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已“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躬身便給藥翀、墨文達和叫花扣了三個響頭!
叫花忙俯身上前,將其攙起道:“武狂兄弟,你有傷在身,不必行此大禮,從今以后,我們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此時,東郭鳶也上前,對著穿封狂拱手道:“多謝賢弟幾次三番的相救,東郭在此感激不盡!”
穿封狂忙道:“大哥不必多禮,你我既是師兄弟一場,又是八拜之交,本該肝膽相照!”
墨文達看到這番情景,甚是欣慰地道:“狂兒,鳶兒,日后你們兄弟兩人就該如此,相濡以沫,相互幫襯,為師即便一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穿封狂和東郭鳶頓時向墨文達拱了拱手,以示聽教,沒再言語!
叫花道:“經這么一折騰,我們都已梟腹雷鳴,方才大家面對強敵,早已人困馬乏,你們不妨先歇息一會,待叫花再露上一手,給你們弄點好吃的來填填肚子!”
大家自是自得其樂,歡喜得很!
經過一番忙碌,叫花很快弄了滿滿一桌子好菜,笑道:“只可惜,這廟里缺了幾壇子好酒!”
墨文達嘿嘿笑道:“這里本是清修之地,哪來什么好酒啊?能有這滿桌子的佳肴也算白璧微瑕,差強人意了!”
眾人俱都哈哈笑了起來,歡快一堂,吃得甚是愜意!
時隔數日。
穿封狂因太過惦記云中燕,這日,在飯后便向眾人辭別道:“三位師傅及東郭大哥,穿封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日后,我定會再來拜訪各位!”
藥翀嘆道:“既如此,狂兒有傷在身,一切行事,定要多加小心,若用的上各位師傅的地方,定當遣信來告!”
穿封狂感激之情難掩,忙向各位拱了拱手,互道尊重后,便離開了古剎!
隨后,藥翀也向叫花、墨文達及東郭鳶辭行而去。
古剎之中,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有叫花和墨文達兩個老頭子,陪伴著大恙初愈的東郭鳶,獨守其中…!
不覺已時近四月之天,從一開始到現在,數月過去,穿封狂尋找云中燕仍是無果,不由內心萎靡,整日以酒相伴。
這日,天空萬里無云,甚是炎熱,這四月之天,太陽就如七月流火,赤日炎炎,真讓人有些受不了!
龜山以北,坐落著一個茶館,名喚虞恩茶館,過往客商絡繹不絕,面對這酷熱之天,穿封狂不由走了進去,欲討口茶水減減暑氣。
不知何時?穿封狂腰間的酒壺,已換成了大水壺,他來到了茶坊,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禮貌地喊道:“小二哥,給我上碗茶!”
一個小二熱忱滿滿的了跑過來,順手擦了擦桌子道:“這位英雄,請稍等!”
說著,便轉身離去!
穿封狂突然喊道:“小二哥且慢!”
小二笑盈盈地轉過身來,問道:“請問英雄還有什么吩咐嗎?”
穿封狂立即解下腰間的水壺,向小二遞了過去,道:“小二哥,麻煩給我把水壺灌滿酒,一會我在路上好喝!”
小二迎身上前,看著偌大水壺,不禁有些驚訝地道:“英雄真是海量,這壺灌滿,一般人得喝上兩三天了!”
穿封狂笑了笑道:“小二哥,這再往前走是什么地方啊?”
小二邊接過酒壺,邊回道:“再往前走就是彭城了,不過勸英雄不要進城,楚漢對鏖,城里不安全吶!”
說完,已接過酒壺,禮貌地退了下去!
穿封狂坐在角落里,看著進城的路上,一些鄉民,已紛紛向城外逃出。
這時,進城的路上,突然走過來幾個將軍,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大智若拙,臨機炭黑的大漢,見他老遠就提高嗓門喊道:“小二,給我準備幾碗涼茶解解渴!”
大漢滿臉腮胡,嗓音如牛,一看就是一個粗人,嗓門剛關上,人已到了茶樓下,幾步便穿進了茶樓里!
將軍一干共四人,他們進得茶樓,便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小二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香茶。
穿封狂看得真切,其中有個人正是那日別過的張良張子房,因想看個究竟,看張良因何會跟這幫軍人混在一起,所以沒有當面相認!
他所坐的方位,正好和張良背對著背,而張良的正面是那黑炭大漢,張良的左邊和右邊的人,都是大將軍裝扮,甚是威武之至!
穿封狂飲了口茶,聽那黑炭漢子口無遮攔地大聲嚷道:“就算他項羽搬回所有的將士,又能拿我大軍奈何?這次彭城已陷,我就不信他項羽真有三頭六臂,還能硬生生在我們漢營五十六萬大軍手中,將都城奪回不成?”
張良道:“我身為漢營謀士,不得不提醒各位將軍,面對項羽,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當年項羽不是以兩萬騎兵,破了秦國大將章邯的二十萬大軍嗎?”
提起那次戰役,幾乎無人不知,坐在張良左邊的將軍道:“張良謀士說得極是,我曹參身為漢營將軍,定會誓死追隨漢王!”
張良右邊的將軍喝了口茶,也啟齒道:“張良謀士乃韓國高臣,都甘愿受漢王驅使,令周勃欽佩之至,謀士都能為漢王下犬馬之勞,我等夫復何求?”
張良道:“各位將軍溢美了,張良乃敬仰漢王的仁義,方才一心想助其功成!”
坐在張良對面的黑炭將軍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嘿嘿笑道:“項羽本是興兵齊國,未料田榮沒討成,反倒去而復返,所謂彼竭我盈,我等自要鼓鼓士氣,漲漲自己的威風嘛,你們大家說,是不是啊!”
說著不由又嘿嘿笑了起來!
原來這四人乃漢王劉邦的屬下,張良為其第一謀士,樊噲、曹參和周勃都是其身邊的大將!
樊噲真是圓滑隨俗,突梯滑稽之至,不由逗得眾人哄堂大笑起來!
穿封狂頓時明白了一切,原來這些都是漢王身邊的左膀右臂,但凡是跟項羽作對的人,他都絕對擁護,不由起身走了過去,禮貌地道:“張良大哥,別來無恙吧!”
張良頓是一驚,在這茶館里,且還有認識的人?不由忙轉身望去,見是穿封狂站在自己身后,真是樂不可支,喜從天降,忙起身道:“敢情是穿封兄弟,幸會幸會!”
穿封狂笑道:“敢情張良大哥在漢營里身居高位。還有各位將軍,請恕穿封有眼不識泰山!”
幾位將軍便都拱手回了個禮!
張良忙向幾位將軍介紹道:“諸位將軍,這位便是我給你們說過的,瞬間滅楚數十鐵騎的穿封兄弟!”
幾位將軍都齊站起身來,見其年紀輕輕,竟有這般作為,顯是對這位穿封狂仰慕已久,便都紛紛讓座!
突然。
遠處傳來一陣女子的喊聲:“大哥,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眾人聽其惶急之聲,不由都向茶樓外望了出去,只見在進城的古道上,遠遠馳來一位女子,穿封狂看得真切,此女子正是當日一別的程慕雪!
張良見妹妹如此慌張的跑來,即知大事不妙,忙湊上去問道:“妹妹何事驚慌?慢慢道來!”
此時幾位將軍和穿封狂已緊跟其后,來到了程慕雪的跟前!
雖然程慕雪第一眼就認出了穿封狂,心里不由一陣竊喜,但礙于情況緊急,只是向穿封狂輕輕點頭示禮,便急忙對著張良說道:“大哥,我一猜你與幾位將軍定在這里,營中探子來報,說項羽已暫時放棄了討伐齊國田榮,現已揮師彭城,兵臨城下,看勢是對淪陷的都城勢在必得。”
張良尋思著對著穿封狂道:“穿封兄弟,如今彭城告急,我且先把妹妹交予你照顧,我等得先回城中合計對付項羽!”
穿封狂道:“我與項羽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想和你們一起進城,略盡綿薄之力!”
張良道:“此乃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不是兒戲,也不是私人恩怨,我不想你也被卷入這場戰亂中來,聽我的,趕緊帶我妹妹離開,這也算是幫我張良赒急,拜脫,拜脫了!”
說著,沒等穿封狂回應,他已同眾將軍揚長而去!
程慕雪見大哥他們急驟離去,便輕步上前,對著穿封狂道:“我大哥性格豪爽,說一不二,他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為了讓他專心打仗,我若執意跟他回去,定會讓他分心掛腹,他一生最不放心的就是我,能將我托與你照顧,那是大哥已對你推心置腹,百般信任,所以你帶我走吧,我不想連累大哥,更不想讓他為我操心,這也算是幫我大哥拔丁抽楔,等他得勝之后,我們再去找他!”
穿封狂見其字字珠璣,不由毅然說道:“那好吧,我且先帶你離開這戰禍之地,等戰亂平復,我們再回來找張良大哥!”
程慕雪頓時暗自大喜,心頭的漣漪,不覺又掀起了大浪,楞在那里,對這位心儀已久的英雄,早是仰慕并篤愛之至!
遠處進城的古道上。
突然。
馳來一片黑壓壓的人馬,穿封狂識得他們的裝束,正是兇狠的楚軍,他頓時暗呼不好,項羽大部隊已向城內進發。
看勢城內勢必將引起一場惡戰,他不是怕了這股大軍,而是怕保護不好眼下這位姑娘,這可是張良大哥親口交付之事,定不能負他所托,言而無信。
不假思索,一把拉著正呆若木雞的程慕雪,便朝一條小道急馳而去!
程慕雪這才如夢初醒一般,不由驚呼一聲,跟著穿封狂身后緊隨而至!
兩人一口氣跑出了項羽行軍的那條古道的視線之外,躲在一個小山坡上,匍匐觀看了一番,見那股大軍首尾相連,走在前面的已經到了那茶館前,任憑如此好的視線,后面的部隊仍是一眼望不到盡頭,實難估揣出軍隊的人馬數量。
只見一將軍在茶館處找了一個制高點,向著后面的行軍大吼道:“大軍聽好了,這虞恩茶館,乃對我們楚軍有恩,這里的小二,曾因一碗茶水,救過咱們霸王愛妃虞姬的命,所以霸王給茶館特賜了這虞恩之名,見館名,如見霸王,任何人不得擅自入侵滋擾,否則格殺勿論!”
因人數太多,軍隊一股自是聽在心里,令行禁止,繼續前行著!
縱然如此,在茶館內,部分飲茶的人見大軍侵城,已是紛紛奔逃而去,像是已被戰爭的前奏嚇破了膽。
也有少許飲客,好像已司空見慣了這多年的戰亂紛紛,仍不足為奇地坐在茶館里,悠然自得地品著香茶,毫無膽怯之意!
穿封狂看得明白,這些士兵士氣高昂,斷發請戰,士飽馬騰!
程慕雪輕輕扯了扯被穿封狂一直緊拽著的手,輕聲道:“走了!”
穿封狂這才舒緩過來,不由面紅耳赤!
他仍是緊拽著她的手,輕啟神力,便朝山那邊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