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就是你做的吧,誠田一護!”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警部警員——劍持勇銳利的目光一刺黃毛青年,洪亮的聲音嚇得后者瑟瑟發抖。
斗大的汗珠在額頭沁出,誠田急道:“警官,冤枉啊,我真的一直在和惠子聊天!這點,惠子可以證明的啊!”
奇葩造型的濃妝少女抓著他手臂,大喊大叫,“是這樣沒錯,一護他從上車后…”
“不排除有串供的可能!”劍持勇說出自己的看法,“你在死者身后,就位置而言,將兇器放入死者褲兜相當容易。”
“不,不僅是他,事實上,當時在小石川后樂園站上車的人都有嫌疑,包括我!”佐木刮刮鼻子,反駁他的觀點。
劍持勇好奇問道:“額…為什么?”
“候車時,天氣糟糕,雨下得很大,在該站上車的人不少,本來排得好好的隊伍因為某些人的攪局,變得混亂不堪,大家擁擠著上車,毫無秩序可言,這種情況下,誰都有下手的可能。”
他困惑道:“會不會是兇手在死者前往公交車站的路上塞的兇器?”
佐木確切回應:“這點我能證明,不會!在雨棚下等車的那會,死者就擠在我的身邊,當時他剛拿出香煙盒想抽一根,看到公交車來了,就又推放了回去。右手前后進出褲兜兩次,都未有異常情況發生,顯然,在擠上車之前,死者右邊的褲兜中,并無扎滿毒針的兇器。”
劍持勇輕吁了口氣,“這樣還好辦一點,對了,在死者身亡前,也就是車子從小石川后樂園站抵達這里,一路上有沒有人下過車?”
佐木搖搖頭,“從小石川后樂園站到達此處,途中只經過飯田橋站,而司機因為車滿人患,只是停了下車,打開車門,因此,直到現在,兇手都沒有機會下車,還留在這輛車上!”
“剛才著急下車的兩人,還請過來!”劍持勇喚來圓臉青年和棕色夾克的中年男子。
“解釋一下?”
“警官…我是真有急事…”圓臉青年提著文件袋,不斷重復這句話。中年男子則憂心忡忡地站在一旁,等候問詢,他的眼神頻繁往舊腕表飄去。
“劍持大叔,他們應該不是兇手!”
“根據呢?那其他人需要一個個盤問過去嗎?”
伸出一根手指的佐木前后踱步,目光在眾人的臉上一掃而過,“不用,兇手既然能將插滿毒針的兇器放入死者褲兜,必然滿足一個條件!”
額前頭發較為稀疏的劍持勇好奇問道:“什么條件?”
“連小野桑在處理該兇器時都百般小心,”頓了頓,佐木接著說,“兇手必定有某種保護自己手掌和手指的措施,才能在公交車中,將這個精巧的殺人利器,順利塞入受害者的褲兜。
“緊接著,一個疑問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來:保護手部最自然,最不容易引人注目的方式是什么?”
“啪”,左手握拳用力捶在右手掌,劍持勇恍然大悟,大聲喊道:“是手套!”
“沒錯,最簡單的答案,就是手套。當然,手套對兇手來說是否合用?我們知道,對于他的謀殺計劃而言,手套簡單實用——手套的厚度提供周全的保障。
“而且,對一般人的穿著而言,戴手套比其他不尋常的手段——諸如用繃帶或手帕纏繞等方式,顯得更加自然,不容易引人注目,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這是最好的選擇。”
言畢,劍持勇和其余兩名警員立即開始行動,迅速挨個排查車廂內的三十二名乘客。
十分鐘后,他和佐木在前車門處的空間小聲討論:“排查完畢,一共只有三名乘客戴有手套,第一個是建筑公司的員工——小澤二田,戴著厚布類的手套;第二人是任職于附近一家貨運公司的小島南,手套和小澤是同類型的;至于最后一人青野明夫,說是習慣戴著手套,而且他的手套是皮制的。”
佐木插嘴問了一句:“他們都是小石川后樂園站上的車嗎?”
“小澤二田不是,另外兩人都是該站上車。”
他低著頭繼續問:“別的能夠纏繞的可疑物,有嗎?”
“沒有這類東西!”
“呼”,佐木輕吁了口氣,“那么,理論上,這三人都有可能!”
“佐木同學,兇手會不會在完成兇器的放入后,就通過車窗拋棄掉手套呢?”
指尖在下巴輕輕摩挲,他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不大可能,我記得一路過來,車窗都因為傾盆大雨而緊緊關閉著,這事也好驗證,你盤問下坐在車窗旁的乘客。”
雷厲風行的劍持勇立馬去盤問。答案是肯定的——車窗一直緊閉,沒有人朝外面丟過任何東西。
“啪”,劍持勇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佐木肩頭,“先將這三人帶回去,等化驗結果一出,就能清楚誰是兇手!”
“我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感受著肩頭傳來的沉重力道,佐木沒有絲毫破案的喜悅,眼角反而掛著淡淡的愁緒,不安感侵襲他的內心。
猛然間,他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大叫:“不,不能拖,再拖下去,證據就要被…”
“佐木同學?”
摘掉眼鏡,佐木整理好語言,嘴唇貼到劍持勇的耳邊細語,“一會你立馬…”
“這?”后者暫時有點不太明白,但見對方言辭凝重,不再多說。
“還請劍持大叔吩咐人趕緊去辦,越快越好,等結果出來了我會明說。”
劍持勇無奈地點點頭,踱步到售票員和司機巖琦面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喝道:“你們兩個,也把手套摘了給我!”
“我們怎么也要?”兩人面面相覷,不大情愿地脫下手套。
劍持警部戴上橡膠手套,提著繳來的五只手套,一步跳下公交車。
“小野…”
他吩咐好佐木囑托的差事,回到車內坐到佐木對面,靜靜等待化驗結果。
前車門頂上的電子鐘,顯示當前的時間為八點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