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季雖然年邁一些,但脾氣卻不怎么好,倏地站起身來,對著老頭說道:“老人家,那都是些什么人?難道就任由他們在家里來恣意妄為么?這天底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
老頭嘆道:“王法,天理?如今亂世,哪里還有什么王法?還有什么天理?這附近村寨有上千之眾,他們都是些年輕力壯的青年,整日游手好閑,無所事事,集結于一處,盡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們這些弱勢人家,哪招惹得起?”
云卞道:“老人家別急,今日這事,我們還真就管定了!”
說著,已一躍出了門外,吼道:“你們這幫不齒之徒,竟敢追到人家家里來逞兇?”
幾人聽到吼聲,五六壯漢倒是全都停手,有一個個頭較大的漢子跳將出來,兇巴巴地喊道:“喂,老小子,看來你不是本地人吧?難道不知道我們是‘喪魂崖’孤喪的屬下么?有誰不知,得罪了我們大王,下場可是很慘的!”
老頭追了出來,一把拉著云季,哭喊道:“英雄,你就別管這事了,趕緊進屋吧,別無端引來了殺身之禍!”
地上那醉漢幾個踉蹌,東倒西歪地爬了起來,一下跪撲過去,一把拉住云季的披風擺,哭喊道:“這位英雄,這位大俠,這位祖宗,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他們的蹂躪了!”
老漢見狀,真是感覺丟臉已極,一腳踹過去,罵道:“你這畜生,還好意思求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就是不聽,你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
老頭一氣之下,差點沒有緩過氣來,幾個跌撞,差點倒地,好在屋內的云卞跨步出來,正好將他扶住!
豈料地上的醉鬼,倏地站起身來,朝著老頭腹部就是一腳踢了過去,并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有錢也不給我花,我踹死你!”
老頭受他一腳,不由慘叫一聲,倒了出去,醉漢還搖搖晃晃,醉醺醺地指著老頭,不知嘴里在嘀咕謾罵些什么?
屋內走出一個獨眼老婦人,見倒在地上的老頭,旋即撲將上去,痛聲喊道:“老頭子啊,你這是怎么了?”
哭喊著,已將撲在地上的老頭用力翻了過來,老頭嘴角透血,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婦人見逆子還在指罵他爹,心里頓時大失所望,狠狠指著醉漢罵道:“你這忤逆子,簡直大逆不道,當初殘害了老娘我的一只眼睛,險些讓我丟了性命,沒想到,而今你爹又喪命在你手里,真是冤孽,冤孽呀!”
話音才落,身子一側,已一頭撞在墻上,當即口吐鮮血,一命嗚呼!
這真是天大的悲哀,人人說,養兒撫老,可要是養到這樣的兒,那才是一輩子的悲慟!
二老就這樣死于自己的親身骨肉之下,云季氣急,當即抬起一腳,已將那醉漢踢飛出了門去!
那五六個壯漢一起圍了過來,大個子說道:“休要傷他性命,不然,我們的五十兩銀子就得泡湯了!”
呆立一旁黯然傷神的南天竹不禁喝道:“你們還有沒有一點天良,如今二老尸骨未寒,你們還為五十兩銀子在此喋喋不休,當真是欺負這二老沒人管了么?”
云卞算是穩重之人,也不禁喝道:“今日之事,我們真是看不下去了,二哥,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兄弟倆手中鋼刀一揮,已和那幾個漢子打于一處!
幾個漢子怎是兄弟二人的對手?只幾個回轉,那個頭最大的漢子,已死在了云卞的大刀之下,其余幾名漢子,皆已負傷!
其中一個漢子嘴巴咧了咧,瞪眼罵道:“走著瞧,這事沒完!”
說著,幾個漢子,已一窩蜂地擠出門去,瞬間消失得沒了蹤影!
那醉漢也不知幾時,趁亂跑得無影無蹤!
云卞急道:“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不然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云季道:“此事因我們而起,我倒要看看,這喪魂崖的孤喪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貨色?”
南天竹道:“看來二位英雄真是很少涉足于江湖,黃河以岸,誰不知道這孤喪是個陰毒的馬賊?”
云季嘆道:“我兄弟二人的確很少過問江湖之事,一直蟄居河南老家,實是坐井觀天,讓南姑娘見笑了!”
南天竹忙道:“二位英雄真是虛懷若谷,看來,我們還真該離開了,再晚些恐怕就來不及了,只是可憐了這二老,連死了都得不到一席安息之地!”
三人正欲離去,圍墻之外,也是人聲鼎沸,蹄聲四起,想逃,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云季跳出門去,整個房屋,已被一群馬賊圍得水泄不通!
有個身高八尺的壯漢,騎在馬背上威風凌凌,手持一把大刀,身披虎皮紅袍,一雙狼眼懾人心魂,兩匹濃厚直豎的眉毛,不禁讓人膽寒,他瞪了瞪云季,聲如虎嘯般喝道:“就是你傷了我的手下么?”
云卞和南天竹已走了出來,云卞喝道:“還有我們!”
漢子哈哈笑道:“看來,你們還不知道我孤喪的厲害,竟敢太歲頭上動土,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云季吼道:“少廢話,盡管放馬過來,今日我云氏兄弟若是認慫,就不是娘養的!”
云卞倏地將南天竹拉到屋內,說道:“你暫時不能動用真力,且先進屋去,這里兇險,有我兄弟二人,你大可放心!”
此時,屋外的云季已和那幫馬賊動起手來。
云卞一個縱身,已然出了屋去,揮開手中鋼刀,已手起刀落,砍翻了兩個馬賊!
南天竹真是恨極了自己,若是沒有中毒,哪能這般袖手旁觀!
她雖然也是制毒高手,但她的毒,只限于花之類的劇毒,對其他的毒,可謂是一竅不通!
門外的云氏兄弟的二柄鋼刀,已然在馬賊之間刀刀見血,那些馬賊,都是附近村寨的一些凡俗流寇,沒有多少硬功夫,但也不乏有武藝超群之輩,二人雖刀法爐火純青,也漸有些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