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霽日和風,草木欣欣。
“大叔,你把案件解決了?”穿著紅色背心的金田一攥著拳頭,不可置信地望著前面那道白色的背影。
“既然你們到了,咳咳…”劍持勇緩緩轉過身來,高深莫測地咳了兩聲,“佐木,金田一,很抱歉,那句臺詞這一次就由我來說了。
“一切的謎題都已經解開了,兇手就在這些人當中!”他終于是繃不住臉,面帶濃郁的竊喜之色,心想,“終于輪到我一展警部之雄風了。”
“啊?!怎么不太靠譜的樣子。”狐疑打量著中年男人的金田一反而錯愕。
麻生雄顧不得和佐木寒暄,一本正經地夸贊道“不愧是東京警視廳的警部,這么快就找到答案了。”
“大叔真想到了嗎?”佐木困惑地盯著劍持勇的臉,有點懷疑他的自信是從何而來,“密室的手法也解決了嗎?”
“當然,佐木你是被誣陷的,這點,我從一開始就確信不疑。”
“洗耳恭聽。”頭發微卷,臉瘦長的志鳥村眼睛一咪。
“那么…”劍持勇臉色變得嚴肅,“首先是兇手是怎樣從這間密室中逃走的?”
他走到“拼門之間”的小鐵窗前,手握住三根黑色鐵質圓柱的中間那根,左右“咔咔”扭動了下,取下瘦瘦的鐵柱,“正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樣,中間這根是可以取下來的,然后,兇手使用了這個玩意…”
走回到柜子旁,他拿起一把深色的弩槍。
“這是爸爸的收藏品…”栗色頭發的萌黃血色較之昨晚要好上不少,一眼便辨識出了弩槍的來歷。
“嗯,”劍持勇點點頭,“因為清晨在山谷對岸搜查的警員發現了正對鐵窗方向的對岸位置,那顆蔥綠的大樹樹干上有弓箭射過所遺留的痕跡,所以在看到這把弩槍后,我就想到了這點。”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龍之介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白色短袖的中年警部又從柜子上面取下一根深色的尼龍釣魚線,“估計兇手先估算著赤沼不在房間或之前的時候潛入了這里,然后把毫不起眼而又結實的尼龍制的釣魚線掛在兩根欄桿上繞好,把線弄成環裝,栓到弩槍的箭尾。”
他邊說邊完成了手頭上的動作。
將拴好尼龍線的弩箭放置到弩槍上壓好,瞄準了對岸的大樹,按下扳扣。
“嗖”的一聲,紅色箭尾的弩箭掠過深澗上空,呼嘯著飛到對岸,扎實地刺入樹干。
對岸藏在大樹后的警員見箭矢已達,露出身子,將纏繞在箭矢尾部的尼龍釣魚線扯開,繞在樹干上。
“之后兇手就到了對岸,把線栓到大樹上,而當晚行兇完成了的兇手,在準備好的線的一端拴上了解釋的繩索絞了過去,順著尼龍線…”
“原來如此,這樣就做成了即時的繩橋。”麻生雄摸著下巴,認真道。
“等一下,”龍之介擠開劍持警部,跑到小鐵窗口,雙手握著兩側的鐵桿,將頭部露出窗外,插嘴道,“能從這么窄的欄桿中間出去的,頂多也就是身體較小的女人小孩…”
說到最后,他心中似乎想到一個人選,愣了一下。
“沒錯,能完成這場犯罪的身形較小的男人,在這間大屋里只有一個,而據紫乃講,那家伙在十年之前似乎還在曲藝團的雜技演出,要完成這樣的動作,從懸空的繩橋上離開上鎖的房間,爬到對岸的也只有你…仙田猿彥!”
手指在身旁轉了一圈,“呃…”劍持勇尷尬地收回到頭頂摸著,“他人呢?”
“猿彥的話,從今早一開始,他就不在這里…”
“正常的成年人自然沒辦法通過剩下的左右兩根鐵柱之間的距離擠出去,小孩子或許可以,當然,猿彥的身材…”金田一抿著嘴嘀咕,并沒有一口否認。
“看來他似乎是逃走了。”在門口木訥著的萌黃緩步走進屋子,似乎有點不太明白管家為何要這么做。昨晚的休息,讓她緩過來不少。
“畏罪潛逃嗎?”麻生雄思索片刻,蒲扇般的大手一揮,當即向警員下達命令,“去找下仙田猿彥,務必要當面核實清楚。”
頂著兩道若隱若現的黑眼圈,佐木抬起干瘦的臉,巡視了下鬧哄哄的現場,喃喃道“不僅是仙田猿彥消失,巽夫人似乎也不在了?”
警員正待魚貫而出,“咚咚咚”,微胖的中年婦女穿著綠色和服,急匆匆地從廊道小跑而來,因操勞而略顯粗糙的手掌扶著鐵門,她氣喘吁吁道“槍…客廳的槍不見了。”
“客廳的槍?”麻生雄重復了一句。
“不好!難道是被仙田猿彥拿走了嗎?”劍持警部立馬警覺,神色擔憂。
像是在迎合他的擔憂,“彭!”在嘈雜的環境中,這道莫名亂入的聲響宛若泥牛入海。
“等等…”靠近鐵窗旁邊的長發美女耳朵一動,七瀨美雪的目光立馬朝對岸的方向射去,低喊了聲,脆甜的聲音夾雜著恐慌,“是…槍響!?”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心頭不安的佐木登時跑到鐵窗旁一看,原本在對岸榆樹旁站著的警員,只留給他一個轉瞬即逝的背影。
“快!”眾人紛紛跑出小房間。
佐木擠到門口,不知為何,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鐵門前,看著走廊盡頭的旋轉門嘎吱嘎吱地不斷轉動——一個個人消失在右側,像是被黝黑的墻吞噬了一樣。
一道輕微的電流在腦海劃過,修長的手指頭在鼻翼敲打,手掌蓋住半張臉的他隱隱觸及到了什么。
就在這時,走廊最后一個人推開右側的旋轉門的同時,金田一的頭從左側冒出。
“喂,佐木,你還像根木頭立在那里干嘛?”扎著辮子指著佐木,罵咧咧地說道,“快來啊!”
夾著墨傘的佐木,眼睛逐漸明亮,結合昨晚他和金田一交談的內容,密室的手法他已然解開,于是他展顏一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