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善趕緊推脫道:“穿封英雄,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吧!你師父賽凌云之死與我無關,都是玉常青一人所為,這是你和他之間的個人恩怨,我入仙谷決不參與,就此作別!”
聽祁善這般稱呼,玉常青這才正眼看了過去。玉常青真沒想到,名震江湖的穿封狂,竟變成了獨臂,心下自然放松八分,爽朗笑道:“所謂雙手難敵四拳,你一個斷臂,縱有萬夫莫開之勇,面對我的鐵軍,照樣不堪一擊,今日你非但報不了仇,且還要搭上自己的小命,你若非要一意孤行,那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穿封狂本就銜悲茹恨,對玉常青懷恨在心,哪聽得他這般挑釁?直接二話不說,拔劍便刺,劍鋒所指,竟是玉常青的胸窩。
穿封狂出招干凈利落,沒有花哨的成分,直取對方命穴,欲將對方一劍斃命。卻不知玉常青早有準備,步履一滑,已向后撤出數步,便即躲過一劫,玉常青劍走偏鋒,揮劍如雨,頓時開啟了猛烈的回擊!
穿封狂哪將他的攻勢放在眼中,拆過數招,已看準破綻一劍斜刺,正中玉常青的腹部。隨即右腿上頂,一腳踹中了玉常青的下巴,玉常青尤似受了一記千鈞重錘,一個仰面朝天,鮮血狂噴而出,在半空拉出一道血鏈,倒出丈外之地,哀嚎不止,難以支起。
穿封狂乘勝追擊,跨步向前,劍鋒忽地一轉,頂至玉常青的喉嚨厲聲喝道:“你為何要殺我師父?今日我便要你以命抵命,以血還血!”
玉常青奄奄一息,嘴里“咕嚕嚕”冒著血泡,嗆咳數聲,這才勉強搭上話來,斷斷續續地道:“穿…穿封英雄,但凡…您能饒我性命,我…我愿奉上我的一切,包括…包括藏寶…地圖!”
穿封狂疑惑地道:“藏寶地圖?你是說云家寶藏的藏寶地圖?”
玉常青緩緩從懷囊中拿出一張破舊不堪、折疊得勻稱而整齊的紙,道:“沒錯,就是…云家寶藏的藏寶地圖。”
穿封狂看著那張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紙,還未打開,便知那確實是云家招云手里末頁的那張地圖。便詫異問道:“這地圖為何會在你身上?”
玉常青驚奇回道:“這是…東郭鳶給我的。怎么…聽穿封英雄口氣,莫不是…見過此圖?”
穿封狂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莫非此圖是云家兄弟幾人弄丟的不成?不行,無論如何,得取回地圖,此物必須物歸原主,即便不能還給云家,也不能輕易落入他人之手,穿封狂索性接過地圖,問道:“不知東郭鳶現在何處?”
為了保命,玉常青自然知無不言,回道:“這個東郭鳶…背信棄義,貪生怕死,就在和祁善…交戰之前,他…他便已逃之夭夭,沒了…蹤影!”
穿封狂身為東郭鳶的結義兄弟,自然知道東郭鳶的為人。他四周打量,極目遠望,欲從人群中找出東郭鳶的蹤跡。就在此時,祁善突地腕抖劍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準玉常青的喉嚨便一劍刺出,劍鋒凌厲,頓時赤一聲響,劍已破喉而入。玉常青神情木納,雙目一瞪,當即血噴一地,一命嗚呼。這下場,和賽凌云的死法極其相似,這難道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穿封狂始料未及,沒想到祁善會從背地里對玉常青下如此毒手,也許這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妥妥驗證了爾虞我詐的后果吧。
穿封狂深表恤顧,瞅著玉常青的尸體,低聲念道:“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說完,便抱著賽凌云的尸骨,緩步而去。
祁善可是知道穿封狂的手段,想讓穿封狂留下云家寶藏的藏寶圖,可再三掂量,還是沒那個勇氣去觸怒其威嚴。他知道,一旦開口叫停了穿封狂,可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在他心里,縱使吃了奔水一刀給的奇藥,功力倍增。可在穿封狂手里,也無必勝把握。所謂留得青山在,何怕沒柴燒?
祁善果真是一個老成持重,頗有自知之明之人。
穿封狂抱著賽凌云的尸骸,黯然傷神,幾個跨步,便已消失無蹤。
祁善見其遠去,眼下便是自己的天下。站在眾人面前,當面對玉軍余眾喊道:“所有兄弟,你們的玉將軍技不如人,已戰死沙場,爾等是否愿歸順于我入仙谷、聽從于我祁善指揮?從此咱們東山再起,攜手共進,一起共謀一番江湖大業。”
玉軍那是兵敗如山倒,將倒兵無腦。群龍無首,再無依仗,自然都愿意歸降于祁善,一人出頭,萬人呼應,大家都振臂高呼,搖旗吶喊,聲勢浩大,喊聲震天,真是個不亦樂乎。
祁善自然是自鳴得意,沾沾自喜。
就在此時。
那邊古道之中,突然數驥并至,馬蹄四起。
祁善驚奇相望,見有五人騎著戰馬,威武霸氣地站在五丈之外的空地處并排而立,正虎視眈眈地注視著自己,一看就是來者不善。遠看五人之中,站在最中央的是位帶著鐵面罩的生人,其左翼兩騎,祁善倒也認得,正是華山派的尹默軒和蓬萊的易風云。其右翼兩騎,祁善也識得,正是華山的范劍和朱亦群二人。
尹默軒和易風云二人,都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居然讓那戴鐵面罩的位居其中,難道戴面罩的人比他們還更勝一籌?祁善左思右想,總覺得江湖之中,并無這號人物。隨即跨步向前,莞爾一笑道:“幾位英雄,久仰久仰!”
尹默軒搖開折扇,看了看橫七豎八的戰場,肅然說道:“祁谷主,別來無恙吧!”
祁善笑逐顏開,又向前走近幾步以示親近與禮數,恭然說道:“尹英雄,哪里的話?這一來與幾位英雄許久未見,真是令祁某拳拳在念!”
他眼光看向中間的蒙面后生,疑惑地道:“不知這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