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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巧兒她娘給巧兒開門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么巧,張忠已經放棄了攻堅蘇燦,然后另投他路,他找到了嚴世藩的另外一條狗腿子,嚴嵩的義子趙文華。

  彼時趙文華是兵部侍郎,奉命巡海督師,恰來到了浙江,然后張忠作為本地商會的會長,又是本地最豪的士紳,很自然的,就接待了趙文華一行。

  趙文華這人,大家都曉得,最是貪得無厭,生活亦喜奢豪,張忠豪禮、美女一送,很自然的就和趙文華攪到了一起。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張經轉眼來了個大捷,之前趙文華向張經索賄,張經沒搭理他,倆人結了仇怨,于是趙文華就跟老不要臉的嚴嵩打了小報告,然后倆人一合計,就參了張靜一本,說王江涇大捷是張文華和胡宗憲領兵勝的,根本就沒有張經的事兒,張經這是冒功。

  好嘛,這么一來,張經直接被下了詔獄了,蘇燦是張經鐵桿,張經又是蘇燦座師,上書為張經辯解,結果也惹怒了世宗,也就是嘉靖,然后蘇燦也跟張經作伴去了。

  沒多久,這師徒倆就一起去了菜市口了。

  然后…

  然后就是蘇燦他閨女蘇瑾瑜進了教司坊,沒多久心懷愧疚的張忠就去了教司坊贖人,蘇瑾瑜見過張忠,知道張忠求過父親,也知道張忠所求何事,并且還知道張忠和趙文華沆瀣一氣。

  再然后就是蘇瑾瑜刺殺張忠,不得,且又被張忠騙了十年的人身自由。

  事情大概的經過,就是這個樣子。

  到了這里,可能又有朋友要問了,你不是說蘇瑾瑜的父親和汪直有關系嗎?

  那怎么看你說的這里面,和汪直沒多大關系啊。

  別急,咱繼續往下說。

  要么說,這天下之事兒,總是很巧合呢!

  蘇燦他爹和汪直他爹老王,是同村人又比鄰而居,蘇燦和汪直(本名王锃),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發小,他倆是一塊從小長大的。

  蘇燦后來生發了,考上了進士,王锃卻和同鄉的徐惟學(徐海的叔叔)一起跑到廣州下海經商去了,自此之后倆人很長一段時間就沒了交集。

  但天下事兒就是巧的很。

  大概在嘉靖二十四年的時候,蘇燦被貶到了南京,在蘇燦到了南京沒多久,已經化名汪直成了海盜的王锃,帶著人來浙江搞事情。

  蘇燦那時就是南京兵部主事了,他所管的地兒恰好就是浙江,于是巧他娘給巧開門,這倆人就在浙江碰上了。

  那時候汪直就有了歸順的心思,但蘇燦這人吧,說好聽的是直臣,說不好聽的就是腦子不會拐彎,汪直給他寫信想通過他歸順朝廷,結果蘇燦寫回信大罵了汪直一通,大概的意思就是你洗干凈脖子等著吧,非把你宰了不行。

  汪直雖然氣的不行,恨不的把自己這個發小摁馬桶里溺死,但汪直卻跟蘇燦的家人,關系很不錯。

  蘇燦的發妻,是蘇燦和汪直同村的,三人小時候就常在一塊玩耍,汪直一直把蘇燦發妻當親妹妹看。

  蘇燦原本有兩子,但兩子都福薄沒能長大成人,唯一長大成人的就是蘇瑾瑜這個女兒,汪直很自然的就把蘇瑾瑜看成了自己侄女,不僅命屬下時常偷偷的給自己這個侄女送東西,還派了幾個有功夫的女人潛伏進了蘇家,成了蘇瑾瑜的貼身老媽子或者侍女,蘇瑾瑜的一身功夫就是跟這些侍女和老媽子學的。

  這也是為什么張忠把蘇瑾瑜留在了身邊的原因。

  雖然張忠用計騙了蘇瑾瑜,把她留在了身邊,但畢竟有‘殺父’之仇在,所以蘇瑾瑜不可能給他好臉子、亦不可能有好言相與。

  “行吧,你說啥就是啥吧,無所謂了,你開心就好!”

  蘇瑾瑜冷冷的哼了一聲:“你死了我才會開心!”

  張忠聳了聳肩,不想再和她做這種無謂的爭吵了,轉而道:“我交代給王翠翹辦的事兒,她辦的怎么樣了?”

  歷史上,王翠翹這會兒本應該成了海盜頭子的玩物,但有了張忠的穿越,一切都被改變了,嘉靖朝留下濃重一筆的名妓王翠翹,不僅沒有被富商買走,更沒有被海盜擄掠海外,而是被張忠收到了身邊。

  “我覺得你這人,這里有病,腦殘病!”蘇瑾瑜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跟在張忠身邊久了,蘇瑾瑜也從張忠嘴里學會了不少的新鮮事兒和新名詞。

  比如人是用大腦思考而不是用心,再比如腦殘。

  張忠笑了笑道:“我怎么就腦殘了?”

  蘇瑾瑜不屑的撇撇嘴:“王翠翹是什么身份?你居然叫她去給你收糧食,她懂這些嗎?她知道糧食多少銀子一石?她知道什么糧食好,什么糧食壞?她除了會以色娛人,她還會什么?什么都不會!”

  張忠的眉頭一下子擰起來了,不是因為蘇瑾瑜說的話難聽,而是因為她從蘇瑾瑜的話里聽出了一層不好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王翠翹沒把我交代的事兒辦好?”

  他張忠用人,原則是你可以不忠,你可以自私貪婪,但你不能沒有能力,他本不想用王翠翹,但王翠翹說她想改變自己,不想再以色娛人,張忠這才給了她一個機會。

  蘇瑾瑜翻了翻白眼:“辦是辦好了,就是被人坑了不少銀子去!”

  張忠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了,臉上也有了笑容:“銀子是小事兒,只要事情辦好了就行!”

  蘇瑾瑜再次翻了翻白眼,她實在是有些看不懂張忠,這人看似大奸大惡,但對百姓卻是實打實的好,他看似對下屬苛責不已,但卻對下屬的小貪小墨又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她感覺,天底下就沒有比張忠更怪的人了。

  就在蘇瑾瑜想著張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的時候,張忠又開口道:“你去樓外樓,把柳蘭兒叫來!”

  蘇瑾瑜撇了撇嘴:“我不是你的傭人,要叫自己去叫!”

  張忠苦笑的看了蘇瑾瑜一眼,扭頭對著外面喊了一句,很快一個小廝就跑了過來。

  “少爺,您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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