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一孤羞赧地笑了笑道:“讓鳳娘見笑了,我澄一孤雖然久經沙場,身經百戰,可仍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木魚腦殼,上陣殺敵那是我的強項,卻不懂得柴米油鹽,風情萬種之事,這些紅塵俗世,澄某皆是一竅不通,就讓鳳娘見笑了!”
鳳娘嘆道:“你我皆近不惑之年,這也難為你了,戎馬一生,孤寂一生,到最后卻也只落得個背井離鄉的下場。唉,真是繁華落盡,物是人非,讓人不勝惋惜呀!”
澄一孤長嘆數聲,緩緩道:“沒什么難為的,想你一介女流,都能做到波瀾不驚,來此深山一居數年,我這點委屈,又能談得上什么呢?”
二人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意,不知不覺,略見東方大白,一輪火紅的太陽,已漸漸從東邊的山頂上伸出了它暖暖的觸角!
周遭鳥語花香,迎來了清晨偃意的氣息。
鳳娘已不知何時?早已不自覺地靠在了澄一孤的肩頭上靜靜地睡了過去,澄一孤一直睜著眼睛,保持著一個僵硬的姿勢,生怕自己稍微挪動一下,便會驚醒了沉睡中的鳳娘,他雖不解風情,但這樣的貼心,還算是無微不至的!
他感覺連大氣都不敢吸上一口,整個身子,就只有一雙眼珠子在轉動,他顯得仍是那般的面紅耳赤,羞赧無比,隨著清風微漾,鳳娘不時的吐氣如蘭,讓他感覺沁人心脾,心內,也不知不覺地生起了一陣莫名的躁動。
對,一些前所未有的躁動!
他從未嘗試過鹿亂撞的感覺,而今漸漸心跳加快,渾身的不自在,頓讓他手足無措。
身體里發出的一陣陣莫名的燥熱,也讓他額頭上汗珠滾落。
他正呆若木雞,突聞靠在肩上的鳳娘鶯聲道:“澄大哥,你這是怎么了?很熱嗎?汗滴都滴在我臉上來了!”
澄一孤這才如夢初醒,“哦哦哦”半不上話來,最后勉強地道:“沒,沒事,可能是眼下的火太烤了,感覺一陣莫名其妙的燥熱!”
鳳娘嬌聲道:“你在撒謊,這火早已燃盡,再也沒絲毫的溫度,哪會如你的這般?我感覺你心跳加速,我靠在你的肩頭,都能感覺到它的跳動,你是不是過于心浮氣躁了!”
澄一孤臉上如同抹了一層紅墨,更加的把控不了胸間的那陣陣莫名的沖動,不由輕輕抬手,已不自覺地把在了鳳娘的肩上!
鳳娘一直保持著她原本的動作,絲毫沒有改變,澄一孤將手把在她的肩上,她也沒有做出絲毫的反抗和露出不悅。
她輕聲細語地道:“你知道我為何會一人深居在這深山老林中嗎?這對一個女子來,得需下多大的勇氣方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澄一孤不明地道:“澄某不知,還望鳳娘明示!”
鳳娘突地伸出雙手摟住了澄一孤的腰部,喃喃地道:“在五年前,我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戀情維持了三年有余,他叫佗烽,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殺手,因兩情相悅,我們私定了終身,不幸的是,一場莫名的瘟疫奪走了他的生命,為了給他守身三載,我便來到了這兩片嘴上,一呆就是五年之久,我也不甘就此落寂一生,一直在等待著一個有緣之人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來,沒想到那個人竟是澄大哥你!”
著,雙手不自覺地摟得更緊了些!
澄一孤不覺地大叫一聲:“哎呀,疼疼疼!”
鳳娘一驚,慌忙松開雙手,驚訝地問道:“澄大哥,你這是怎么了?”
二人完全打開了之前的僵局,澄一孤不覺一把按在傷口上道:“你剛才太用力了,扯動了我的傷口!”
鳳娘焦急地道:“哎呀,我怎么這么不心呀?還疼嗎?”
澄一孤總算是可以挪動一下身子了,緩緩站起身來,輕輕抖動了一下渾身僵硬的身子,仰望東方日出的地方,嘆聲道:“已無什么大礙!”
隨后他又向著東方日出之處指了指道:“鳳娘,你看今日又是一個大好氣,造舍架屋最為妥當。”
鳳娘那婀娜多啄身子也緩緩站了起來,和澄一孤并肩而立,二人一起凝望東方,鳳娘嘆道:“總歸還是夕陽無限美,它雖沒有光芒萬丈,但終究柔情蜜意,能剛能柔!”
澄一孤徐徐扭過頭來,深望著她道:“鳳娘,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一孤算是明白了你的用心良苦,你放心,余生有我作伴,我澄一孤絕不負你,哪怕就剩下夕陽西下的那點時光,山野萬里,不論尺長寸短,我都永生相隨!”
鳳娘心間的鐵石總算被融化了,起初的假裝強硬,不過是在陌生人面前表露出來的一種自我保護罷了。
她雙瞳剪水,凝望著澄一孤道:“你看陽光的觸角,穿過密林,星星點點的光芒,照射在我們的身上,讓人感覺朦朦朧朧,捉摸不透,這種亦幻亦真的感覺,好有韻味,他觸動了我的心弦,所以,我想把余生最美的旋律都彈給你聽,愿澄大哥不舍不棄,不厭不煩,我們一起同舟共濟,在此終老一生!”
澄一孤胸中的朦朧感覺終于敞亮開來,起初自己的反常狀態,原來都是因為對鳳娘滋生了情愫而造成的。
他一把將鳳娘深摟入懷,感動萬分地道:“不離不棄,不厭不煩,我們同舟共濟,在此終老一生!”
二人情到深處,相互擁抱而立,內心的澎湃激昂,早已打破了心內的那份平靜!
所謂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此刻的二人,縱有萬語千言,都各自默契于腹,了然于心!
花了數日時間,二人不辭勞苦,一起同心協力,建造好了澄一孤的房舍,雖非青堂瓦舍,但感覺溫馨異然。
二人就這樣在兩山之間共勉,一起共處得甚是歡快,每日相互切磋武藝,談經論道,同食共眠,魚水之歡,這些樸實無華,不正是人生最簡單的神圣、也是最神圣的簡單嗎?166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