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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云中燕接過酒壺,輕啟壺蓋,一連吞了兩口,那種澀辣之感,可是生平第一次嘗試,感覺甚是不適,忙咽了下去,將酒壺遞還給了易風云,神情酸楚地道:“原來酒是這樣的味道?我再也不喝了!”

  過不多時,酒勁上沖,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不知不覺,已昏睡了過去!

  易風云見她如此不勝酒力,不覺忍俊不禁,甚覺困乏不堪,一連喝了幾口,竟也睡意欲濃!

  洞中的蠟燭稀落,一支一支,逐漸熄滅,也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二人皆已酣然入夢…!

  不覺已是三四更天,穿封狂施展上層輕功,動若脫兔,起落于泰山的大道之上,趁著熹微月光,徑直朝山上極速進發!

  那黑衣人的叮嚀,他已謹記在心,為了江湖眾派的生死存亡,一直朝后山沿路上行,勇猛直前!

  懸崖陡壁,壁立千仞,在一絕崖峭壁處,下臨無際,已然呈現出一個洞口!

  他望了望洞口四周,只見在洞口上方,朗朗寫著“太陰洞”三個大字,趁著月光,見洞口的兩邊,分別立有兩座石墳,石墳看去已陳舊不堪,已該有些年月了!

  石墳的情況,實是無心推敲,一心只想快些深入石洞,破除洞中的石壁方為首要!

  他卬頭闊步,直朝洞中行去,見里面隱約有些亮光,不覺心頭大喜!

  再近些,洞中燭光零落,雖隱晦黯然,可已見得必定有人居住于此!

  在楚軍的中軍帳中,曾聽營里的幾位將軍提起,洞中設有機關重重,所以每行一步,他都謹小慎微!

  前行里數,洞里一層不染,像是有人清理過,除那燭光疏淺,其他的,倒也沒發現什么異常!

  他一路小心謹慎,已至山窮水盡,突然無路,只見洞的深處,已然石壁矗立,如刀斬斧切,甚是平整,那堵石墻,勢必就是那道屏障!

  他心內暗喜,借著燭光熹微,見得石壁上掌印深陷,不計其數,勢必有人已對此大勢掌力相向過!

  他也毫不猶豫,頓時打坐于地,暗運真力,試探性地在那石墻上猛發數掌,可那石墻,卻是絲毫無損!

  為了拯救天下武林,他并沒有太過失望,他絕不會就這般淺嘗輒止,輕易放棄…!

  云中燕和易風云被困于那太玄洞中,時隔許久,云中燕突被一陣陰冷的寒氣襲醒!

  她娥眉微張,見四處漆黑一片,不覺毛骨悚然,忙伸手摸過去,將易風云叫醒道:“易大哥,快醒醒!”

  易風云已然驚醒,見伸手不見五指,不覺也是一驚,忙伸手探向云中燕的那邊,不覺正巧摸在了云中燕的丹唇之上。

  二人頓覺無地自容,易風云忙一縮手,已然汗下地道:“對不起,云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云中燕忙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焦慮地道:“沒事,我們趕緊想辦法離開這里吧,我感覺有些害怕!”

  易風云忙站起身來,毅然說道:“別怕,有我在!”

  說著,他已走到那堵石墻處,倏地一揮雙手,暗運真力,猛烈地朝石壁處發了兩掌,可那堵石墻,堅不可摧,絲毫沒有半點動靜!

  由于他急于求成,一時用力過猛,不由胸間一陣慌悶,嘴里“哧”的一聲,已噴出一口鮮血來!

  云中燕大驚失色,忙摸過去扶住他道:“易大哥,你怎么樣了?”

  易風云深深吸了口氣,喘息道:“這里一片漆黑,也不知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云中燕急道:“不管外面怎樣,我們得設法離開這里才行,如今你病病恙恙,看來,我們已是殘絲斷魂,人命危淺了!”

  易風云道:“不許你胡說,所謂天無絕人之路,一定,一定會有辦法的!”

  幾聲嗆咳,差點讓他話語中斷!

  他忙打坐于地,暗調真力,緩緩說道:“你且先侯著,待我先調息一下再說!”

  云中燕焦慮地坐在一旁,心急如焚,看易風云打坐調息,便沒敢再擾!

  太陰洞里的穿封狂,更是焦心如火,這么多人的性命,全握在他的手中,如若無法破開這道石墻,那些被困泰山的各路豪杰,便沒有任何的退路,只能在為了爭奪天下第一、互相殘殺之后,慘遭楚軍的圍剿,最后全部死于非命!

  一陣忙霍,幾乎拼盡真力,那堵石墻,仍是秋毫無損!

  就在他焦心如焚之際!

  突然。

  洞中傳來一個輕柔的女子聲音:“憑你一人之力,怎么奈何得了這道屏障?”

  話聲方落,已見一女子從洞口方向飄然而至,乍眼望去,他面紗蒙面,雙眼水靈,從剛才發出的聲音可以判定,她年齡也不過雙十年華!

  穿封狂見他輕移蓮步,款步姍姍地向自己迎面而來!

  穿封狂忙拱手道:“姑娘不知,這道屏障實在難以破除,我已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石壁仍是秋毫無損!”

  姑娘不茍言笑地道:“我就是這里的主人,你卻說我不知?你在這里大勢破壞著我的住所,你還好意思說秋毫未損!”

  穿封狂急道:“姑娘誤會了,我這是…!”

  他頓時舌撟不下,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

  姑娘笑道:“進洞時,你可有看到洞口的兩座石墳?”

  穿封狂道:“有看到,在洞口的左右旁,不過我上山時也是深夜十分,沒有太在意那兩座石墳,莫非那兩座石墳與姑娘有什么瓜葛?”

  姑娘有些黯然地道:“當然有瓜葛了,石洞左邊墳里的人叫南霸天,右邊墳里的叫花無念,他們當年在這洞里生活多年,育下一子,后來歷經幾代,才有了我,你說,這是否有瓜葛?”

  穿封狂尋思道:“原來他們是你的祖先?”

  那女子道:“這山間有太陰、太玄二洞,合為玄陰洞,中間就隔著這道石墻,當年他們就是苦于這道屏障相隔而郁郁寡歡,生成無涯之戚,最后含恨而死!”

  穿封狂冥思道:“也不知如何才能除去這道屏障,讓二洞互通?”

  女子毫無避諱地道:“你穿封哥哥已是聲名遠播,聞名遐邇,是為救天下武林豪杰而來,按理,我是該略盡綿薄之力,不過,我也苦無良策!”

  穿封狂甚是一驚,對方似對自己的行跡和目的了如指掌,但礙于十萬火急,便沒多加追問!

  只一尋思,便焦急地道:“也不知現在什么時候了,想必武林大會已未艾方興,等他們自相殘殺之后,楚軍再坐收漁利,將天下群雄一網打盡,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呀!”

  女子道:“現已日上三竿,山下恐怕已經開始群雄爭霸了!”

  穿封狂暗忖道:“不行,一定要設法阻止這場江湖浩劫!”

  想著,欲大步向洞外奔去!

  女子突然吼道:“穿封哥哥且慢,你以為你進來的時候安然無恙,出去還能那么容易嗎?”

  穿封狂一愕地道:“怎么?就憑你一個弱不禁風的女流之輩,莫非還想留住我不成?”

  女子笑道:“昨夜穿封哥哥進來時,我沒有打開玄洞機關,而現在不一樣了,若是山下大亂,不乏有人會逃進我這山洞中來,怕是給我引來禍端,你要我一個弱女子怎么應付?所以,這滿洞重重機關,已被我全部開啟,此時,就是一只蒼蠅也別想飛進來,你莫非一點都不怕死?”

  穿封狂頓時怒不可遏,有些無奈地瞪了瞪眼,深深一拂袖,怒指著女子道:“你…!”

  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氣得咬牙切齒!

  女子笑道:“穿封哥哥莫急,我倒有一計,不知穿封哥哥是否愿意配合?”

  穿封狂急道:“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故弄玄虛?”

  女子不以為然地道:“天下豪杰又與我了不相干,我為何要急呀?”

  穿封狂努力平和了一下心態,緩了口氣道:“好好,算我求你了,你快說,有何辦法?”

  女子笑道:“這還差不多,不過,我怕穿封哥哥你吃不消!”

  穿封狂仍是按捺住那股忿勁,輕言細語地道:“只要能打通這道屏障,救得天下武林于危及之中,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惜!”

  女子回眸一笑道:“只要穿封哥哥能接我一掌,那就能將這道石門破開!”

  穿封狂真有些不屑一顧,不由大笑道:“你就別再開玩笑了好不好?你一個弱女子,能使出多大力道,別說一掌,就算十掌,也自當不在話下!”

  女子冷冷笑道:“看來,穿封哥哥是在小瞧我的能力?不妨一試!”

  說著,已順勢一躍身形,已朝著穿封狂的胸前拍出一掌!

  穿封狂身形一晃,顯得有些猝不及防,可壓根也沒把女子發出的一掌放在心上,只是隨手輕輕一格!

  誰知女子的一掌,勢如排山倒海,只聞穿封狂慘叫一聲,身子已被那女子的掌力擊落丈外,口中鮮血直流,奮盡力氣才爬了起來!

  女子一躍上前,忙將其攙扶道:“好在我只用了一半的真力,而穿封哥哥也只用了五層力道來抵御我的一擊,照此看來,穿封哥哥還是略占下風,應該心服口服了吧?”

  穿封狂除了身子有些不支外,心里還甚是佩服不已,此女子雙十年華,怎么就這般超凡脫俗?連自己齊聚四大戰神之力,也自嘆不如,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穿封狂道:“穿封甘拜下風,不過,這又如何證明能將這道石壁破除?”

  女子嘆道:“等兩個時辰之后,待你將內傷調息好了再說,這也怪你不濟,若非你輕敵所致,又怎會傷成這樣,若不是我迅速收回三層的功力,你早被劈成肉醬了,不過,能接住我五層功力的人,世間也是罕有!”

  穿封狂哪還聽得進去誰雌誰雄?急道:“還等兩個時辰?山下早已片甲不留了!”

  女子不以為是地道:“若想救人,哥哥就必須得聽我的,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再等兩個時辰,頂多是擂臺競技,還不至于性命堪憂吧?”

  穿封狂見她言之鑿鑿的樣子,不由倏地盤坐于地上,開始凝神靜氣地暗自運力調息起來…!

  太玄洞內的云中燕和易風云,因洞內空氣渾濁,二人早已奄奄一息,云中燕不抵洞內的酷寒,早是栗栗危懼,加之易風云又受了重傷,花毒和惡疾相加,也是危在旦夕!

  易風云喘息道:“云姑娘,真是對不起,看來我們也只能在此坐以待斃了!”

  云中燕雙目微潤,低聲泣道:“能和易大哥死于一處,云中燕雖死無怨!”

  易風云拿起酒壺,一連喝了幾口道:“沒想到今日,卻要葬身于這黑洞之中,痛可言邪?可悲可嘆啦!”

  云中燕神色煞白,也不知怎的?毫無顧忌女孩的風雅,倏地搶過酒壺,一口氣喝下了好幾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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