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洋的這件唐三彩仕女俑,是本次交流會中,第一件被認定的贗品,一時間,還沒有被趙琦看過的展品的主人,心中紛紛緊張起來,擔心自己帶來的藏品會不會也有問題。
剛才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都沒有看出這件唐三彩有問題,這讓他們對自己的眼力稍稍有些不自信了,擔心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丑。
劉質心里嘀咕,這趙琦是不是和自己相沖啊,怎么老是惹出事情來,他都有些擔心,趙琦一會惹出更大的麻煩,恨不得把趙琦給趕走。
慶成文眼睛朝劉質瞥了瞥,小聲說道:“你要往好的方面想,要是大家都不說東西有問題,等到出了這個場合,被人發現東西不對,在場的都丟臉。”
劉質想了想,覺得到也是這個理,如果真像這樣,說不定還有人陰謀論,說什么話的都有。
好在接下來,局面沒有朝劉質擔心的方向發展,隨著有人答對了小游戲,贏得了一套高檔骨瓷茶具,現場又恢復到了正常軌道。
“咦,怎么剛才萬老出去之后,就一直沒有回來?”
“是啊,這都出去多久啦,都快一個小時了。”
“不知道啊,你們說會不會是因為覺得尷尬,干脆走了吧?”
“說什么呢,如果萬老就這么走了,那不是說明他怕了嗎?這么丟臉的事情,換作你,你能做的出來?”
“切,他發表的那遍文章,子虛烏有,難道還不夠丟人嗎?”說話的這位是劉宏知的朋友,和劉宏知也有著合作關系,萬安恭的一篇文章相當于斷了他一條財路巴不得萬安恭有多倒霉呢。
“嘿有本事,這話你當著萬老的面說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因為利益等關系想要萬安恭倒霉的,也有把萬安恭當偶像極力維護的,于是三言兩語之間雙方就爭了起來。
劉質看到不對勁連忙上前相勸此時的他非常心累,越來越后悔舉辦今天的交流會,也就不會有這么多的麻煩了。
“是不是因為我沒看黃歷的緣故?”
劉質心里幽怨地想道,等他把爭執的雙方勸開心中同樣也很奇怪為什么萬安恭還不回來?他連忙向服務員打聽萬安恭的行蹤,服務員告訴他,剛才見萬安恭出去了。
難道萬安恭真的走了?
劉質暗自搖頭,覺得不可能,哪怕萬安恭因為剛才的尷尬要走總也得跟他說一聲吧,這么不聲不響地離開了未免太沒有禮貌,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于是劉質拿出手機,撥打萬安恭的電話讓他詫異的是電話居然是關機狀態!
不會是出事了吧!
劉質心里咯噔了一下連忙又去向門衛打聽,門衛說看到萬安恭上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之后就沒有再回來。
“這可怎么辦?”
劉質非常郁悶,照理說萬安恭不太可能不辭而別,但萬一萬安恭遷怒于他,一走了之也不一定,至于電話關機,也有可能是因為把他拉黑的關系。
他想到剛才趙琦給他的暗示,就又去找了趙琦,說明了情況。
趙琦認為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萬安恭得到消息跑了,還有一種就是他被有關部門逮捕了,否則不可能就這么不告而別,相比之下,后一種可能性要大一些。
慶成文對著劉質說:“你有什么好糾結的,他一個大活人,又沒有被人綁架,走了就走了唄,和你又有什么關系?”
劉質沒給慶成文好臉色:“你這話說的輕松,我花了那么多精力,才能跟他合作,現在他一聲不響的走了,我是什么心情?”
慶成文說:“世間許多事情都不能稱心如意,況且,事情已經這樣了,現在你有什么好辦法?說句不好聽的話,姓萬的不過是一棵枯敗的老樹,早晚要倒。”
劉質沉默了片刻,長嘆了一口氣:“算了,不說這事了,好在我還通過他買了青銅器,價錢不貴,還不算太虧吧。”
趙琦張了張嘴,正待開口,突然注意到有人從門口進來,他定睛一看,居然是萬安恭,隨他進來的,除了兩位警察,還有一位穿著西服的中年男子。
見此情形,大廳里的所有人除了趙琦之外,所有人臉上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些許驚色,萬安恭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會和警察一起進來,難道他犯了什么事了?
馮建德見此情形,心里又咯噔了一下,連忙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此時的萬安恭臉色灰暗,他走了兩步,對著那件青銅器指了指:“就是那個。”
“誰是劉質?”中年男子環顧四周。
劉質連忙上前道:“我就是,這位先生,請問有什么事情?”
中年人表情嚴肅:“那件青銅器是你通過萬安恭買的?”
這個時候,劉質也只能老實點了點頭:“是的。”
中年人嚴厲地說:“你知不知道買賣出土青銅器的違法行為?”
“我當時購買的時候,他告訴我沒事的,出了事有他負責。”劉質連忙擺了擺手,這種事情他肯定是不能承認的。
萬安恭面無表情地說:“我沒說過這種話。”
“你睜著眼睛說瞎話!”劉質到是沒想到萬安恭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一時非常氣憤。
萬安恭淡淡地說:“你有證據嗎?”
這句話把劉質給問住了,他根本就沒有防備過此事,也不可能把當時的話錄音。
“跟我們走一趟吧!”一位警察開口道。
“不是,這事真不關我的事啊,我是被蒙蔽的!”劉質此刻心急如焚,本來今天的事情他就已經夠丟人了,要是因為購買青銅器被逮進去,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出來,臉也丟光了。
“是不是被蒙蔽的,不是你自己說了算。”警察過來就想帶劉質走。
這個時候,趙琦走了過來:“這位同志,我可以證明劉先生是受害者。”
旁邊的萬安恭看了看趙琦,不明白趙琦這個時候為什么跳出來,再說了,在這件青銅器上,他可沒有騙過劉質什么,最多多賺了一些錢而已。
中年人眉頭皺了皺:“你是誰?和劉質是什么關系?”
趙琦說:“我叫趙琦,和劉先生也是今天才認識。”
中年人追問:“既然這樣,你怎么知道劉質是受害人?”
“很簡單,我認為這件青銅器有問題!”趙琦看向萬安恭。
這句讓周圍人都相當意外,萬安恭更是脫口而出:“放屁!”
法律有規定,但如果明知是高防品,卻故意說是文物而且因此獲得經濟收益,則涉及商業欺詐,金額高的可定為犯罪。
本來,萬安恭也只是中間人,他帶著來找這件青銅器,也是戴罪立功的行為,現在趙琦說的青銅器有問題,不但戴罪立功的機會沒了,他還有可能多了一條罪狀,他能不急嗎?
趙琦淡淡一笑:“我這人說話做事實事求是,是不是有問題也是以事實為準繩,可不是胡說八道,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指出問題在哪!”
關系到定罪問題,當然得要弄清楚才行,于是,一行人向青銅器走了過去,周圍的人也圍了過來,不過離的近了,警察就制止他們過來,免得發生意外。
趙琦邊走邊介紹起來:“一般作偽的器形,都有所依據,不能隨心所欲,尤其對高仿品來說。這對青銅器出土的地方的仿造者來說,相對容易,或觀察真器,或想辦法拓來器形,而大多則依據圖錄或者照片,仿器一般仿得比較準確,若不仔細觀察,很容易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