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將船幫眾人送走,見林紅玉和劉夢梅要指揮人修葺房屋,清理宅院,他自己一臉不爽的進了系統監獄。
這里設為山寨禁地后,平日里也沒有人愿意過來,劉夢梅等人更沒有那個閑心思,尤其是林紅玉建議將這塔作為庫房被拒絕后,也就沒有人去管它了。
陳誠也有好些日子沒有過來了,進塔后,嚴氏父子四人扒著獄欄眼巴巴地望著,卻不敢大聲叫喊了。
平日里雖然不會感到饑餓寒冷,但是也讓這父子四人無聊透頂了,聊天也膩了,他們進來的日子還不長,還沒有最深切的體會,最怕的還是突然山寨里來人將他們拉出去砍了。
到了二層,見辛九娘正光著身子在獄欄里躺著,見有人進來,心中一驚,頓時化作一只白毛狐貍。
若是在前世,可能陳誠還會很好奇變化的過程,但現在卻習以為常,特效看多了也沒勁,笑道:“怎么不變成人形,原來在這里面還能變化。”
狐貍口吐人言道:“笑個屁,快將我的衣服還給我。”
陳誠笑道:“你不是會障眼法嗎,自己變一件。”
狐貍道:“變屁鴨,這里有禁法,不能使法術,變人形那是我的本能。”
陳誠打趣道:“只要衣服,不想出去?”
狐貍懶洋洋地打個哈欠,斜了她一眼道:“你會放了我?”
“不會。”陳誠實話實說。
狐貍翻了個白眼,沒有理他。
“但是你家人會來救你啊。”
狐貍不在意道:“我爹巴不得我死外邊,另外,你相信姐妹之間有感情嗎?”
陳誠頓時來了精神,正想套她話呢,于是正色道:“相信!我相信人間有情,何況是一奶同胞的姐妹。”
狐貍頓時也來了精神,一翻身站起來,道:“你說的話都是放屁,我有十八個姐妹,都是翻臉不認人的小娼婦…”
這狐貍罵起來不帶重樣的,變人的時候還咬文嚼字,聽起來還有些樣子,變狐貍后徹底放飛了自我,臟話連篇,出口成臟,到后來,陳誠都不用引導,它就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給交代清楚了。
它家就在樵陽縣城外不遠,有一個老爹,十九個女兒,一家都是有法力的狐仙,應該是有仙道傳承的狐族。
不過女兒多了就爭來爭去,幼時爭吃食,爭玩物,大了就爭錢財,爭物資,爭男人,不過據它說,它爹最寵愛十四娘,說起來咬牙切齒的。
最讓陳誠吃驚的是那朵碧玉蓮花竟是它偷十四娘的,驚訝的不是別的,因為辛十四娘他知道啊,只要熟悉聊齋的都應該知道,這是一個大主角啊。
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可能是聊宅世界,不是平常鬼神世界,聊齋世界好幾個經典的故事他可是知道劇情走向的,就是看能不能遇到了。
還有術法的修煉,在陳誠的引導下,辛九娘也說了很多,她也并不在意這些信息,只把陳誠當做吐槽的對象。
如果說武者是通過修煉肉體增強神魂,那修法就是修煉神魂增強肉體,當然也有只修神魂的修煉者,就跟只修煉肉體的武者一樣。
武者第三境就已經通過肉體增強了神魂,形成武道意志,那修法之人也可以通過修煉神魂反補肉體,只是側重面不同。
肉體厚重沉凝,所以武者修煉出來的武道意志也有堅固凝重的特質,所以體強善戰,意志堅不可摧,卻不能靈活運用,催動術法。
而神魂靈動多變,修法者的肉體也就側重溫潤靈動的特質,所以善養多變,卻比武者力小體柔。
就像武者第三境才涉及神魂,修法之人也是到后期才能反補肉身。
而武者在前期并不怕肉體過強影響靈魂,反而能溫養神魂,而修法著卻不能讓神魂強過肉體太多,否則會走火入魔,把全身精血耗干,十分危險。
所以修法者前期十分注意藥物養身,也不可急躁,總的來說修法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資質要求也比習武高出很多。
到先天辛九娘就語言不詳了,聽它的意思大概是殊途同歸。
在問下去,修煉法訣就一個字都不提了,這就很有保密意識了。
了解清楚這些后,陳誠也沒心思聽她抱怨,竟直出了寶塔。耳邊還回響著辛九娘的叫聲:
“下次把我的衣服帶來鴨…”
這是習慣坐牢了?
一連三天,每天夜里正當人們熟睡時,寺廟里就亂石如雨,搞得諸位當家苦不堪言,第四天夜里,陳誠終于帶人將那作惡的狐仙圍住,是個拄著木杖的老頭樣子。
這老頭干枯瘦小,尖嘴猴腮,臉色蒼白卻兩眼有神,好像兩個明亮的小燈,目光灼灼地盯著陳誠。
陳誠眾人怕他跑點,也不多言,舉刀就砍,一時間,黑狗血,漁網,驢蹄子亂飛。
那老頭嘲諷地看了看眾人,卻如幻影般破滅,出現在三丈之外。
陳誠拳意爆發,一抹金光在刀刃閃爍,還待再砍,老頭忙伸手止住陳誠罵道:“你這潑賊,休得無禮,我且問你,你把我女兒藏到哪里去了?”
一眾嘍啰本來就有些膽怯,只聽說過,卻從來沒有見過狐仙是什么樣子,此時,見這老頭真會法術,都有些惶恐,只想趕緊亂刀砍死,防止他使出什么法術害了自己性命。
所以都不用陳誠吩咐,嘍啰們不管三七二十一,根本就不聽老頭說什么,揮刀亂砍,陳誠的動作最快,金光一閃,就已經砍了一刀。
老頭恍惚間好像見到一尊金光羅漢手持寶杵打了過來。
心頭微微一跳,法力微微凝滯一下,卻馬上化作一陣青煙消失,讓緊隨而來的韓鐵三一鞭抽空,只將煙尾打撒。
青煙急飄至聚義廳房脊落下,化作人形,面向內院眾人,一跳左腿不規則扭曲,好像被打斷了腿。
此時他老臉上滿是惱怒,手中木杖一點腳下房梁,口中念叨幾個字節,一股腥臊狂風不知從何處而起,夾雜著塵土石塊,迎面向黑云寨眾人卷來。
一時之間,嘍啰們東倒西歪,哭爹喊娘,等狂風停下,院中已經倒下一片,其中韓鐵三最慘,額頭上一個拳頭大的紫包,躺在地上暈了過去。
其他人雖沒有暈過去,卻渾身無力,躺在地上呻吟,連林紅玉也不能幸免,幾次想站起來都沒能成功。
只有陳誠一臉謹慎的提刀盯著房梁的老狐,他臉色微白,周身水幕流轉,蓮花虛影幻生幻滅。
左手一枝碧玉蓮微微流動著明光。
老狐恨恨地看了暈倒的韓鐵三一眼,挪動了一下腳步,倒抽一口涼氣,看著陳誠恨恨道:“你們這些無禮的潑賊,果然是你們把我女兒害了,給我把法寶還來。”
俗話說,趁他病,要他命,陳誠正要躍上房頂,卻見老狐將手中木杖向空中一扔,口中念念有詞,那木杖在空中轉折一周晃了三晃化作一條渾身裹著藍色火光的鬼蛟,搖頭擺尾向陳誠迎面撲來。
陳誠此時卻不便躍在空中,又擔心波及到倒地的黑云寨眾人,忙提刀向空曠處飛奔,那鬼蛟如電光火石,緊隨而至。
陳誠此時拳意升騰,眼中幾乎射出兩道金色微光,回身一刀迎面劈中鬼蛟額頭,陳誠倒飛一丈,雙手微麻,而那鬼蛟嚎叫一聲,頭頂木屑紛飛,雙目中藍火升騰,怒視陳誠,身形一轉,張牙舞爪再次撲上。
一時間,刀鳴蛟吼,陳誠身形跳躍,刀光閃爍,鬼蛟盤旋飛舞,木屑紛飛。
不多時,陳誠就壓制住了鬼蛟,正待一股作氣,斬殺鬼蛟,蓮影水幕卻“噗”地一聲輕響,瞬間湮滅。
那鬼蛟身周的藍色火光頓時潦倒陳誠身上,那火并沒灼熱感覺,卻讓人感到一股來自靈魂的痛楚。
這種痛楚極難忍受,陳誠估計生孩子的痛楚也差不多就這樣了。
一時間,陳誠如瘋魔一般,全力舉著門板似的大刀,橫砍豎劈,完全不顧防守,那鬼蛟身上的木屑就像下雪一樣,紛紛下落,竟短時間內戰力飆升,讓鬼蛟毫無辦法。
老狐站在房梁上,砍倒簌簌下落的木屑,心疼地只嘬牙,猶豫了半晌,終于一揮手將鬼蛟召回,似想到了什么,掐訣念咒,又招來幾道陰風盤旋在身周。
再一看木杖,橫七豎八到處是刀痕,嘴角抽搐一下,指著陳誠道:“那無禮的賊,將我家的法寶還來,老夫可酌情考慮一二,暫時饒過你等,只把害我女兒的兇手交給我即可。”
陳誠氣得發笑,喘著氣道:“你個山精野怪,也好意思說別人是賊?你哪里來的底氣要我等交人。”
老狐氣得胡須亂抖,臉上漲血,惱怒異常:
“老夫不與你做口舌之爭,你到底還是不還?我還有術法三十二道,你要一一嘗試?”
陳誠無所謂道:“你且一一使來,看我怕是不怕。”他卻是不信這老狐吹牛皮,他要真那么厲害,還會停手,直接搶回去不就行了。
老狐怒發沖冠,狠道:“看我教訓你這不知禮的賊。”說著一指陳誠,身邊幾道陰風呼嘯,就欲出手。
陳誠心里一跳,正色道:“我等雖在山上落草,但久慕圣人言行,最是知禮知節,老先生勿惱,辛九娘尚在蔽寨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