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起伏的高架下,工藤新一因為追蹤黑衣人伏特加,而將扭到腳的小蘭丟在原地。(斷鞋帶有點過分)。
小蘭望著新一漸漸遠去的背影,手臂懸掛在空中不知所措。
“那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我就突然有種預感,預感到再也見不到新一…”
起風了,宛如毫毛的雨絲悄然降下,朦朧的雨幕給不平靜的傍晚增添了一份別樣的神秘。
注定,這個夜晚不會輕易結束…
游樂場東南角某個偏僻的角落,被迫喝下黑暗組織最新研制的毒藥的工藤新一在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而佐木,在搖搖晃晃地走下神秘云霄飛車后,“呸…”,曲著身子對準垃圾桶吐著酸苦的胃水。
“難受死了,”他抱著不舒服的肚子,輕聲說:“我們吃飯去吧!”
“好!咦?下雨了!”銀鈴子摸摸自己蒙上水汽的臉。
“彭!”墨傘被撐開。
“這破傘,天天帶著,總算能正經當回雨傘了!”拿紙巾擦拭嘴巴的佐木忍不住吐槽。
“你想吃什么?”
“你定…”沒什么力氣說話的佐木言簡意賅。
“滴答…滴答”,從c型鋼制雨棚的邊緣,不斷有凝結的雨水滴下,落在地面。
雨棚下,并不寬敞的空間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
游玩的行人,和同伴插科打諢的不良青年,剛下班的公司職員,從補習班補習功課回來的學生…
走到小石川后樂園前的公交車站,佐木收好墨傘,抖落潮濕傘面的水珠,擠在邊角。
送別家住世田谷區的銀鈴子,他打算坐公交車回澀谷的家。
濃妝打扮的少女摟著一年紀稍大她的男青年,痞里痞氣問:“車怎么還沒來,要不我們打出租車回去?”
“早知道叫小勝把他爸的大發開出來了!”穿著破洞牛仔褲的男青年擂拳在另一人的肱二頭肌上。
小勝沒說話,揉揉肩頭,抬頭看著來路,唉聲嘆氣:“下雨天,還真是麻煩。”
沒一小會,雨更大了,像是從夜幕上往下傾倒,沒帶傘的人紛紛湊到雨棚里頭。
“這么大的雨,該怎么回去啊?”
眼前喧囂的車流中,一輛橙色車頭,標著“京都線”,數字五的公交車搖搖晃晃而來。
就職于附近住宅金融支援機構本店的旗木代,剛從香煙盒里抽出一支煙,見公交車來了,就興致缺缺地將那支煙推了回去,并把煙盒放回到褲兜。
公交車嘎吱嘎吱停下,車門敞開。
“去他的出租車,就坐這輛算了!”不良男青年摟著懷里的女生,另一只手遮著頭,沒有理睬漸漸排好的隊伍,死命往前擠去。
“別擠呀!”
“讓我上去!”
雨水浸透了每個人的衣服,隊伍頓時亂了,被淋成落湯雞的人群也隨之往前涌去。
禿了中間頂發,四十五歲的旗木代,此時左手用力抓著手提包,右手臂夾住路上買的金融雜志,借著人流的作用力,踏上公交車的臺階,惡恨恨地嘀咕:“要不是銀行那邊催得緊,我也不至于把那輛代步用的豐田抵押掉,天天來擠這破公交!”
身著制服的售票員努力維持秩序,但用處不大。
跟在旗木代后頭的佐木終于擠上車,站在后車門的邊上,濕熱污濁的空氣沖刷著他的毛孔,幾近窒息。(后車門是上車門)
經過售票員的身邊時,眾人用胳膊肘和膝蓋又推又頂。
售票員動口又動手,好不容易將乘客弄進,還得奮力大聲指示司機關上那扇折疊的橙色雙開車門。
車子發動,一些沒能擠上車的人絕望地站在原地。
佐木隨著公交車左右顛簸。車內本來就悶得要命,盡管所有的車窗完全密閉,空氣的濕度還是很高,這更令人喘不過氣來。
傾盆大雨中,公交車走走停停得駛向飯田橋附近。在混亂不堪的車陣中,每前進幾米都需要費很大的勁。
他望向窗外,想著偵探事務所代理人的事,“沒有合適的人選吶!”
隔著兩個身位的旗木代倚靠著桿子,翻開新出的金融雜志,尋找著投資商機。
喉嚨有點發癢,下意識地,他摸進口袋,找尋那個煙盒。
就在這一瞬間,旗木代突然咒罵一聲,“什么東西?”
迅速抽出手,他定睛朝手掌看去,只見手掌和指尖有幾處在冒血。
眼前漸漸變得模糊,旗木代覺得所有人都變得搖晃,他的臉也慢慢僵硬,呼吸中帶著重重的鼻息,“一定是被割破了,但我不記得我口袋里有這種鋒利的玩意?會是什么?”聲音變得愈加粗重。
這時,公交車猛地一顛,車上所有人一齊向前傾倒。旗木代抓住吊環,拿出紙巾按住手掌上冒出血的傷口。
到達飯田橋站的汽車沒有打開車門,司機朝敲著車門的人搖搖頭,重新啟動。
“不對…”終于,雙腿一軟,搖搖欲墜的旗木代松開握住吊環的手,倒在后面濃妝少女的懷里。
“你這老頭,躺在哪里?”和少女正在聊天的不良男青年猛地一推旗木代的頭,“咣當”,后者順勢滑倒在金屬板制的地面。
旗木代手按著額頭,急急地喘氣,并且痛苦地呻吟。
隨他一起掉落的金融雜志,蓋在他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跟著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
“裝什么死,快給我起來!”黃毛男青年踢了幾腳。
車上的人都伸長脖子往這邊看去,佐木也不例外。
抓著某人褲腳的旗木代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救…救我…”
之后,他口中吐著白沫,迅速沉寂下去。
黃毛見情況不大對勁,也沒了氣勢,俯下身,試探性地拍了拍扭曲著身子躺在地上的中年人,小心問:“喂?大叔你怎么了?”
車上人好奇地張望:“額?這個人昏迷了嗎?要不要叫救護車啊!”
“會不會…已經死了?”
“讓開!”佐木猛地推開黃毛,蹲下身用手指貼在中年人鼻下的人中處。
過了十來秒,他搖搖頭,“沒呼吸,死了!”
腕表顯示時間,下午七點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