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德大廈二樓,玻璃窗戶外貼著“左木偵探社”幾個大字。
佐木當著野澤隆的面,折開白色信封口,抽出其內的一小打紙幣,正面朝上的是日本作家、教育家福澤諭吉的畫像,稍微一翻,統統都是面額為萬元的大鈔。
抖抖手,他清點了下紙幣的數量。
末了,“50張!沒問題,但路費的話…”
對面端坐的中年男子雙手環抱于胸,思索片刻,從黑色西裝的內襯兜中取出用舊的錢包,捏了兩、三張萬元鈔,手懸停著,神色猶豫。
“可能不是我一個人去。”輕飄飄的話傳進他的耳朵。
“最多兩人!”他用犀利的眼睛剮了佐木一眼,又捏出兩張,合五張萬元鈔,擺到佐木的面前。
“所以緊緊只是需要我人到就可以了?”
“老爺他會在眾人面前展示下毒者作案的手法,你只需坐在那,靜靜觀賞即可。”
“完事后鼓鼓掌?”佐木的雙手輕輕拍擊在一塊,聲音很碎。
“這…具體的安排我也不太清楚,等你人到了,老爺自會解釋的。”
“很好。”男生的左右手的拇指交替旋轉,言語中暗藏期待。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野澤隆從座位上站起,佐木估摸了下,大概比他還高個兩三公分的樣子。
“請便,時間是在這周六對吧!”
“是的,考慮到佐木君還是一個學生,到時請務必在白天早些時候抵達,詳細地址的話,寫在信封背面。”
言畢,野澤隆雙臂垂掛伸直,緊緊貼著身體兩側,朝佐木呈90度鞠躬,還未等人回禮,就徑直離開了。
佐木目視他的背影消失在門洞口,走到之前對方站立的桌子旁,拾起那團握成小球的報紙,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內,臀部壓著桌子邊緣。
“我看,可能不僅僅是讓你觀看作案手法那么簡單。”島田行人邊說邊將海耶拋給他。
“恩,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挺有意思的。”佐木接過柔軟的異國短耳貓,后者的兩個爪子在他校服上刮蹭,“幸好天天給它剪指甲,不然我的校服不能看嘍。”
他把海耶拱上肩頭,佐木并不寬闊的肩膀讓這只剛邁進成年期的小貓待得戰戰兢兢。
整個縮成一個團子,頭卻貼著佐木的左腮,猩紅的小舌頭側著輕舔了幾口,像是在討好。
“好了,癢!癢!”縮著脖子的佐木只覺得肩頭壓著一條兩三公斤重的溫熱年糕條。
濕滑的舌頭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就知道吃,你個懶貨遲早要變成肥仔。”右手繞到左肩的位置輕撫下海耶的頭頂,之后抽手從兜里摸出一根黃色包裝的金槍魚火腿腸。
頂端被佐木用牙齒咬開一個口子,“滋啦”,沿著縱貫的線拉開,撥弄出肉色的香腸,遞到海耶的嘴邊。
后者也不急,天生的慵懶性子,眸子雖然晶亮晶亮的,但身體還是靜靜地趴伏,等待著人類把食物送到它的嘴里。
咬了一小口,它舔著舌頭,笑開了花。
“你不會是為了多要點錢才說的不止一人去吧?”島田行人揶揄道。
“不啊,我本來就打算帶上個人。”
“看來不會是我。”島田行人攤攤手,語氣無奈。
“事務所還得有人看著,我明日問下金田一君吧!畢竟算是我們公司的臨時員工。”
“臨時員工?”
“底薪為零,拿提成的——只要參與案件,我和他保證過。”
“為了讓他加入,你還真是費盡心思!”長發的男子給自己沖了杯紅茶,神色古怪。
“他這人腦子非常好使,就是太懶散了,需要給他設置一些目標驅動他,不然就他那性子…”金槍魚火腿腸被啃得不成棒形,佐木將滿足的海耶驅趕到桌面,垃圾丟進塑料桶內。
他拍拍手上的一點散落的火腿肉沫,提手抓起信封,將桌上的五張萬元大鈔塞入。
翻到有手寫的黑色字跡的信封背面,牢牢記下這串地址。
之后丟給島田行人,“放好,門你關,我先回家了。”
后者被信封突襲,左手握著的茶杯猛然一抖,茶液濺出些許,“唉真是撒手掌柜。”
背上書包的佐木朝坐在電腦屏幕前的他望了一眼,詫異道:“掃雷?”
“呀…呀,被發現了,我可沒在上班時間玩,現在是…5點15分,已經是下班時間了。”揮揮雙手,面色尷尬的島田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下班后隨便你玩,我沒意見的。”佐木大度道,隨后拉下半開的百葉,往窗外一瞥。
“額…”這一瞥,他的下巴快驚掉了。
對面的毛利偵探事務所,有個中年大叔舉著什么東西在“翩翩起舞”。
“毛利大叔這是喝醉了酒?”佐木哭笑不得,突然萌生了串串門的心思。
他下樓后,走到對面的“波羅咖啡店”,一面落地窗前,有用紅磚砌成的低矮臺子,里面種著修剪整齊的灌木綠植。
“里面生意還挺不錯!”
夾著墨傘的佐木從咖啡店的右側正準備上樓。
“佐木君?”
“佐木哥哥!”
迎面走來穿著校服,褐色頭發的毛利蘭和背著小書包的柯南。
“好久不見,剛要上去找你們玩呢!”佐木才不會告訴他們是因為樓上的醉鬼。
“你是剛來這邊嗎還是?”
“不是,我20分鐘前就過來了。”
他邊回應邊笑瞇瞇地蹲下身,辣手又沖柯南的頭部襲去。
“你以為你總是能得逞嗎?”柯南一臉傲嬌地躲閃到一邊,讓佐木的手落了空。
“咦…哈…哈哈。”手繞了圈摸摸自己的后腦勺,高中生面露尷尬之色。
“上去聊吧,我買了點菜,等會要不一起吃飯?”毛利蘭亮了亮手中提著的盒裝蔬菜和肉。
“什么?毛利大叔還沒吃飯嗎?”佐木驚訝道。
“有時候他覺得餓了,會自己用電話叫外賣吃。”
“佐木哥哥這話的意思…難道…”柯南瞬間反應過來,“叔叔他又喝醉了?”
“上去看看!”
屁顛屁顛上到二樓,推開門,一股淡淡的啤酒香鉆進佐木的鼻孔,
只見毛利小五郎臉色呈現醉態的紅潤,似乎是跳累了,趴倒在辦公桌面,嘴里念念有詞。
“嘟”…話筒被他碰到一邊掛著。
地上和桌面東倒西歪地躺著空空如也的易拉罐,有些還往外淌著液體。
“真是的,又一個人喝得叮嚀大醉。”
等佐木和柯南手忙腳亂地收拾好現場,糟心的小蘭已經背著小五郎上到三樓的臥室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