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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云卞一向干巴利脆,直言不諱地道:“奔水英雄,咱們萍水相逢,你何故助我兄弟?你乃玉軍將領,令我兄弟二人杯弓蛇影,實難信孚?怕是到時候你不但不里應外合,反而來個請君入甕,咱們兄弟倆豈不該命喪于此?這也就罷了,唯怕連累了七十二峰的眾家兄弟,到時候咱們兄弟二人,那不就成了萬人唾棄的千古罪人?恐怕是得不償失啊!”

  奔水一刀聽聞此言,頓時一愣,暗想:“沒想到這兩個蠢貨竟然這般精明,看來,得拿出自己的殺手锏了。”

  面對質疑,奔水一刀并未動容,微微一笑,道:“二位看來是有所誤會,我奔水一刀并不是什么玉軍將領,我與玉常青也是陌路相逢。就在前不久,我無意間與敗陣而歸的玉軍碰面,并被玉軍當成細作擒獲,后來我才得知玉常青在對敵之時身負重傷。好在平日里跟師父學了一些粗淺的醫術,說能迅速助他傷愈,方才取其信任,還我自由,并賜予我一身戎裝,所以糊里糊涂,我竟也變成了相向而行的玉軍成員。”

  這么一說,雖然聽起來倒是很符合邏輯,但云氏兄弟仍是疑惑未解,云淵又追問道:“奔水英雄風流倜儻,氣宇軒昂,不知出自何門何派?竟還博學多才,連醫術也甚是精通?著實令我兄弟二人相形見絀。不過聽說那玉常青兵強馬壯,不知是什么人有這般能耐,竟能潰其大軍?”

  奔水一刀理直氣壯地道:“實不相瞞,我乃四大戰神之藥翀拙徒,學慣師父放情丘壑,不拘小節。故周游至此適逢玉軍。后來聽玉常青道明緣由,才知他們是在行軍途中遇到了穿封狂,還有其妹妹穿封逸的大批楚軍,故才被穿封兄妹殺得落花流水,狼狽不堪。”

  聽到穿封狂三字,云氏兄弟頓時又驚又喜,因為云家的招云手秘籍還在他身上。好不容易覓得他的的消息,兄弟二人自是高興萬分。這次,不管無論如何,也要設法拿回招云手秘籍。

  云淵喜出望外,著急忙慌地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奔水英雄,敢問那穿封小兒眼下何在?請速速告知!”

  奔水一刀雖不知二人聽得穿封狂的消息何故激動?并急切想要知道其下落,但知其并非空穴來風。便故意漫不經心地道:“這個穿封狂,歷來行蹤不定,狡兔三窟,他本與我是同門之誼,可他忤逆師父,早被師父他老人家逐出師門,所以,現在我也不知他到底藏身何處?對他的行蹤,我也只是聽玉軍的道聽途說罷了。”

  云氏兄弟二人察言觀色,洞察了奔水一刀的神色變化。這也難怪,奔水一刀正在提及玉軍落敗之事,兄弟二人卻旁顧左右而言他,并大肆追問穿封狂的下落。這令奔水一刀心生不快,也屬正常!

  云淵乃隨機應變之人,可不想因此而斷了一切線索,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奔水英雄不知那穿封小兒的下落,那便日后再說,他既然現身,量他也跑不出我們的手掌心。不過,我兄弟二人怎么也沒想到,奔水英雄居然是藥老前輩的高徒,真是英雄出少年,失敬失敬啊!”

  云卞也道:“所謂名師出高徒啊,像奔水英雄這般豪杰,居然和卑鄙無恥的穿封狂是同門?真是有辱奔水英雄的威名!”

  奔水一刀見二人對自己的態度逆轉,便即趁熱打鐵,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道:“二位,你們云家乃河南的顯赫世家,對于貴府寶藏一事,早在江湖之中不脛而走。八方草莽已是饞涎欲滴,蠢蠢欲動。家師常有教導,學武之人要替天行道。為了杜絕寶藏流入他人之手,所以在下也只是想替二位獻出一點綿薄之力罷了。至于該何去何從,還得靠二位商榷裁定!”

  其季路一言,實乃精誠所至。云氏兄弟也是無話可說。加上藥翀在江湖上的影響力,奔水一刀之仁義,自然在云氏兄弟二人心中生根發芽。

  兄弟倆險些誤會了奔水一刀的美意,顯得有些自慚形穢,云淵忙道:“我兄弟二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奔水英雄莫要見怪。奔水英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兄弟倆當愿聽其差遣,即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奔水一刀嘆了口氣,道:“二位都是人中虎龍,差遣倒是不敢當,不過這次,只要咱們精誠合作,彼倡此和,自然水到渠成。在下就告辭了,只待二位明日帶著七十二峰的英雄豪杰潛至女媧山畔,接應在下便是!”

  說完,轉身便去,瞬間就消失無蹤。留下云氏兄弟二人,沉浸在夜的靜寂之中,相對無語。

  過了許久,云淵便有所疑惑地道:“三哥,我總覺得哪里不對!你說這個奔水一刀可靠嗎?如果錯信于人,那咱們就功虧一簣了。”

  云卞冥想道:“我也覺得事有蹊蹺,但又說不上哪里有問題?不過藥翀前輩不言而信,德高望重,其弟子應該也是人中龍鳳。我看這奔水一刀,應該值得信托!”

  云淵仰望長空,嘆了口氣,道:“不管怎樣,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雖然咱們有七十二峰的眾家高手坐鎮,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畢竟,聽說那藏寶圖原本是在那穿封狂的手里,怎么一下子又落在了玉軍手中?細想這其間暗藏玄妙,疑點重重,實是令人費解!”

  云卞也嘆聲說道:“還是四弟見識淵博。我也在想,穿封逸乃項羽心腹,他們怎會也躡足其間?看來事情是越來越錯綜復雜了。現在楚漢處于鼎盛之爭,項羽烏江告危,難道穿封逸沒在項羽身邊助其一臂之力嗎?楚軍若是插手其中,那咱家的寶藏就岌岌可危了!”

  二人坐于小湖畔邊,百感交集,悶海愁山,貌似有許多愁云慘淡之事接踵而至,令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逐見月落星稀。二人仍是靜坐湖邊,靜聽著湖水東流,他們眉頭緊鎖,思緒萬千,半晌再無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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