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續的幾聲大喝,對袁紹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而袁紹之所以生氣,全是因為高覽。
平日里自大也就算了,今日上了戰場,連張飛都認不出......
此刻,袁紹的心中已經開始后悔了,后悔不應該派高覽出戰。
“傳令下去,堅守不出,任何人都不得出城迎戰!”怒氣沖沖的下了一道將令,袁紹憤然而去。
鄚縣城外,公孫續看著袁紹離去,口中呼喊一聲,帶著八百騎兵掉頭離去。
今日他前來的目的已經達到,這個下馬威,也只是主菜前的一道涼菜罷了。
公孫續相信,隨著張燕攻下高陽,呂布攻占趙國等一系列的消息傳來之后,袁紹估摸著不會氣死也會嘔血三升。
之后的五天時間里,公孫續每日都會派人前來叫戰。
當然了,張飛、黃忠二人均是空手而回,唯獨廖化意外的取得了戰果。
“哈哈,元儉這小子,壞心眼太多了!”看著眼前的首級,公孫續大笑著說道。
張飛、黃忠名聲在外,冀州軍不敢出戰,但廖化很少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再加上這家伙聲稱自己只是個糧草官,袁紹哪里忍得住?
原本顏良、文丑是要出戰的,可袁紹覺得,殺雞怎能用牛刀,于是派了一員偏將出戰,結果自不用說。
當袁紹得知廖化的真實身份后,氣的臉都發綠。
待顏良出城打算找回面子時,廖化早就回營復命去了。
“都是主公教導有方。”廖化一臉嚴肅的回答著。
“咳咳......”剛剛喝了一口清水的公孫續,立刻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鄚縣,袁紹府內,顏良低著頭一言不發,說實在的,袁紹這會不是對顏良發火,而是呂布。
“可惡的三姓家奴!混蛋...某要將其碎尸萬段...”
聽聞此言,顏良這才向文丑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剛剛就在顏良出城打算找回場子的時候,斥候回報,呂布率領并州軍攻占了趙郡。
然而壞消息還不止這一個,中山、常山相繼落入了公孫續的手中。
就連袁紹一直拉攏的黑山張燕,亦是乘火打劫,出兵攻占了高陽。
如此一來,袁紹在河間的情況急轉直下!
“派人,去聯系張燕,若是他愿意夾擊公孫續,本盟主定有重賞。”袁紹緩解了一下情緒,而后下令道。
“主公,從目前的形勢看來,張燕恐怕早就投效了公孫續,否者北軍奔襲常山郡…吾等卻毫不知情。況且,呂布亦是分兵兩路,魏郡與巨鹿郡亦難保!”
起身勸解的乃是郭圖,眼下的形勢已經陡轉之下。
諸侯聯軍瓦解,公孫續的兵鋒正盛,對于掌管冀州的袁紹來說,到了做出抉擇的時候。
“主公,呂布匹夫爾!只要能擊退公孫續,便可收復失地。”
逢紀出言補充,不得不說袁紹手下的這幾個謀士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雖說這兩句話讓袁紹徹底的冷靜了下來,但擊敗公孫續可并非易事!
原本,袁紹手握著一手好牌,卻不想被打成了如今的局面。
“正南可有良策?”袁紹轉頭,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審配。
在袁紹的這群謀士中,審配為人正直,沒有私心是出了名的。
相比于郭圖、逢紀之流,關鍵時刻袁紹寧愿相信審配。
聞言的審配捋了捋胡須,起身向著袁紹拜道:“主公何不派人請田豐、沮授二人出山。”
“這......”
袁紹有些為難,田豐、沮授之才他心中一清二楚。
但田豐為人剛正不阿,屢次當面違抗他的將令,這才被冷落了起來。
而沮授,一直被郭圖、逢紀二人詆毀,再加上又是韓馥的舊臣,袁紹亦是不敢重用。
袁紹還在猶豫著,郭圖、逢紀二人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化,同在袁紹帳下效力,多出兩個強敵自然不是他們愿意看到的。
“主公不可,田豐、沮授皆乃韓馥舊臣,而韓馥與公孫續交好,田豐、沮授二人功不可沒。”
“屬下附議,此二人心懷不軌......”
“夠了,容某想想。”
袁紹發怒,眾人不敢再多言,審配則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如此局面之下,郭圖、逢紀還忙著內斗,難道真的只是天意?
片刻之后,袁紹似乎下定了決心,起身問道:“田豐、沮授二人現在何處?”
“巨鹿!”審配淡定的回答道。
來回踱了幾步,袁紹思索著該派何人前往。
此刻,他已經有些后悔,后悔當初自己做的有點過了。
“辛評,汝與二人乃是故交,立刻動身前往巨鹿,請二位先生出山。”說道這里,袁紹頓了頓接著又道:“某這就書信一封。”
返回了桌前,袁紹奮筆疾書,書信里寫的什么,眾人不清楚。
望著辛評消失的背影,袁紹長出一口氣,可遠水解不了近火的道理,袁紹始終沒有悟透。
巨鹿郡,就在辛評動身的同時,田豐、沮授二人正在屋內與一位中年男子交談著。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一直神出鬼沒的王越!
“在下是個粗人,也僅僅是奉命行事,陛下的誠意二位已經看到。”語畢,王越的手又指了指劉協的詔書。
此番前來,王越明面上是打著劉協的旗號,實際上是受公孫續的委托。
當然了,詔書是劉協親筆所寫,因為招攬田豐、沮授二人,是為了在朝中安插人手。
“哦,臨行前燕王讓某捎來了親筆書信,二位先生請過目。”王越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錦囊。
當然了,田豐、沮授二人不傻,王越之前說的也都是真的,但真正的重點是公孫續的這封親筆信。
田豐接過了書信,與沮授對視了一眼,而后快速的瀏覽了一邊,這才遞給了沮授。
公孫旭的字寫得確實難看,但并不妨礙二人讀懂信中的內容。
“王劍師,可容吾等二人考慮考慮?”看完了書信的沮授,向著王越說道。
“當然,明日此時,某再前來。”王越起身告辭,剛剛走出了三步又再一次道:“二位先生可別耍花招,燕王屬下的暗部可不是吃素的。”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但這話從王越嘴里說出來,卻有另外的一層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