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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秦馬雍河入夢來

  “我們需要一個基地。”山丹丹忽然說道。

  “對的。有建議?”伯陽道。

  “未來的隊伍必然還是以修行者為主,基地首先要在一個強大的顯域元點上,利于修行;其次,考慮中原與四隅之地都要兼顧,為了聚攏人氣,還是應該在中原選址;還有一點,基地必須十分隱蔽。”山丹丹真就給出了建議,而且分析得非常有道理,聽希立刻沖它豎起右手拇指。

  好吧,“她”。

  “如果是考慮修行,自然莫過于昆侖圣地;但未來之事必須入世而為,只能在喧囂中謀求清靜。”伯陽道。

  “大隱隱于市,也好。”聽希贊同。

  “山丹丹,你資歷最老,見識最廣,基地選址交由你來負責最為適宜。另外,王九山善推演,他的意見你可以參考。”伯陽把任務拋給了山丹丹。

  山丹丹聽到“資歷最老、見識最廣”這八個字,認為伯陽評價的非常得體、客觀主要是得體,心里很是受用,自然沒有推辭去辦這個基地選址的事情。

  然后山丹丹出屋,找到了王九山。

  “未來紛爭,勝者用事。如果按伯陽前輩想法,入世教化世人以提升顯域文明層級,從而增強顯域生命的整體力量。做這樣的事,總不能整日東奔西走,基地自然要避開戰亂紛擾,但又不能遠離紅塵。依照我的推演,未來水德主世,當在西方秦地興起,所謂由金生水,終將從金戈鐵馬走向大一統盛世。”王九山一副老學究的樣子,說了一堆高大威猛的話,似乎他那個孩童的形體立刻隨著這番話變得又高又大、威猛無比。

  山丹丹卻有點鄙視。

  “簡單些,麻煩!”山丹丹道。

  “基地選址,離現在的秦國領地近一些!”王九山皺眉道,感覺又回到了地面。

  “早這么說不就完了。”山丹丹揚長而去,氣得小童直跺腳怎么都這樣!連花都欺負我…

  得知王九山心性出問題的狀況后,山丹丹對王九山莫名生出很多冷漠,她是朵非常感性的花。

  山丹丹與扎登、辛文子、四足汪進行了多次商討,也未商討出個具體結論;而扎登的爾瑪氏族,雖然只是羌戎族比較小的一個部落,并未參與過與秦國之間大規模的戰爭,但終究對秦國還是存有敵意,非常介意離秦國近的地址。但對于西海、中原地域的湖泊及山嶺之地,卻是極為向往,因為他聽說那些地方,雖然繁華喧囂,但仍然保持了氣候的優良這個很不易。

  “想必這個基地還是要講個緣分!而且不實地去看,空想是選不出好地方的。”山丹丹對伯陽感嘆道,匯報了前面的一些討論,也講述了王九山的一些判斷。

  伯陽笑了笑,說道:“基地選址這事先記下,大家以后留意就是。目前最要緊的是王九山,必須盡快帶他去體會一些事情,穩定他優良的心性,以免他走入歧途。”

  山丹丹非常贊同,對伯陽很少使用“我”字比較佩服,但它對王九山信心不大。

  聽到伯陽又要走,聽希不干了,嘟嘴,然后大聲道:“這次必須帶我!不想這么等你。”

  伯陽一怔,感覺聽希變得越來越粘人了,但心里卻很是愉悅。

  再好的感情也會被時間和空間淡化,聽希上千年的記憶中深刻記錄著這一道理,心想追了你上千年了,你別再想丟下我!

  于是,聽希挽著伯陽的胳膊準備出發,王九山垂頭喪氣地跟在身后。

  基地沒有選好,剩余的人、花、小動物們都暫時以這個殘破的店為臨時據點,各自修行。

  伯陽當然注意到了王九山的判斷,轉頭告訴他,去往雍城。

  “雍城,秦國都城?”王九山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知道伯陽一直很在意自己的推演,再次證實。

  “走…”三人走出店門,消失不見。

  瞬移是對顯能能量團的快速遞送,而王九山只是能夠馭物飛行,本質上與瞬移沒有可比性。

  所以,伯陽和聽希,一邊一個,幾乎是拖著王九山瞬移,很快來到了雍城五里外。

  雍城,號稱“水上秦都”,連城墻都沒有,但是卻以雍河水為御,分支為無數繁雜水巷,處處是水道屏障,無舟根本無法進入城鎮核心。

  “方位酉金,卻已善用子水,果然不凡!”王九山突然說了一句。

  三人落地處并無多少行人,恰在入城通道旁側的一棵垂柳下。垂柳東西兩側排列,掩映著那條修整的幾無塵土的通道。然而,垂柳葉子早已黃枯,散發著初冬季節的氣息。

  幾匹強健的快馬從對面急奔過來,威壓襲心,三人趕緊躲在路邊,待塵土回落,才返回通道。

  通道的盡頭,眼見是豎立了柵欄,柵欄兩側,是穿戴整齊的兵士,非常仔細地檢查每一個路人。

  觀察了通過關卡或者說通過了簡易城門的幾個平民,伯陽揮了揮衣袖,三人身上的衣物頓時發生了變化。

  王九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戴,與剛才過去的幾個平民居然如此相似!

  王九山情緒更加低落,心想還是拜師好了,九天圣祖再厲害,卻不如眼前這位實惠。

  至人的手段,沒有給守城士兵懷疑的機會,三人很快被放行,進入了雍城。

  “哇哦…我去!”王九山發出靈魂深處的贊嘆。

  好寬的街道、好繁華的城、好漂亮的小姐姐!

  伯陽和聽希也是目瞪口呆,即使中原的各國都城,也從未如此繁華熱鬧啊!

  這就是理想中的紅塵吧,伯陽心想。

  沒有任何西部荒蕪、野蠻的氣息,七彩門廊、百業興旺、人流攘攘。

  伯陽這才想起來,母親給自己讀的書中早已介紹過,關中秦國之雍城,自德公繼位定雍為都,已經發展近兩百年,早已不是那個以養秦馬聞名的屬國了!從德公時梁芮朝貢、歷法中設立伏日防暑,到穆公稱霸西戎,這個原來本不起眼的小國,早已投射出無比強悍的生存與發展氣息,不可阻擋!

  伯陽看了看王九山,王九山抬頭望了一眼伯陽,相互笑了笑。

  “伯陽前輩,我想吃東西…”王九山餓了。

  聽希的腹中突然也“咕”了一聲。伯陽聽到了,聽希臉上泛起紅暈。

  “走,我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伯陽顯得很慷慨,從未見過。

  帶著不服氣,三人進入了一個店門上刻著“天下第一鍋”的店面入店后則瞠目結舌,到處是人。

  居然沒有人招呼,只好往樓上走。

  好吧,二樓都已人滿,叫罵聲、大笑聲、行酒令的嚷叫,以及喝多后含混不清的哭泣聲充塞了整個二樓的空間。

  伯陽皺眉,聽希拉起他的胳膊,繼續沿木制的樓梯盤旋向上。

  好在還有三樓。

  怪異。整個三樓,有近十張桌子,然后卻只有一桌有人。

  桌上擺著一個近兩尺大小的銅鍋,銅鍋下面燃著火紅的炭火。

  鍋中翻滾著紅色的湯液,卻沒有任何食材在里面;桌旁斜倒著十幾只陶碗,一個很大的酒壇也倒在桌上。幾粒花生散落在桌上,桌下可見位置也似乎殘留了幾粒。

  沸騰的銅鍋邊有一個腦袋,橫放在桌面上,旁側一把椅子承載著一個肥胖者的身體,歪斜著,似乎他一動就會轟然塌掉。

  那人一動不動,好像早已醉倒,并且睡著了。

  靠窗從南向北擺放有三張桌子,那個伏在桌面、光睡不吃、已經醉倒的人占據了最中間一張。

  “有人兒沒?”王九山喊道。

  過了很久,無人應答。

  “有人沒!!”王九山吼道,這小童不知哪里來的脾氣。

  “唉,來了,大爺!馬上來!”一個聲音從三樓響起,“蹬蹬蹬”腳步聲傳來。

  一個滿臉流汗的年輕小二跑上了三樓。

  “客官,幾位大人…”小二看了看王九山和聽希,感覺稱呼有些不妥。

  “三樓是重金包層,您三位可知曉?”小二首先要確認這三位是不是來對了地方。

  “咚”地一聲響,伯陽前面的桌面上出現了一塊黃金,很大,比對面醉倒者那些陶碗還要大。

  “呃…”年輕小二睜大了眼睛:從來沒見過這么一大坨黃金!

  “是重金不?”聽希問道。

  “是!是!這是特別重的金!”年輕小二很惶恐,他見識不短,知道今天注定不會像昨天那么平凡。

  “兩位爺,一位奶奶,不,一位爺,兩位奶奶…不,天吶!”年輕小二抱著那塊沉重無比的金子,連滾帶爬跑下樓去,嘴里嚷嚷著“掌柜先生!掌柜先生!”

  不一會兒,一位彬彬有禮的中年男子走上三樓,抱拳行禮,順便瞟了一眼中間桌上的醉鬼。

  “山山,小小,你們把那個喝多了的先生扶到店后客房休息。”中年人轉頭招呼了一下。

  隨后,剛剛那個跌下樓去的年輕小二,后面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清秀女孩兒,一起把中間桌上倒下的醉酒者拖下了樓。

  “秦馬,雍河,入夢來…”那個醉酒人突然喃喃念叨了一句,然后被山山和小小拖過樓梯轉角,再也不見。

  “不好意思,三位客官,那位是敝樓常來的食客,倒也不是一般市井雜人,卻是滿腹才華!”中年男子想必就是“天下第一鍋”的掌柜老板,諂笑著解釋了一番。

  “天下第一鍋?”伯陽只說了這五個字,帶著疑問語氣。

  中年男子聽后馬上又是行禮解釋:“讓各位客官見笑了,敝店有幸研究出來一種用鍋湯浸潤萬物而食的方法,更有幸被當今國主景公嘗過后大贊不已,甚至賜名天下第一鍋,實屬當之有愧啊!”中年男子掌柜老板非常謙虛。

  “把你們店最好的全部拿上來,可以浸潤的萬物。”伯陽淡淡道。

  “天吶?”聽希和王九山一致愣了,伯陽這是多久沒吃到好東西了?

  “這是來砸場子的?”天下第一鍋老板心里一驚。但是想到那坨黃金…心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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