈,圍著大樹,看河馬王表演,同時防止洛林從樹上溜下逃脫。
洛林一點都不慌,今天不同昨天了,他的腳傷已經完全好了,縱橫跳躍完全沒有問題,有太多的方法可以逃脫它們的包圍,大象與河馬的力量和防御都是驚人的強大,硬碰硬能甩洛林幾條街,可靈活性卻遠遠不如他。
洛林可以直接跳到象背上,踩著這些笨拙的家伙寬厚的脊背逃跑,也可以先爆顆氣吹飛它們再跑,隨便怎么浪都行。
洛林把靈草貼著左臂,繼續吸納草中的生機恢復受損的筋脈,同時仔細觀察著黑了四條腿的公象。
一旦擺脫了危機,他的動物學家癮馬上就冒了出來。
黑腿公象的恢復能力很強大,這個時候斷裂的鼻腔已經不怎么流血了,前腿也止了血,但仍然蜷曲著無法觸地,骨折的傷勢任它自愈力如何強大都不可能恢復,如果沒有人幫它把斷骨重新較正,它這條腿肯定就廢掉了,即使以后長好了也是蜷著長的,沒有辦法再伸直。
黑腿公象對于給它造成如此重創的河馬王仍抱有強烈的敵意,卻表現出相當好的耐心,它安靜的抬頭盯著洛林,絲毫不去影響河馬王的“工作”。
兩者之間為了同一個目標,竟然短暫的聯合起來,一方啃樹,另一方監視,難得的默契。
洛林對于異獸的智慧有了新的認識。
百米開外的另一棵樹上,納西蹲在樹上,幽怨的望著洛林…手里的靈草。
洛林也發現了他,沖他高喊道,“你先回去,不用擔心我,我跑得掉的。”
納西理都不理他,誰特么擔心你了,我擔心我的草…
先祖遺留下來的寶貝難道變成了這么一株草嗎?
先祖修行生命之能,而這草中蘊含強大的生命之能,這草肯定跟先祖有莫大的關系。
但應該不是那件寶貝,應該只是那件寶貝外溢出的氣息所化生的一株靈草。
這些都是推測,納西心里懸呀,須得將這株靈草仔細鑒賞一番,方能確定下來。
可是該死的狼人硬是不肯給他看,氣死了。
他現在能做的也只能在這蹲著。
象群中,一頭大象甩動著長鼻子,這么無聊的站在樹下,它感覺有些餓了,便卷起地上的枯葉塞進嘴里咀嚼起來,隨后又卷了一把草,吃著吃著就脫離了象群,走到了幾十米開外。
突然身邊傳來一聲響動,它側頭看去,什么都沒有看到,于是又卷住了一叢草,正要拔出來的時候,天空突然一暗。
它詫異的抬起頭來,只見一條生滿著細密黑鱗的巨大尾巴劈頭蓋臉的當頭向它砸下。
大象堅硬的頭顱瞬間如西瓜般爆開,吭都沒吭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洛林站得高看得遠,立刻發現了異常,頓時瞪大了眼睛。
又一只異獸出現了。
那是一只碩大無朋的鱷魚,身長至少有十一米以上,全身漆黑布滿鱗甲,在陽光下折射出鐵般的色澤,那根巨大的尾巴上竟是生滿了密密麻麻的倒刺,像一根粗大無比的狼牙棒。
它四腳趴地,竟然達到了一米五六的高度,腳與身體的連接處,鼓出厚實的肌肉,比昨天見到的那只鱷魚王更加巨大,更加充滿著威懾力。
突然洛林目光一滯,注意到了這只鱷魚的左前肢。
青銅色的前肢!
腳趾前端,呲出五根長達尺許的青銅利爪,洛林看著那爪子,沒來由的就打了個寒顫,背上泛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青銅,青銅…
這尼瑪是一只在向青銅境進化的鱷魚王了!
雖然只青了一只腳,可是它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
它雷霆擊殺了那只大象之后,絲毫不耽擱,四腳劃動如飛,向著象群疾速奔跑過來。
象群也發現了這只鱷王和遠處慘死的同伴,頓時引起一片恐慌,黑了四條腿的公象昂聲嘶鳴,讓象群散開。
象群得令,四散奔逃,露出了里面正在大口啃樹的河馬王,這大家伙此時已經在樹軀上啃出了一個大洞,里面儲存的清水滲了出來,它直接把腦袋拱進了樹里,大口鯨吞著清水,補充體內流失的水分。
聽到象群的躁動之后,河馬王趕緊拔出腦袋,可是它還沒來得及回頭看,青了一只腳的鱷魚王已經把它認了出來。
黑了九成的河馬王!
除了它,誰還能有這么龐大的噸位!
根據被驅逐的族群向它反饋的信息,它的弟弟黑鐵鱷王,就是被這只大河馬咬著尾巴拖到了岸上,然后就再也沒能回去,如今連尸體都找不著了。
鱷魚這種生物對兄弟姐妹本來是不會存在什么感情的,可進化后的異獸靈智已開,不能以常理來推斷它們。
靈智,往往就伴隨著情感。
進化程度越深的異獸,靈智越高,情感也越加的豐富,而且這種情感往往比人類還要純粹,因為獸類永遠不可能變得像人類這么復雜。
殺弟兇手近在眼前,鱷魚王昏黃的雙眼中跳動著復仇的冷光,四肢猛的在地上一蹬,十幾米長的身體騰空躍起三米多的高度,生滿倒刺的巨大尾巴從天而降,狠狠砸在了河馬王寬厚的脊背上。
尾巴上的倒刺輕易的穿透了那曾經令云秀束手無策的厚皮,深入脂肪,深入血肉,尾巴上攜帶的狂暴力量更是透過層層厚實的血肉,沖擊在了重重血肉包裹當中的脊椎骨上。
哧啦!
倒刺鉤著無數灰白的脂肪和血淋淋的皮肉甩了下來,河馬王背部一片血肉模糊,幾乎看不到了一塊好肉,像是被推土機生生的犁去了一層皮肉。
好在它脂肪層極厚,這一擊沒能傷到它的脊椎骨,只是那沖擊力仍然讓脊椎受到了猛烈的震撼,導致它全身發麻,大腦短暫的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轟然摔趴在了地上。
河馬王凄厲的慘叫,帶著惶惶的絕望。
當它引以為傲的厚皮和脂肪如此輕易就被擊破,它感覺到了死神的臨近。
青腳鱷魚王冷冷的看了河馬王一眼,卻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似乎是想慢慢的炮制它,并不急于一時。
隨后,青腳鱷魚王昂起腦袋,向樹上的洛林盯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赤果果的貪婪。
它就是被他手中的靈草吸引來的,報仇都還是其次,這株蘊含生命氣息的靈草才是它勢在必得之物。
洛林頭皮發麻,青腳鱷魚王剛才顯露出來的速度非常之快,遠遠超過了河馬王和黑了四條腿的公象,比他的正常奔跑速度都要快上一截。
鱷魚在岸上的最快速度可以達到二十多公里每小時,在動物界來說其實不算太快,還沒有河馬快,可這只鱷魚王是青了一只腳的,它的進化路線說不定就是奔跑呀。
這誰知道呢,畢竟青銅境洛林完全不清楚呀,搞不好這個境界就能出現某些反生物特征。
比如長得特別巨大的青銅兔子?
跑得比豹子還快的青銅烏龜?
九只尾巴的青銅狐貍?
洛林搖搖腦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開,看著樹下的青腳鱷魚王思索起來。
以此鱷的速度,除非他施展強化,那么可以在短時間內甩開它,可強化一次只有兩分鐘,不能持久,最后還是要被它給追上,洛林可不會小看一只異獸的耐力。
而且鱷魚不像河馬,它們還能較長時間的忍耐干旱,完全可以跟洛林在岸上拼消耗。
它的威脅性比河馬王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