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進在醉仙居訂了雅間,兩伙人并做一處顯得好不熱鬧。
李林的兄弟們和史五一起在外面叫了一大桌酒席邊吃邊聊。
而杜昱、史進和李林則在雅間里交談。
杜昱好奇問道:“李兄弟,據我所知這蒲甘國還在大理國以南不知你們兄弟是如何過去行商的。”
李林說道:“道爺,這事說來話長,原本我們幾兄弟俱是潭州的行商,靠販賣一些藥材往來南北牟利。兩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聽一個海商說蒲甘國盛產翡翠,在哪里翡翠賤如糞土,我等就動了心。”
喝了一口酒,李林嘆了一口氣說道:“翡翠在大宋雖不如上等好玉,但也價值不菲。也是我們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幾個兄弟湊了五七百貫就去了蒲甘。一路海上陸地輾轉到了蒲甘,卻發現那海商所說的賤如糞土的是原石。真正開采出的翡翠都被蒲甘的官府收走與外邦交易,那能輕易落到我們這等商人手中。”
史進說道:“那你們為何不在當地開石取翠,怎么也比運這些石頭要便利。”
李林說道:“怎么沒想過,我們也開出過一個翡翠,然而卻被蒲甘官府強行索去。我們幾兄弟沒有辦法這才耗盡錢財運了這批石頭回到大宋。”
史進又說道:“難道大宋也有人向你們索取翡翠?”
李林一拍大腿說道:“也罷就與道爺說實話吧。我們兄弟運了將近百塊原石,回到潭州以是半年之前。誰知似乎運氣用光,連開了五十多塊竟然顆粒無收。剩下四十來塊卻再也沒有勇氣開了。于是便想運到汴梁城找個人接手,哪怕讓我等回本也好。”
杜昱問道:“汴梁城就沒有識貨之人么?”
李林說道:“也是合該我等倒霉,本已經找到林記玉器行的掌柜接手,誰知道人家連開三塊毫無所獲,就強行退了貨把我等趕出了東京。我們這些外鄉人那還敢在汴梁停留,便想去西京洛陽碰運氣。誰知又遇到一個衙內一文未付便要開石玩,如那林記一樣連開三塊也未見翡翠。那衙內惱羞成怒生生訛去我等八十貫錢這才作罷。無奈之下我等便想去延州府碰碰運氣,誰知走到這華陰便用盡了盤纏,剩下的二位也都看到了。”
李林一口氣講完,三十來歲的漢子說得眼淚漣漣。
杜昱心中感嘆,這幾位也是真夠倒霉的。
不過這也是正常現象,人常說賭石一行十石九空。實際上開出翡翠的機會遠比1%更低。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衣之說可不是亂講的。
李林幾兄弟說倒霉倒也是真倒霉,但概率來說實屬正常現象。
盡管如此,杜昱對這批原石還是很有興趣。相對來說穿越兩界最快最安全的發財方法還真就是折騰玉石。
相比黃金市場,賭石這種行業充滿了風險和機遇。每年都有陡然而富的幸運兒,也有賠光一切的倒霉蛋兒。
所以普通人一時興起,賭石成功發筆財并不叫事。而且別看包括小說主角們一次賭石賺上千萬甚至過億,其實行業的大頭利潤自然是珠寶公司的大佬們牢牢把持。人家拿你的籽料做幾套高端珠寶,掏幾副鐲子什么錢都回來了。
所以賭石成功者在那個行業其實并不顯眼,當然像小說中那樣不停地賭石斂財肯定是不行的。
杜昱也因此認為是用來快速淘第一桶金是非常適合的,原本他就想在中藥和玉石上想辦法的。只是華陰小城沒有什么市場,玉石商人當然也不會來這個地方,賺差價的想法就破滅了。
李林這批貨可以說正是送上門來的機遇,或許剩下的三十幾塊石頭也是空的,但并不會讓杜昱感到肉疼。
在現代買這三十幾塊石頭可能要幾百甚至上千萬,可如今若是杜昱心黑些幾十兩銀子就打發了,換算成軟妹幣也就萬把塊錢。
杜昱的背包中還有將近二百兩銀子,倒也不怕錢不夠用。而且今天在藥鋪的收獲也足夠他把已經投下去的全部身家再賺回來。
想到這,杜昱說道:“李家哥哥莫傷感,這批石頭賣我如何?”
李林說道:“這如何使得,以經讓道爺破財,我又怎么…”
“哎,話不能這么說,一碼是一碼。為你們解圍我是看在你腰間的刀把子上,買你們的貨卻是另一碼事。”杜昱打斷李林說道。
李林說道:“二位如此講江湖道義李林不知說什么才好,就按方才我在街上所說,這些石頭道爺給五十貫即可。”
杜昱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們一百兩銀子。雖說無法與你們的投入相比,但回鄉的路上也方便些,如何?”
李林想到外面那些兄弟,說道:“這…,好吧!李林財黑了。”
杜昱說道:“那就這樣定了,來喝酒!”
史進對這些生意上的事不感興趣也就沒有插話,現在到了喝酒這個喜聞樂見的環節他立刻就精神起來,與李林推杯換盞一通豪飲。
杜昱倒是沒有多喝,大宋的酒水雖然是純天然綠色食品,但無奈口感并不太好。
李林連干幾碗,酒氣上頭便問道:“方才我聽人說起九紋龍,想必就是這位小哥兒了,當真聞名不如見面,九紋龍史進比江湖傳聞更加英武。只是不知道爺是…”
杜昱笑道:“天桂山下通玄真人,俗家姓杜名昱。小道名聲不彰你肯定未曾聽過。”
李林說道:“小人在江湖闖蕩多年,確實未聽過道爺,不過能與九紋龍結交的也必是當世豪杰。”
杜昱一笑說道:“小道愧不敢當啊!不過我兄弟確實當得起豪杰之稱。”
史進說道:“哥哥總是這樣謙遜,其實以你的本事那通真達靈先生林靈素又算得了什么。”
杜昱當然知道史進所指的是什么,說道:“賢弟有點喝多了,那通真先生乃是神霄派的得道者。擊敗了佛教密宗、禪宗眾多高僧,光大我華夏本土教宗,我也是向往的緊啊。”
李林心中驚訝,通真先生林靈素可是大宋國師一般的人物,深得當今官家的寵信。史進竟然說與眼前這位相比算不得什么。
不過江湖中人吹噓的成分也不能小看,但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極會做人,于是說道:“通真先生能得官家器重定是道法高深之人,道爺卻也是見識廣博之人。”
杜昱一聽心中暗笑,看來無論是哪個年代的商人都是八面玲瓏之輩。
三人又客套互吹了一番,這時杜昱才覺得自己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這幾人曾說他們出過海,這個落后的年代能駕船出海的可都是人才啊,自己構想的計劃之中可少不了這樣的人。
這么一想杜昱又覺得僅僅出一百兩銀子似乎不能鎮到這些跑江湖的行商。只是一百兩和二百兩并沒有什么本質區別,看來自己要拿出點“好東西”了。
在又一輪酒喝過之后,杜昱說道:“不知李老哥回鄉以后作何打算?”
李林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瞞道爺,這次行商傷了我們幾人的根基,回去之后也只能靠幫人駕船攢些本錢了。”
杜昱說道:“我聽你們說出國里海,那為何不做海貿呢。”
李林說道:“非是我等不想而是沒有資格做海貿,能做海商的那家不是豪門大族。我們這等小門小戶,就是連海船都買不起。而且海上行船可不比江河,大海里風高浪急等閑船只只怕行不出百里就要翻覆,實在是風險太大。”
杜昱說道:“那你們當時是怎么出海的呢?”
李林說道:“其實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有個海商船只傾覆之后找不到水手,他又急著要去交趾送貨,因此以幫我們帶貨為代價換得我們兄弟幫他駕船。”
杜昱聽了心中暗喜,決定和李林這伙人結個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