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堅固鐵索的一端,被他一掌劈斷,可見他的掌力是如何的驚人?斷橋頓時順著深淵隨之而落,就像山崩地裂一般,發出一陣雷鳴般的轟鳴之聲,隨之零碎的炸響聲延綿不絕,直沖云霄,貫徹谷外。谷中木屑翻飛,揚起塵灰一片,直接阻礙了我們的視線。
他的言語鏗鏘著勁,卻又是笑里藏刀,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被嚇得在一旁直打哆嗦的嫣一嘯,戰戰巍巍地走到崖邊,往深不見底的懸崖下望了一眼,臉上萬千表情,無以言表。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易笑邪道:“邪尊不愧是邪尊,一掌之下,所向披靡,連這堅不可破的鐵鏈橋都被你輕易摧毀,這世間還有什么勢力阻擋得了?”
易笑邪笑聲又起,瞬間又鐵板著臉,不茍言笑地道:“別以為在我面前搖尾乞憐你就可以免除一死!”
話音未落,手已舉起。
嫣一嘯大吃一驚,如果易笑邪這一掌落下,不管打中自己的哪個部位,即便不死也會粉身碎骨,怎叫他不為之一驚?
他方舉起手掌,耳際突然聽到一股衣袂飄飄之聲,旋即將舉起的掌心向后轉移,朝著發聲方位便打出一掌,但聞“嘭”的一聲,已與一雙干瘦有勁的肉掌擊于一處。
易笑邪不愧為一代邪尊,永遠都只求自保,只聽到一點點風吹草動便不問青紅皂白大打出手,實有些是非不分。
一掌下來,一股青煙倏地憑空而落,飄飄然落在離易笑邪丈外的一塊石巖邊。
易笑邪將頭一側,絲毫沒有減輕警惕,沉聲問道:“來者何人?能接我易笑邪一掌并且還能安如泰山地站在這里的天下間幾乎數不出幾人。看來你來歷不小啊!”
來人是個干瘦老者,看上去與易笑邪年齡相仿,一臉長髯胡須隨風而動,幾乎已經覆蓋了他那瘦小的臉龐。
一雙深陷的眼眶里,深藏著一顆炯炯有神的黑眼珠,眼珠子上面,是一副有如劍鋒一般的皓白眉毛。頭上白發飄飄,整個人看起來雖然極其矮小,毫不起眼。可那面部所呈現出來的精氣神,是很少有人蓋得過的。
他非常從容淡定,向易笑邪和嫣一嘯看了一看,鎮定自若地道:“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易老弟,好久不見,干嘛一見面就如此大動肝火啊?”
易笑邪耳朵非常靈光,一聽之下,吃驚不小,愕然回道:“古月湖畔游凡塵?”
干瘦老者突地“哈哈”笑道:“承得易老弟惦念,數十年未見,一聽之下仍能辨清老夫是誰?換著是我,雙目不見,我也未必能做得到啊。”
易笑邪有些不悅,嗔然說道:“你這是在取笑我?”
干瘦老者“呵呵”笑道:“豈敢豈敢?易老弟莫不是誤會了游某嗎?你看你,一掌將我徒弟打下懸崖,幸虧他意志力強,憑著單臂之力一直在那鐵索之上支撐著,若不是穿封小弟及時趕到,我那徒弟恐怕早已經墜下懸崖,粉身碎骨了!”
對岸的懸崖畔,一條白影正在斷崖邊的鐵索橋下對懸掛在鐵索上的匡不恤進行施救。
只見白影將匡不恤夾于獨臂之間,幾個縱躍,已從崖下蹭蹭而上。很快來到了安全之處,干瘦老者看著白影將匡不恤的輕放于對岸的一塊大石之上,顯見那匡不恤是受了重傷。不由趕緊對著對岸喊道:“穿封老弟,我那徒兒沒事吧?”
對岸傳來了穿封狂的聲音:“游老前輩,匡兄已經奄奄一息,貌似受傷不輕,我得趕緊給他運功療傷,你可得小心應付易笑邪這個老奸巨猾的老狐貍呀。”
干瘦老者一聽,心里生起了幾絲沉痛,對著易笑邪冷聲說道:“這黑白無常兄弟二人,是我在無意間救下的,他們兄弟二人都是江湖中少得的人物,為人正直,嫉惡如仇,沒想到今日卻會落得如此下場?”
易笑邪“哈哈”笑道:“此二人生性頑劣,作惡多端,簡直是死有余辜!”
干瘦老者面色一沉,冷聲說道:“他二人早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在江湖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今慘遭毒手。我游凡塵真是感到內心不平!”
易笑邪頓時面上抽動,兇相畢露,心里的火頓時旺起,冷哼一聲道:“怎么?聽游兄之言,是想替這兩個不倫不類的小丑討回一個公道了?”
干瘦老者用低沉的聲音回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易老弟已雙目失明,何必還要作惡多端,此二人已是我游凡塵足下子弟,俗話說得好:‘打狗還需看主人’,而今易老弟貌似已經忘卻了咱們之間的同門之誼。也罷,當日恩怨,今日也該有個了解了。”
易笑邪情緒顯得有些激動,突地仰天大笑道:“同門之誼?你還好意思跟我談同門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