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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穿封狂悄悄順著朱小六身后摸了過去,走在一片郁郁蔥蔥的草叢邊,他突地抬手偷襲,欲將朱小六昏闕于不知不覺間。

  沒錯,他的一拳下去,朱小六肯定必死無疑,但他沒有想殺死朱小六的念頭,只是想將他敲暈在地!

  朱小六哪知身后危情?可說來也巧,他不知為何倏地轉身回望,在這深夜十分,又在這人跡稀少的草叢之中,突地從身后竄出一人,那是要被嚇出人命的。

  朱小六從未經受過這樣的驚嚇,當即差點癱軟在了地上,因為穿封狂正和自己鼻對鼻,眼對眼,右手還舉得老高正欲偷襲自己。由于天黑難辨,朱小六以為是遇到了什么鬼神之物?只見一團黑影站在自己面前。被嚇得當場瞪大了雙眼,“噗通”一下倒在了草叢之中,硬是活生生被嚇暈了過去。

  這真是棺材里打銃——嚇死人。

  穿封狂見其如此膽小如鼠,不由冷冷地嘀咕道:“原來這山上都是這等畏手畏腳、膽小如鼷的貨色?果真是一群只會貪圖享樂的酒囊飯袋,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東郭鳶都是這般撅坑撅塹、大奸極惡的害群之馬,他的手下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他向四周探了探,見靜謐無人,立即將朱小六拉至隱秘的草叢中隱藏了起來,隨后又順著已摸清的小路小心翼翼地往龜山主峰行去。

  他回到那多路交匯的路口,朝著周邊一陣打量,見毫無人跡,便向著那棵與英布約定會合的古松的方位直奔而去。

  還未到古松之處,有兩條岔路,一條通往大樹一邊,路很平整,再前行數十米,便可到達大樹方位。另一條雖然是平整的石階大道,但卻一直是上坡,坡度很陡,行走不易!

  在這漆黑的夜晚,所有的東西都只能略見輪廓,根本看不清其真實的面貌。那棵松樹高峻挺拔,抬頭一望,幾乎有那種聳入云霄的感覺。

  穿封狂好奇地順著那上坡的道路望了一望,那邊盡頭處,略見一點亮光,那點熹微的光亮,讓他很是詫異,他的腳步不聽使喚地向著上坡路慢慢移了過去,貌似一下子已忘卻了和英布的約定!

  英布這邊,已將荊棘密布的毛路走盡,來到了之前穿封狂所遇到的那個多路交匯的路口。由于他不適應這樣的環境和行夜路,所以比就輕駕熟的穿封狂晚了很多。

  他來到路口處,見這些路都是鵝卵石階,相對起初草叢里的路要易行得多,打量四下無人,便循著那棵大樹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一路謹小慎微,甚是謹慎!

  夜闌人靜,萬籟俱寂。

  那邊一間房間之中,燭光的觸角從薄薄的窗戶紙上滲透了出來,將那窗戶映得暗黃。

  穿封狂蝸行牛步,如履薄冰,漸漸地靠近了那間房間。

  那房間的門半開半掩,里面不時發出一些哼哼唧唧之聲,穿封狂一聽,和在路口處聽到的冥枵的聲音如出一轍,即知這里便是那冥枵居住的地方。

  烈酒的味道,遠遠就散發了出來,穿封狂不由暗喜,只要控制住了冥枵,定能從其口中掏出許多這龜山的事。

  他正要順著半掩的門走進屋去,卻見屋內的冥枵起身搖搖晃晃地往外走來,看那模樣,是已經酩酊大醉了!

  穿封狂立即躲在院坎之下,準備讓冥枵出來之后,再伺機不動聲色地將他擒住。

  他屏神凝氣,靜靜蹲在院坎之下,等待著冥枵從旁邊的院梯之上走下來。

  他正欲舉目上望,突然從頭頂之上,一股熱氣騰騰的液體從面部一傾而來。

  那些液體,帶著一股酸味,其中參雜著一股薰悶的酒氣,頓時將他的雙眼熏得無法睜啟。

  穿封狂真是氣急敗壞,待他反應過來那熱烘烘的液體就是冥枵的尿液時,冥枵業已解決干凈返回了屋內。

  他的嘴里,且還哼著歡快的曲子!

  穿封狂真是氣打一處來,雙手在臉上一陣抹弄,破口罵道:“奶奶的,竟敢撒尿淋我…!”

  他氣得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在秘密行動。

  冥枵聽到外面似有聲響,不由在屋內喊道:“小六,是…是你嗎?快…快進來,陪冥枵哥哥…陪冥枵哥哥再…喝、喝上兩杯!”

  他已酒醉酩酊,連說話都時段時速,含糊不清了。

  穿封狂早已不想這般容辱,直接踹門而進,站在其面前,惡狠狠地瞪著癱軟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冥枵。

  冥枵倚在一個靠椅上,喉間一陣嗆咳,似還沒有認出眼前所站之人不是朱小六。嘴里還不停地嘟囔道:“小六,快…快扶我起來!”

  穿封狂暴跳如雷,根本沒理他,見他神志不清,耷拉著頭,也如死人一個,想從他口中掏出點什么估計也是不可能了。正欲轉身出門,又聞冥枵東拉西扯地道:“小六啊小六,你可知…可知我這些年是…是怎么度過來的嗎?在楚營里,東郭將軍根本沒把我當…當人看過,他隨時對我大發雷霆,且還…且還削下了我的另一只耳朵!”

  他的情緒貌似有些激動,又繼續說道:“念他曾好心收留…收留了我,即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我也是喔咿儒睨、敢怒不言,一直千依百順…的追隨著他,而今他來到…來到這龜山,又當上了二寨主,我我一定要…要讓他坐上這龜山上的第…第一把交椅,他本是將相之才,怎可屈居人下?云淵…云淵怎可跟他…相提并論?我…我一定…!”

  突然間,沒有了聲音!

  穿封狂站在一邊,聽他嘰哩哇啦說了一氣,倒是聽明白了。原來這冥枵也是命運多舛之人,心里不由頓時生起了憐憫之心!

  他站在那里,不由喟然長嘆,本想在冥枵身上掏問點什么,結果冥枵大醉酩酊,癱坐在地上,貌似已經深睡,從側面看去,嘴角還淌出了一綹兒長長的口水!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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