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準備停當,對徒弟說道:“我等不能以道士身份去。那城隍能使你們師弟隕落,還能遮蔽天機,必然是一個有本事的。洛陽城恐怕已經在那城隍的監視之中,我等不能打草驚蛇,便先裝作行商,去洛陽城中訪查一番,然后再商議對付城隍之事。”
徒弟們都說,“師父果然神機妙算。”
四人裝成了行腳商人,帶著貨物,到了洛陽。在客舍之中,國師給了客舍小二一點賞錢,問道:“吾等三人新到洛陽城,敢洛陽城之恢弘。洛陽城如此之大,這里最近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故事?”
小二得了賞錢,又兼這個時候少有客人,自然愿意講述:“客官,這洛陽城中,最近還真的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說起來也頗為有趣。”
“愿聞其詳。”國師說道。
小二說道:“客官,就在一年之前,洛陽城符祖觀中,有符祖顯圣。符祖顯圣之時在符祖觀中上香的,去病的病根盡去,求財的財源滾滾,問緣的稱心如意。
符祖言說他管不得那么多小事,提起了故周之時,有大夫姬廉頗為剛正,派為洛陽城隍,掌管鬼神之事。這城隍廟也頗有開頭,是符祖從袖中拿出,望風即長,一年以來,哪怕香客再多,這城隍廟也依舊一塵不染,頗為靈異。
這城隍爺不愧是符祖推薦過來的,當真靈驗,不單單鬼神之事,便是冤屈疫病之事,真心虔誠,也能雪冤愈病。因為城隍爺如此靈驗,故此香火不絕,便是小人,也去上了好幾次香。
原來洛陽城中,有一群半路出家的道士,也多少習練了一點術法,給人醫病,要錢極多,頗壞的好些人家徒四壁。更可惡的是,這些道人借著術法,結好了洛陽城中上官,小民無處申冤,有了鬼神之事,也只能去找他們。他們的害處,比厲鬼還要大哩。
因為城隍爺靈驗,我等便不去找那群道士了,因此他們惱怒,要毀城隍爺神像。城隍爺顯了圣,數落他們罪狀,趕出廟去。之后那群道士就各自受了難,因果報應不爽。前些日子,還有道士給先前那些道士報仇,還想傷害百姓,被城隍爺燒成了灰燼。客官若是有意,也可以去城隍爺那里上柱香。”
國師笑道:“小二,吾對這城隍爺的事情,多有興趣,講的詳細些。”
小二見周圍也有人聚過來,聽他說話,頓時起了談性,將城隍爺的事情說的詳盡至極,繪聲繪色。
晚上,客房之中,三個徒弟都說道:“看來師弟就是死在那城隍手中了。洛陽城中被厲鬼纏身而死的玄軒子,不就是師弟的好友嗎?真心可恨!不如吾等明日就去城隍廟,打殺了那城隍,為師弟報仇!”
“不可魯莽行事。”國師開口說道,“聽此地土人之語,這城隍能正面斗法將方煬擊殺,必定有些法力。何況城隍廟中,乃是他的地盤,必有布置。我等需要上那城隍廟,試探一番。”
第二天,國師依舊作了行腳商人打扮,一個徒弟裝作仆人,去往城隍廟上香。
路上,國師見到上香之人,絡繹不絕。大部分上完香之人,都滿意而去,心中暗想:“城隍這一年之中,不知得到了多少香火,越來越難弄了,何況有符祖在他身后。也不知道這城隍是符祖的人,還是符祖受人所托引薦的。”
二人隨著人群,來到城隍廟之前,只見這城隍廟十分氣派,隱隱有寶光透出。
“這廟宇便是一件法寶。”國師說道,“當時那人說城隍廟是符祖袖中一物所化,想必是真的了。”
二人進了城隍廟之中,慢慢等候。輪到國師上香之時,他上了三炷香,然后問道:“城隍爺在上,小人乃是一位行腳商人,千里跋涉來到洛陽,因聽說城隍爺靈驗,故來上香。小人在下該當進什么貨,才能得以富貴?”
片刻之后,有一根竹簽從天而降,正落在國師腳邊。國師拾起竹簽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字:“進西貝貨。”
國師見了,臉色一變。他急忙說道:“謝城隍爺指點,小人感激不盡。”說完之后,國師將竹簽放到袖中,帶著徒弟出了城隍廟,直到走出來了五六里,這才停了下來。
徒弟不解,便問道:“師父為何急急忙忙出了城隍廟?不是說要試探試探這城隍的深淺嗎?”
“這一次試探,算是失敗了,因為這城隍已經將你我的真身識破了。”國師說道。
“啊?”徒弟驚訝,“因為什么?我們是怎么暴露的?”
國師將手中竹簽給徒兒看:“你看這竹簽上判詞。”
徒兒見了不解:“這‘進西貝貨’四字,乃是何意?難道是讓我們進西方的東西?”
“非也非也。”國師說道。“西貝二字合在一起,是‘賈’字,這城隍借此,說我們是假貨。他也是一個有法力的,將我們識破了。”
“那師父走之前,還拿走這個竹簽是何意?”徒弟問道。
“這竹簽是那城隍所用,必然沾有那城隍氣息,我等可以借著這個竹簽,算那城隍跟腳,或者是干脆利用這個竹簽暗算他。”國師說道。
兩人回了客房之后,將事情告知其他兩人。國師恐客房不安全,便在洛陽城中,尋了一個大一些的宅子,暫時租下,用來施法。
用符咒做好防備,派徒弟放風之后,國師拿出來龜殼等一應物事,在地上擺了陣法,把竹簽放在陣法正中,要來算城隍的跟腳。算了一會,忽然這竹簽燃燒了起來,化為灰燼,國師也跌倒在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師父!”徒弟們大驚,急忙過來將國師扶起。
洛陽城隍姬廉可不是野神,乃是地府在冊的陰神,受整個地府的庇護。有閻羅王,三霄等人在,以國師的法力,又如何能算出來姬廉的跟腳?幸好國師身上有漢室氣運庇護,只是吐血,并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