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威脅我么,昌博在心里無奈的想到,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得不屈服啊。
其實這對昌博來說,投降官府還是太平教,并不是一個很難抉擇的問題。他們流竄到猛虎山這一路上可以說是作惡多端,如果投降官府,幾個賊首也難逃一死,而且看今天這個局勢,不答應加入太平教的話,可能不需要官府動手,現在自己和兄弟們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太平教這幾年和最近的所做所為,道上的人都有所了解,加入太平教能留下一條命是好事。可從孫渠帥的言行來看,萬一真像道上人的戲言那樣——太平教可能要造反。那就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卻拿著自己老家一大群人的性命開玩笑,真難選擇啊。
“我選擇投降于太平教。”
昌博稍微掙猶豫了一會,給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后,像太平教不一定造反,太平教造反不一定失敗,自己也可以找機會洗白等等,決定遵從內心的真實想法,向孫鳳說道。
“好,那麻煩昌大當家去和村寨里的兄弟們說一下。”
孫鳳臉色又如沐春風,笑著說道。
“在下明白。”
昌博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也不管一旁的武安國和武安邦,自從他說出加入太平教后,那已經表明從屬于孫鳳,和官府沒有關系了。
“孫鳳,你這是什么意思!”
昌博還沒走遠,武安國就站起來對孫鳳喊道。
“休得無禮!”
“放肆。”
“你們縣尉也不敢這樣和我們孫渠帥說話。”
孫鳳還沒表態,就見太平教部下紛紛站起來,瞪著武安國呵斥道。
武安國望著孫鳳,孫鳳也望著武安國,臉上帶著微笑,卻仍沒有什么表態。
“我武安國今天就要看看你能有什么說法!”
武安國看著和孫鳳之間不到10米的距離,憤然向孫鳳走過去。
兩個離武安國最近的統領太平教見狀急忙上前攔截,卻被武安國一手一個推翻在地,不過太平教其他統領也反應過來,撲向武安國,但還是無法阻擋武安國前進的步伐。
孫鳳看著越走越近的武安國,在心里笑了笑,原來還是一個莽夫啊,不足為慮,不足為慮,再向武安邦望去,卻見武安邦被兩名親兵攔在原地,并無上去幫忙或勸說武安國的意思,孫鳳皺了皺眉頭,又把視線移回武安國處,原來是管亥見到武安國快要沖過來,已提前在前方攔好。
“讓開,讓開,讓開。”
武安國推開或甩開一個個前來阻擋的太平教人,此時和孫鳳之間只有2、3個人了,武安國剛伸手撥開一個親兵,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
“呵。”
武安國一提氣想要掙開對方的手,卻不想對方的手雖然晃了晃卻沒有被掙開。
“恩?”
武安國收回視線,這才發現原來是管亥擋在身前,原本有些空明的頭腦也開始清醒,武安國操起右手向管亥打去,趁著對方格擋之時,抽回左手,再向管亥打去。
孫鳳一直想試探武安國的斤兩,卻不想武安國見到與自己差不多魁梧的管亥,同樣見獵心喜,想找機會較量一番,現在抓住這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管亥自然也不會怕武安國,在擋了武安國兩拳后,同樣開始反擊起來,原本雙方克制的推攘升級為徒手搏斗。
“哎,慘不忍睹啊。”
武安邦站在原地,望著正在搏斗的兩人默默嘆道,不僅是武榮,沒想到武安國,管亥這兩個戰場猛將,近戰搏擊技術居然也不怎么樣,當然他兩對付普通武者沒什么壓力,就像剛才一樣一手一個,不過在同級別較量中,就和街頭里的王八拳沒明顯區別。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古代沙場猛將的徒手搏擊大部分都不怎么太強,一個猛將最重要的就是沖鋒陷陣,格斗也是拿著武器,所以武器、防具、馬匹才是最重要,若真的輪到赤手空拳的時候,那厲不厲害也基本沒啥用了,所以稍微會一些摔跤技巧的猛將已經是高手了,不過很顯然,這兩個泥腿子出生的猛將并不會這些。
“啪。”
也就短短幾次交手,武安國就暴露了自己實戰經驗不足的缺點,被從小就是孩子王的管亥抓住機會摔在地上。
“住手。”
就在管亥再要上前之時,孫鳳及時出聲阻止。
“副縣尉大人,不知你想要什么說法?”
孫鳳已經試探出武安國不足為慮的實力,自然不在把他放在心上,語言也不是很客氣,還客氣啥,很快就要兵戎相見了。
“哼,此事我會向縣令大人稟報,告辭。”
“呵,孫鳳也自會向郡守和刺史大人報告此事,不煩副縣尉大人操心。”
武安國不在言語,惡狠狠的瞪了孫鳳和管亥一眼,也不管身上的灰塵,直接轉身就走。
“讓他走。”
周圍的太平教眾人想上前阻攔,卻被孫鳳呵退,雖然不把武安國放在心上,但動手早了對師尊的計劃沒有好處。
“孫渠帥,在下也告辭了。”
武安邦也站起身說道。
“好,武安統領慢走,孫鳳就不相送了。”
聰明的人可以從對方的言行,甚至眼神就知道對方的意思,孫鳳和武安國,武安國代表的縣起沖突,那么武安邦及時告辭,也就表明了站在武安國這邊,所以孫鳳和武安邦兩人沒有多說什么廢話。
“哦,對了,希望孫渠帥不要讓昌大當家傷害附近的百姓。”
“額,這是自然。我太平教就是為…”
哎,不經歷風雨怎么成長呢。武安邦看著在前面沉默不言,大步流星,雙手緊緊握拳的武安國感嘆道。
“武縣尉…”
武安邦剛出聲,武安國就轉過那雙有些發紅的眼睛盯著武安邦,“副縣尉”、“縣尉”這幾個詞在剛才孫鳳的言語中已經多次刺痛武安國那孤傲的內心,此時武安邦再開口,好像揭傷疤一樣。
“我建議你把身上的泥土撣撣,那邊還有那么多兄弟們鄉親們等著你呢。”
武安邦無視武安國那噬人般的目光,受傷時候的野獸最可怕,男人也是這樣,但自己可是經歷過遍體鱗傷的男人。
武安國轉過去望了遠處翹首等待的鄉親和部下們,微微猶豫了一會,開始整理衣容。
武安邦笑了笑,雖然二十多歲人還沖動,但在受打擊的時候還能理智思考,也不算是無可救藥。
“我第一次見到孫鳳的時候,”
武安邦見武安國耳朵動了一下,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
“也就是十幾天前,他連500人的民兵都指揮不好,哈哈。”
武安國很快整理好衣服,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往回走,在快到山坡時,微微頓了一下,
“下次叫我安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