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封狂因擔心游凡塵的身子,累了一天,大晚上的還在跟著守著,換著自己,估計也怕吃不消啊,不由輕聲說道:“游前輩,你看這天都快亮了,你且先去息息吧,這里有我看著,只要匡英雄他醒來,我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游凡塵眉頭緊鎖,長聲嘆道:“你是有所不知啊,這兄弟二人命運坎坷啊,老夫…!”
話未說完。
匡不恤突地嗆咳兩聲,緩緩地醒了過來。
游凡塵忙湊上前去說道:“恤兒,你總算是醒來了!”
匡不恤嘆了口氣,熱淚盈眶地道:“師父,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不正跟我說:‘他好冷,渾身好痛’!”
游凡塵滿含熱淚,苦笑著道:“孩子,真是苦了你們哥弟倆了,你們兄弟連心,從小就什么默契,弟弟不正走了,你對他思念有加,也屬正常之事。!”
說完,不由一頓又道:“不知你對小時候還有些什么記憶呢?不妨跟為師聊聊!”
匡不恤道:“師父,最早的記憶很模糊,不過有一場大火似一直燃在我和弟弟的腦海間,但那都記不清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游凡塵道:“那時候你們才三歲,記憶模糊,也屬正常!”
匡不恤一震地道:“師父,你怎么知道那時候我和弟弟才三歲呢?”
話音才落。
“哐啷”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了。
大伙不由都為之一怔。游凡塵和穿封狂二人,不由都做出了一些戒備。
房門外,易笑邪眼神發愣,手中抱著一具尸體,正是匡不正的遺體,站在那里“噗通”跪倒在了門口。
病榻上的匡不恤,忍著渾身疼痛,倏地坐立起來,對著易笑邪吼道:“你這老賊,趕緊放開不正。”
易笑邪楞楞地道:“他已經死了,我兒他已經死了,死了!”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
聽他這么一說,穿封狂和匡不恤頓時是滿頭霧水,游凡塵當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匡不恤繼續說道:“你這老賊,竟還敢侮辱于我弟弟,我匡不恤今天,真是拼盡余力,也要和你拼個魚死網破!”
幸好站在床邊的游凡塵將他一把按住,并嘆聲說道:“孩子,他真是你和不正的爹呀!”
匡不恤頓時有若五雷轟頂,哭笑不得地道:“你們這是在開什么玩笑?他是我爹?我爹只有一個,那就是住在蒲陽鎮的匡衡!”
游凡塵道:“孩子,你有所不知,事情得從你記憶里的那場大火說起,當日我和你爹還有你娘都在火災現場,你娘當場被那場大火燒死,慌亂之中,我和你爹便在火海中遺失了你們兄弟二人的蹤跡,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在尋找著你們的下落,沒想到,真是天意弄人,事情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易笑邪雙膝著地,抱著僵硬的匡不正的尸體,向著臥榻這邊跪走過來,雙眼雖瞎,可那眼淚卻一直沒有停過。
他泣聲說道:“大葛,為父該死,你殺了我吧,除了你娘,你外公外婆都是被我所殺,我是一個擢發難數的罪人,我早就罪該萬死了。”
匡不恤聽他這么稱呼,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淚如雨下,呆呆愣著,卻聽游凡塵道:“你親娘叫葛清鳳,你娘便依著她的姓氏給你們兄弟倆以大小區分,分別叫著大葛和小葛!”
匡不恤一把抓住游凡塵的衣袖,激動地道:“師父,你也跟著這個老賊信口雌黃,昧地瞞天的來騙我?你平時是最疼我們的,你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快告訴我好不好?”
游凡塵嘆道:“這就是事情的真相,你叫我當如何是非倒置?”
匡不恤頓時是歇斯底里,不由一聲狂嘯,喝道:“我絕不認這個殺人狂魔做爹,他連自己親生兒子都殺,這叫什么爹?”
他的幾處傷口,頓時被扯裂開來,但那些痛已經不算什么了,心里的絞痛,才是他的致命,那種身心交瘁的感覺,實在是承受不住,加上這殺人狂魔突然冒出來變成了他爹,這更是讓他無法接受。
愛恨交織間,他又不支地昏迷了過去。
游凡塵看了易笑邪一眼,冷聲說道:“你此生作惡多端,罪該萬死的該是你,為何要讓這些至親至愛之人來替你遭罪?老天啊,你真是太不公平了!”
游凡塵也傷心欲絕。
易笑邪抱著冰冷的匡不正,看著他傷痕累累,那心里的滋味,簡直是沒法形容了。
他瞬間變得面無表情了,緩緩從地上立起,便又抱著匡不正朝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