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袁無殤出兵,北夷與西戎都不想幫忙。可李懿文與北夷、西戎的仇怨太深,他們擔心李懿文擊敗袁無殤后,北夷與西戎也倒在李懿文的屠刀下。不得已之下,雙方都派兵了。
“兩位稍安勿躁!”見還沒對敵,自己人都快打起來了,高函揉了揉額頭,上前勸阻道:“如今我們同舟共濟,何必為了些許口角,便內斗不休?我們還是考慮一下,如何對付李懿文吧!”
“考慮來,考慮去,你們到底有沒有辦法!”宇文敦立刻把槍頭轉向高函,也虧得高函脾氣好,若換了顏霸、文王在此,估計宇文敦多半要變成豬頭!
“報!”一個小校沖進大帳道:“啟稟將軍,李懿文麾下大將李忠在營外挑戰!”
“什么?”高函大驚道:“李忠乃李懿文麾下少有的大將,他居然前來挑戰?還有沒有別人?”
“沒了!”小校道:“營外只有李忠與三萬玉龍騎!”
“玉龍騎?”宇文敦突然問道:“我去會會他?”
宇文敦說完,拎起武器,就往帳外走,高函趕緊叫道:“宇文首領,我們再從長計議…”
“計議個屁!等你計議完,黃花菜都涼了!”一個聲音從帳外傳來,越走越遠,迷當根本沒鳥高函!
“拓跋王子,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吧!”高函苦笑道:“李懿文詭計多端,萬一宇文首領中了他的詭計,我們就麻煩了!”
“走!”拓跋元雖然也是外族,但比宇文敦有腦子,他明白眼下的局勢,故而他每次都只與宇文敦斗嘴,從不動武。
“李忠在此,誰敢與我一決雌雄!”標志姓的狂吼,李忠橫槍立馬,站在袁無殤大營前面。可若是仔細看他的嘴角,卻能發現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
“李忠休得張狂,宇文敦在此!”宇文敦拎著西戎人最常用的武器狼牙棒,猛沖向李忠飛,迎頭砸了下去。
“嘿!”宇文敦的武藝實在不怎么樣,若李忠要殺他,一招足矣。正當李忠想崩開迷當的狼牙棒,他突然想起了賈仁的吩咐。為了勝利,李忠一咬牙,不僅沒發力,反而將力道收回了一些,宇文敦的狼牙棒竟逼近了李忠的臉頰。
“我早就聽說李忠武藝非凡,本以為是一個人物,沒想到武藝這么差!”宇文敦以為李忠力小,便得意的笑道:“也是,你們孱弱,能有什么高手?只有北夷那種廢物,才會被你們擊敗!死吧!”
李忠心中那個怒啊!若不是賈仁有命令,他一定把宇文敦扎上幾十個窟窿眼,可如今他卻只能讓宇文敦繼續得意。乒乒乓乓打了幾十回合,宇文敦與李忠竟然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此時,高函與拓跋元也沖了出來。
“李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弱了?”見宇文敦與李忠打的不亦樂乎,高函心中泛起了一絲疑惑。不過,這種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的話,高函不會說出來。
“這就是李忠嗎?”拓跋元不知李忠底細,還以為李忠就這點本事,他大笑道:“高將軍稍待,我去助宇文敦一臂之力!”
“王子小心…”高函剛想說有詐,拓跋元已經沖了上去。
“你們竟然二打一?太不要臉了!”拓跋元剛沖上來,李忠大呼一聲,轉身便逃。
“想逃?晚了!”宇文敦大喝一聲:“全軍聽令,生擒李忠!”
宇文敦一馬當先,猛追上去,拓跋元見狀,也不甘落后。高函卻覺得有些不妙,他大吼道:“二位,窮寇莫追!”
戰場上,馬嘶人吼,喧囂震天。高函雖然也是大將,但他可不比李忠,有那種可以媲美高音喇叭的嗓門。再說,就算宇文敦與拓跋元聽見了,也只會當高函不欲讓他們立功,而不理高函。
“追吧!”看著身后的追兵,李忠滿臉得意,可宇文敦與拓跋元,卻把這張笑臉,當作了驚慌!眼看快到兩河交匯處的平灘上,李忠大吼道:“排成直線,跟著我的馬蹄走!”
霎那間,李忠身后的騎兵,竟迅速排成隊列,在李忠的帶領下通過沙灘,再次組成陣形。立馬河岸邊,看著飛奔而來的外族騎兵,李忠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殺與冷酷。
“李忠就在前面,眾軍聽令,隨我殺!”見李忠來到一片絕地,宇文敦大喜,他指揮著身邊的人馬就向李忠沖來。玉龍騎動都沒有動,李忠連頭都沒有抬,宇文敦甚至以為他認命了!
就在外族騎兵踏入河灘的那一瞬間,竟齊齊馬失前蹄。原來,河灘上竟挖了無數碗口大的坑。這些坑沒別的用途,正好能放入一個馬掌。
一時間,馬腿骨折的聲音、重物落地的聲音、慘叫聲、呻吟聲,種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譜寫出一曲死亡的篇章。當然,對于李忠來說,這些聲音卻是勝利的前奏!
“殺!”一個青年文士策馬來到李忠身邊,借李忠仿佛高音喇叭般的嗓門,吼出了決戰的命令。河岸邊的土丘后,走出一隊隊手持長戟的士卒,赫然是宋飛的士兵。
“撤…”見自己的人馬落入陷阱,宇文敦睚眥俱裂,而緊隨其后的拓跋元,卻滿臉欣慰的慶幸自己跑得比較慢。
“雍州馬軒在此!爾等欲往何處去?”馬軒身穿銀甲,手持虎頭湛金槍擋住了去路,拓跋元與宇文敦這才知道,自己中了李懿文的殲計。
“長生天的子民們,隨我殺開一條血路!”宇文敦將狼牙棒一舉,竟向馬軒殺去。
“找死!”馬軒大槍一橫,竟單手擋住了宇文敦的狼牙棒,再猛一發力,只見迷當虎口崩裂,狼牙棒如同鐵棍一般飛了出去,砸在人群中。
“馬軒,他是我的!”馬軒正要結果宇文敦,李忠的嗓門再次貫穿沙場。馬軒一愣神,宇文敦竟被親衛架走了!
馬軒丟了一個鄙視的眼神給李忠,便開始屠戮外族騎兵。拓跋元比宇文敦聰明多了,見馬軒勢不可擋,他轉身便逃。而此時,高函接應的大軍也到了。不過,拓跋元、宇文敦一敗,高函只能且戰且退。倒不是高函膽小,而是在李忠、馬軒、宋飛三員李懿文軍大將面前,區區一個高函,的確不夠看。
“降者不殺!”宇文敦、拓跋元都跑了,賈仁立刻下令,收攏俘虜。這些外族人,可都是精兵。今曰俘虜來,明曰帶去打袁無殤,實在是便捷。當然,這些桀驁不馴的外族人,還需要進一步折騰,才能使用。不過,李懿文最喜歡的就是不服,打到它服即可!
戰斗很快就結束了,戰場上到處是尸體,血水流在地上將白色的沙灘染成鮮紅,河水裹著殘肢斷臂,嗚咽著沖向下游。戰馬的悲嘶,幸存者的呻吟,卻無法引起半點同情,只有戰勝者舉著屠刀,將戰敗未死者如同羔羊般驅趕。
“賈軍師,大勝啊!”李忠摩挲著手中的長槍,雖然他沒殺幾個人,但依舊十分興奮。
“是啊!只可惜沒有全殲這股敵軍!”賈仁滿臉遺憾,眼中卻露著喜悅,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帶兵,也是他第一場勝仗。
“賈軍師,我求你一件事!”見賈仁心情不錯,李忠擠到他身邊笑道:“下次能不能別讓我詐敗?”
“這個…”仔細打量了李忠半晌,賈仁突然很嚴肅的說:“不能!”
“為什么…”李忠哀嚎道:“我覺得馬軒更適合誘敵…”
“李忠…”馬軒也不想誘敵,他聽見李忠仿佛炸雷般哀嚎,立刻跳出來反對。
在李忠與馬軒的嬉戲中,賈仁收兵回營。夕陽映在水中照著鮮血染紅的沙灘,顯出一片暗黃。浴血的士卒迤邐而去,那畫面是如此的悲涼。可這份悲涼中,卻夾雜著些許笑聲,更讓人感到一陣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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