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埜擊殺錢護院,黃義一家人見情況不妙立刻跪地求饒。
陳達可不是杜昱,杜昱經過現代時空的多年教育心里底線很高,并不會隨便就要人性命。
但像陳達、楊春和崔埜這種粗人本就桀驁不馴,落草之后殺人的事情更是稀松平常,面對黃義的求饒陳達沒有一絲同情可憐之心。他舉起大槍手起槍落,“噗、噗”兩聲就結果了黃義和黃擔。
黃家的家丁奴仆見此情況,膽子都被嚇破了。
殺人之后,陳達在馬上端坐,讓嘍啰兵們將黃家莊的村民集合起來。
陳達說道:“鄉親們,我梁山泊的好漢來此只為報仇,黃家父子狼狽為奸,謀害我梁山兄弟。今日我等殺死他們報仇雪恨,與鄉親們無關。”
楊春見黃家莊的人大多窮困潦倒,便主動為山寨打起了廣告,說道:“鄉親們,你們不必害怕,黃林兄弟想必你們也都認得。他在山寨上是何待遇,你們完全可以了解一番。也不是我吹牛,梁山泊山寨上糧米如山,酒肉成林。只要你們肯加入山寨喝酒吃肉不成問題。”
黃家莊的人半信半疑,也真有不少動心的,但就怕被騙上了山寨滿不是那么回事。
這時被救出的黃林說道:“各位父老鄉親,我黃林也算你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對別人我敢撒謊,但對諸位我半字虛假都不會說。山寨上只要肯干活,就會如我一般每日有酒有肉,還能存下錢財。寨主所說的話并沒有一絲虛假。如果各位有活不下去的,完全可以來山寨謀一份差事。”
別人未必肯上山落草,黃大山一家見黃義父子被梁山的殺死,就知道面對自己一家的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跟著陳達等人上山。
否則鄆城縣里追究下來,未必敢去撩撥梁山泊,但一定敢拿他們一家抵罪。
黃大山并不是食古不化之人,相反這位老實巴交的農人也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看見山寨宣傳拉人,他立刻表態,愿意帶領一家人投奔梁山。
有他這么一帶頭,黃家莊上很是有幾家貧困戶效仿,愿意跟著陳達等人上山謀生。
朱武在陳達等人進行前就囑咐過他,可以對地主豪強動硬的,但不可對百姓下手。
所以陳達也并沒有發脾氣,強迫黃家莊的人上山落草。只是吩咐嘍啰兵們帶著愿意上山落草的人一起走。
當然他在走之前也沒有忘記將黃義一家翻了個底兒掉。除了一些笨重不宜攜帶的東西之外,他們甚至將黃義家的牲口套車,拉走了黃家的大部分糧食。
余下拿不走的,陳達也沒給黃家留著,一聲令下,便讓手下嘍啰將東西分給了黃家莊剩下的村民。
至于黃義巧取豪奪才得到的田產地契,陳達則命人一把火燒了了事。
陳達一行人大勝而歸,大搖大擺的轉回山寨。
要說這件事鄆城縣一點風聲都沒得到那是不可能的,早在陳達率領嘍啰兵出現在鄉道上的時候,鄆城縣令時文彬就得到了消息。
時文彬有些為官的底線,他當時就找來縣尉想要為黃家莊解圍。
但縣尉的一句話讓他的心一下冷到了極點,終于明白在鄆城縣并不是他想做什么就能做到什么。
縣尉馬丘說道:“大人,你知道咱們鄆城縣的廂軍究竟有多少人么?”
時文彬說道:“據兵策上所錄應有五百一十三人。”
馬丘一笑,說道:“大人,您也說是應有五百一十三人。下官也不瞞大人,如今鄆城縣廂軍實際人數只有三百人,這還不說這三百人里年過六旬的人就有五十八人,不足十五歲的孩子就有六十二人。剩下的這四百來人,也不是我妄自菲薄,讓他們干點雜活出苦力一點問題沒有,但讓他們拿起刀槍去和梁山泊的賊人作戰…。”
時文彬眉頭緊皺,馬丘雖然并沒有說下半句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潛臺詞無非就是“帶這樣的廂軍去剿匪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見縣令大人沉默,馬丘繼續說道:“大人,不是我馬某人膽小怕事,有一說一,就咱們鄆城廂軍的戰斗力,不要說去剿匪,就是能守住縣城都得燒香拜佛。實話我是與您交待了,何去何從還得您來拿主意。”
時文彬知道,這就是手下的反抗,他一個文人上不得馬,提不動刀,讓他親自去很剿匪,那是一種美麗的扯蛋。
更何況,當他聽說鄆城縣的廂軍守城的能力都十分有限之后,心里最后的一絲勇氣也被現實打擊得無影無蹤。
手下不愿意黃家莊救人去他也沒辦法,只能祈禱梁山泊的賊寇胃口小一些,劫掠了黃家莊之后不要覬覦縣城。
時文彬都不管,那鄆城縣還有想管的么?沒有,沒誰是傻子。
宋江雖然知道剿滅梁山泊上的賊寇是一件大功,但風險與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他可是通過與晁蓋的交情和生意往來,了解了不少關于梁山泊的事情。
人家山寨大小頭領幾十位,打過仗的嘍啰幾百人,就鄆城縣廂軍那些爛番薯臭鳥蛋拿什么和梁山泊比。
宋江都懷疑時文彬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居然想剿匪立功。
當他聽到時文彬打算出兵去碰梁山的時候心里就不舒服,其實他宋江在晁蓋處理山寨收取的物資的時候就跟著分了一杯羹,他又怎么會愿意有人觸碰到自己的利益呢。
于是,趁著馬丘對時文彬發難之機,他說道:“大人,卑職以為縣尉大人說的對。大人請想,若咱們與梁山賊寇對碰,贏了自然皆大歡喜,若是輸了…,上面的濟州太守可未必愿意聽您的解釋啊。”
時文彬說道:“你們說的也有道理啊。算了,本官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過馬縣尉,縣城可不容有失,這點你明白嗎?”
馬丘那還不知道縣令大人時文彬慫了,于是說道:“大人放心,我等誓死守衛縣城。”
馬丘退下,時文彬在私底下詢問宋江,說道:“宋江,你是本地人,你覺得梁山泊的賊寇會攻打縣城么?”
宋江說道:“大人,據我所知雖然梁山賊寇勢大,但自從白衣秀士王倫死后他們已經很少下山。聽說是黃家莊的人先去撩撥他們,這才惹下殺身之禍。屬下說句不好聽的,大人任上官聲甚佳,可千萬不要因小失大,撩撥得梁山賊寇前來攻打縣城。那樣的話…”
時文彬秒懂宋江的意思,為黃義這個小小的里正不值得拿頭頂烏紗去冒險。
鄆城縣里按兵不動,鄉下的團練們就更不會去拔虎須。
因此陳達明目張膽的在鄆城地界活動,那上位者把眼睛一捂只當沒有看見。
梁山泊下山探親的不止黃林一人,類似他這樣情況的人也不在少數。
有些心眼兒活泛的豪強,自然不會去主動招惹山寨中人,但也有幾家不知死活。
有時遷的傳來的情報,陳達這幾天到處跑來跑去解決對山寨沒有敬畏之心的人。
有三五家地主豪強被殺,幾輩子攢下的家底也被陳達等人劫掠一空。
那些人終于知道,梁山泊不是沒有王倫久就不行了,而是強大到讓他們絕望。
因此那些人見風使舵,轉而優待起以前欺壓的對象。
這種情況的發生,也讓不少人看到了梁山泊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