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封狂手提利劍,破空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彩霞危急存亡之際格開了鄢一嘯的鐵杖,而后瀟灑飄落于地,漫不經心地對著還未緩過神來的鄢一嘯道:“你們陽九百六門內之事,何以鬧出偌大動靜?十里外的客棧之中,都聽見了厲鬼咆哮之聲!”
雖然皓月當空,但畢竟是在深夜的大森林中,吃驚之下,鄢一嘯回眸并未識得穿封狂的真實面目,但卻聽出了穿封狂的弦外之音,這不分明是在罵自己是厲鬼嗎?真是氣打一處來,厲聲罵道:“來者何人?竟敢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穿封狂沒有理會于他,轉身向著彩霞走去,欲對其進行安撫慰問,巧在彩霞也正向前跨出,對著他便拱手謝道:“多謝穿封英雄救命之恩。”
穿封狂單手一揮,輕輕托起了彩霞的行鞠之禮,禮貌回道:“區區小事,不必掛懷,我在鎮外的客棧之中,驚覺到了一股強勁內力的震刺,料定爾等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煩,故才火速折回探個究竟,果然不出我所料,可惜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彩霞神色悲慟,激動萬分,向著鄢一嘯指了一指,憤憤地道:“鄢一嘯他欺師滅祖,其余師兄弟已經全死在了他的‘醉獅吼’下,眼下還欲將我等趕盡殺絕,真是…!”
從二人對話之中,鄢一嘯已聽出了一些端倪,頓時狂聲打斷了她的話題道:“我倒是誰呢?敢情是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誅之的穿封小兒啊?不過來得正好,今日我鄢一嘯便要替天行道,替武林除去你這一害群之馬了”。
穿封狂義憤填膺,冷眼向著鄢一嘯望了過去,厲聲說道:“醉獅吼乃寒老前輩的不傳絕學,而今你作何使得?此功心法莫非是你對寒老前輩采用了不齒手段而獲?照此看來,寒老前輩也是兇多吉少了。”
鄢一嘯“哈哈”笑道:“小娃娃果然聰明絕頂,難怪會有這么多人授你武學,就連名震江湖的四大戰神已是對你傾囊相授,而今看來,果有不凡之處,不過從今晚以后,天下便再無穿封名號,看招!”
鄢一嘯真是目中無人,狂妄到了極點,仗著學得了寒憐月的醉獅吼的功夫,便一葉障目,自恃天下第一,真是無知可恥到了極點,他卻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雖然知道穿封狂是把好手,可也覺得自己的功夫對付眼下這獨臂后生已是綽綽有余,根本沒將其放在眼里,話音未落,鐵杖已快若閃電般發自穿封狂的胸前大穴。
彩霞雖然聽說過穿封狂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武功蓋世,可從未真正的見識過,今日鄢一嘯有醉獅吼在身,她也不禁替穿封狂捏了一把冷汗,穿封狂乃是為救他們而來,若是不敵鄢一嘯,豈不白搭了一條性命?他見鄢一嘯出手,不由本能地叫了一聲:“穿封英雄,小心!”
穿封狂雖然年紀尚輕,但早已是久經沙場之人,什么生死攸關,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加上一身本領也是貨真價實,面對鄢一嘯無知的挑釁,他顯得鎮定自若,反手一推,已將彩霞推到一旁的安全位置,“哐啷”一聲,利劍已從背部拔出,瞬間和鄢一嘯的鐵杖交織一處,鐵杖和利劍交鋒,“嘡嘡嘡…”頓時激起萬道刺眼的金光,著實讓一旁的彩霞和落日大開了眼界。
穿封狂和鄢一嘯對決,二人皆是頂尖高手,一人使劍,一人使杖,一長一短,各有千秋,頓時飄于半空,時而樹梢停滯,時而宛若游龍,兩件兵器在空中舒然靈動,剛柔各異,頓時擊破了長空的靜寂。
穿封狂快劍若風,一手馭淋劍法使得淋漓盡致,勢不可擋,但畢竟寸有所短,一時之間還沒找到攻破鄢一嘯杖法的破綻。
鄢一嘯也毫不遜色,在近段時間里,強迫寒憐月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他天生悟性極高,將寒憐月的杖法學得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現場發揮也是出奇至上,就連彩霞和落日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彩霞扶住落日,驚訝地道:“這鄢一嘯在近段時間里怎會變得如此可怕?就連武功也進步得讓人望塵莫及?”
落日忍痛,狠狠地道:“不知他對師傅她老人家耍了什么不齒手段?他似乎已經融匯貫通了師傅的畢生絕學。”
彩霞嘆道:“也難怪他會如此上進,這些年他的確沒有少吃師傅的殘羹冷炙,師傅對他的苛刻,著實過分了些,你看他原本好好的一雙腿,卻是毀在了師傅的手里,變成了一跛一拐的一個瘸子。”
落日突然嗆咳了兩聲,抹去嘴角的一絲鮮血,厲聲說道:“彩霞,你就是太過善良了,鄢一嘯一生作惡多端,那都是他罪有應得,你快看,穿封英雄能戰勝他嗎?”
此刻穿封狂和鄢一嘯二人已在半空打得難解難分,加上二人輕功了得,已躍過了那邊最高的古樹之巔,在泛黃的月光之下,地上根本無法憑借肉眼看清楚上空的戰況如何?
彩霞和落日臉上,不覺泛起了一些緊張與擔憂。
落日嘆道:“穿封狂真是一位行俠仗義,光明磊落的大英雄,對事不對人,我們和他非親非故,還出言不遜誹謗于他,他不但不計前嫌,反倒折回來對我等舍生相救,這得需要多大的胸襟方能做到啊?看來,江湖謬傳真是在以訛傳訛,那些流言蜚語,都是些莫須有的罪名!”
彩霞望向高空,突地將鐵杖一掄,輕聲對著落日說道:“你且先歇著,待我去助穿封英雄一臂之力!”
力音才落。
二人突聞天空傳來一聲奔雷,鄢一嘯的身子,已如秋風掃落葉一般被卷落地上,倒在了彩霞和落日不遠處的丈外之地,口飛血沫,掙扎了好幾下才依著鐵杖站了起來。
隨后飄飄然落于地上的穿封狂,雖然十分鎮定,卻也略顯臉色蒼白,貌似也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