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垂著腦袋的食死徒發現血液在不停的向他們腳下奔涌,他們訝異的抬起頭來,發現鐵肚皮已經側躺在石臺的邊緣處,原本光澤亮麗的金屬色皮膚上也被火焰般的紅色血液完全浸染,紅色的眸子沒了神采,分明已經死透了。
食死徒們開始陷入騷動,他們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顯然沒想到鐵肚皮的身亡,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安靜。”伏地魔的聲音仿佛有讓人心安的魔力,在場的食死徒紛紛噤聲。
“一切都在主人的計劃之中!”貝拉又站了出來,力挺伏地魔,盡管她自己也不知道伏地魔的計劃究竟是什么,但這不妨礙她百分之百的信任伏地魔。
伏地魔的魔杖依舊指著鐵肚皮眉心的閃電標志,他默默的看著閃電標志一點點變暗然后重新亮起,再次變暗再一次亮起。
像是動物在呼吸。
可惜臺下的食死徒們看不到這一幕,不然定要尖叫出聲,理論無法解釋一頭死去的巨龍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伏地魔能聽到鐵肚皮身體中傳來的聲音,先是像海浪拍打著沙灘,潮起潮落,后又像是有無數只蟲子在巨龍的體內嚙咬,撕扯著它的肌肉骨頭與血液,生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沙沙聲。
聲音越來越大,傳到石臺的每一寸角落,食死徒眾人聞聲色變。
“什么、什么東西啊…”盧修斯喃喃道,身旁的納西莎害怕的握住了丈夫的手。
聲音不斷加大,聲波在石臺的周邊來回碰撞,甚至擊落了不少碎石與巖塊,地下的巖漿也在隨著聲音沸騰,巖漿翻江倒海,隨著鐵肚皮身子之中的聲音律動在譜寫一首華麗的贊歌。
伏地魔再次平舉左手,做出和之前在巴西沙灘上一模一樣的姿勢,只是缺了一只右手。
“怎么回事?”躺在石臺上的鄒懋被鐵肚皮身子中的聲音吵得悠悠轉醒,環顧四周一臉茫然。
其他暈倒在地的鄒姓族人也漸漸蘇醒過來,皆不明所以,愣愣的望著身前十米左右死去的烏克蘭鐵肚皮。
“唔…”鄒懋捂著自己的腦袋,看到自己的父親鄒邇還躺在自己身邊。
“父親…父親!”鄒懋摟過自己的父親,看著周邊的食死徒,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怨恨。
“你們都干了些什么!”鄒懋尖利的聲音潛藏在鐵肚皮體內的聲音之中,在石臺周圍回響。
現在石臺上方的巖塊也在開始抖動,正對著伏地魔的半空中有一塊巨石搖搖欲墜,看得人心慌。
“主人…”貝拉特里克斯沖上來想要保護伏地魔,被他一腳踹倒在地。
鐵肚皮身子里的聲音突然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咆哮,聲音在巖壁中來回彈射變得極其夸張,在場的眾人不得不用魔杖施咒保護自己的耳朵。
“它來了,它來了!”伏地魔咧嘴狂笑,隨著巖壁的不斷震動,不少巖漿已經被震了出來,金色的巖漿流淌在石臺上把觸碰到的一切都融為灰燼。
巖壁在瘋狂的震動,眾人站立不穩,不少人直接摔倒在地,鄒懋和路人甲白袍一起把鄒邇扶了起來。
“出口在那!”鄒懋的眼睛很尖,在不停晃動的巖石洞穴中準確的找到了光亮處。
“走,別管他們!”鄒懋招呼著一眾鄒姓族人。
趁著混亂,食死徒們都在忙于自保,沒有阻攔這群人,鄒懋扶著自己的父親成功的通過了光亮處,離開了巖石洞穴。
“哎!”路人甲在旁邊眼疾手快,連忙把鄒懋拉住,“小心!”
鄒懋抱著鄒邇被拉倒在地,在她面前三步就是萬丈深淵,“我們在哪呀…師兄。”鄒懋的聲音中帶著些哭腔,顯然已經徹底慌了神。
眾鄒姓族人紛紛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師兄路人甲。
“別怕,別怕…”路人甲急得頭上冒汗,滿頭亂撞試圖找到一個能離開的方法。
他們的魔杖早已被食死徒沒收,白鶴也不在身邊,恩師鄒邇也昏迷不醒,腳下就是萬丈深淵,身后是窮兇極惡的食死徒和那個即將坍塌的巖石洞穴。
咔嚓,鄒懋腳下的一塊巖石在劇震中開裂,落下幾塊碎石,掉入深淵再也看不見。
鄒懋懷中的鄒邇許是被這些嘈雜的聲音吵醒了,他緩緩睜開眼睛,“阿懋你快去學習啊…”他說的第一句話讓鄒懋摸不著頭腦。
“爸你看看這是哪啊?”鄒懋急得想跺腳,長腿伸起來想要往下跺的時候想起自己的處境,連忙又把小腳收了回來。
“哪兒?”鄒邇像是老糊涂了,他仰著頭看圍在自己周圍的弟子們,透過眾人身體包起來的空隙看到了那巖壁和深淵,“圖圖呢?我的圖圖呢?”鄒邇想要喚出陪伴自己近百年的白鶴來救出自己的弟子,沒想到吹了兩聲口哨之后卻沒見任何反應,連熟悉的鶴唳聲都沒有傳來。
“爸!圖圖早就死了,你清醒一點!”鄒懋的眼淚巴拉巴拉和米粒似的往下掉。
“啊?”鄒邇發出了一聲驚異的疑問,鄒懋腳下的巖塊松動起來,路人甲連忙拽著她向后縮,眾人退回了山洞之中。
現在整個石臺都快要被金黃色的巖漿覆蓋,只剩下伏地魔腳下的那一丁點兒地方還安然無恙。
伏地魔身前的鐵肚皮也已經被巖漿淹沒,只剩下半個腦袋還露在外面,伏地魔還在癲狂的大笑,那群食死徒覓得幾處高地,趕緊爬了上去,看著之前站立的地方迅速的被巖漿淹沒,心有余悸的舒了一口氣。
“這里似是一座火山,和我們學堂西面的那座山有些類似,它的形成是因為…”路人甲扶著自己的老師,嘴里大聲喋喋不休的說道。
“師兄,我不想聽你科普,我就想知道現在應該怎么出去!”鄒懋大聲的說。
“那我就不清楚了。”路人甲也清楚自己說的話不太合時宜,連忙閉上嘴巴。
鄒邇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只是眼睛里時不時的掠過一絲詭異的紅芒。
“老爸我們去那上面待一會!”走投無路之下鄒懋只能寄希望于這類似強地震一般的震動趕緊停止,她眼尖的瞄到一處高高的平臺,上面空空如也,便招呼自己的師兄弟趕緊上前。
回頭時才發現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師兄弟們都已經倒在了地上,只剩鄒邇一個人站在鄒懋的身后,花白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