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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關公面前耍大刀

張家,祖祠  老太爺一臉陰沉的坐在主位上,二老太爺同樣一臉陰沉的坐在旁邊,剩下的幾位老太爺分坐兩旁,其中八老太爺非常的狼狽,也一臉的憤怒。

  張忠則是一臉無所謂的站在中間。

  見張忠到了這里還這么哼,八老太爺惡狠狠的道:“張忠,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列祖列宗面前,你竟然不跪!你這是不孝!”

  張忠冷冷一笑:“既是列祖列宗,你又憑什么能坐著?是不是你更不孝!”

  “你…”八老太爺被張忠的一句話給堵的差點噎死。

  七老太爺這時候站了出來,他瞇著眼睛看著張忠道:“哼,不過是在外賺了些錢,就敢欺辱宗親,甚至在祠堂撒野,當真畜生不如!”

  “呵!”張忠氣樂了:“畜生不如?還真敢說啊!我還沒去找你,你就自己蹦出來了,好,很好!”

  說罷,張忠一翻手,一本賬本出現在了手里,一邊翻賬本,張忠一邊道:“我以前不知道宗族這邊是誰在負責宗族的財務,回來之后我才知道是你們七房,自三年前,宗族每年從我哪里取走十萬匹絲綢,一匹絲綢的價格是三兩銀子,運費甚至還是我出的!”

  “也就是說,你們哪怕是原地轉手,一年都能純獲利三十萬兩銀子!”

  “咱們老張家,一共有八房,平均一年下來,沒房的收入,至少三萬兩銀子,我們四房的,這筆銀子從來沒領過,都是我單獨給的,也就是說,三十萬兩銀子,是你們七個房頭分了,那就是每個房頭有四萬多兩!”

  說到這里,張忠對著三老太爺一拱手:“三爺爺,敢問你們三房這幾年,一年分多少兩銀子!”

  三老太爺的臉已經徹底的黑成了鍋底。

  還不止三老太爺,大老太爺的臉也黑成了鍋底,五房的長子張準、六房長子張冾,都目光不善的看向了七老太爺。

  七老太爺的臉則是煞白煞白的,別說四萬兩了,大房和三房這三年從他手里領走的銀子,加起來,連一萬兩銀子都沒有,五房和六房也是加起來都沒一萬兩銀子。

  七老太爺求助的看向二老太爺,二老太爺立刻就在心里罵娘了,你他娘的看我做什么啊!

  把頭一撇,二老太爺看向了一旁。

  七老太爺又把目光看向了八老太爺,八老太爺雖然心里罵娘,但他不能不站出來說話,因為這銀子,他拿的最多。

  所以他只得道:“賬不是那么算的,倒手確實能賺不少,可能咱們周圍能吃下那么大一批絲綢的人,根本就沒有,就算有,他們也不可能出到六兩的價格,六兩是零賣的價,絕大多數的貨,都是咱們自己運到山西、陜西、河南去發賣,大哥、三哥,你們也應該清楚,在外做買賣有多不容易,要上下打點不說,有時候甚至還有性命之虞,就好比去歲,誰能想到山西、陜西、河南會地龍翻身,咱們的貨一下子就全砸在那里了,別說本錢了,送貨過去的人,到現在還沒回來,生死不知!”

  八老太爺這么一說,老太爺和三老太爺以及五房六房的人,臉上的表情有了不少的緩和,畢竟八老太爺說的也很有道理,在外行商,不像在家里,本就是大不易之事,再遇到點什么意外,或者有‘強人’攔路,說不定連性命都得陪上。

  一時間,祖祠里陷入了沉默當中。

  “呵!”

  突來的笑聲,一下子就打斷了這沉默,只見張忠臉帶不屑的看著八老太爺道:“這大概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你難道不知道,我在杭州最大的產業是什么嗎?白癡,就是絲綢!”

  八老太爺的臉一下子黑了。

  張忠冷哼了一聲道:“咱們往西走一百多里,就是周村,周村自古以來就是絲綢產地,那里絲綢大戶不說上百家,起碼也有幾十家,他們絲綢,甚至遠銷過波斯,哪怕是現如今,也一直控制京師、河北、山西、陜西甚至關外的絲綢買賣,不說多了,能吃下十萬匹絲綢的,起碼有十戶!”

  “你知道他們自己的絲綢,成本是多少嗎?四兩八錢!”

  “你知道他們販到黃河以北各地的絲綢,售價是多少嗎?六到八兩不等!”

  “如果是販到關外,價格就會翻一翻!”

  “如果膽子再大一些,從河套一路往西,每多走出百里地,價格就能漲多一兩!”

  “我再和你說一個事兒,你恐怕還不知道周村的那些絲綢大戶,已經連續數年不產絲綢了吧,他們所有的生絲,全都賣給了我,因為他們自己織出來的絲綢,根本就賣不出去,他們這些年只賣棉布!”

  “他們賣的絲綢,全都是從我那里拿的貨!”

  “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因為我的絲綢不僅便宜,而且還都是最上等的貨,都是供給宮里那些貴人和陛下用的,且我自己產的貨,除了供給宮里外,其他的都賣給了西洋諸番,大明根本就沒有多少我的貨,周村那些絲綢大戶,都不用販到關外去,單只賣到京師,就能有一倍以上的利潤!”

  “你手上每年的那十萬匹絲綢,只要隨便透點消息出去,就會被人哄搶!”

  張忠這話還真沒撒謊,也沒做任何的夸大,為了防止把南方那些絲綢大戶逼急了眼,他的貨,除了供給織造局之外,其他的絕大部分都賣到了海外,剩余的貨,除了自己店里留一部分之外,都給了山東周村的絲綢大戶,為的,也是不想那些絲綢大戶聯合起來找青州張家的麻煩,因為那些大戶一旦找青州張家的麻煩,最終都會落到他的頭上來,可他哪有那么多的時間,來處理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

  “你還跟我面前,大言不慚的講你的生意經,當真是班門弄斧,關公面前耍大刀,死字不知道怎么寫!”

  “別說一匹六兩銀子,你就是一匹跟周村那些絲綢大戶要七兩銀子,他們也會立刻就哄搶了去,三年,三十萬匹,一匹四兩銀子的利潤,且我第一年,還一分銀子的本錢沒跟你們要,單這三年,你自己算算,這他娘的是多少兩銀子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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