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一健呷了一口茶,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昨天詹泉打了個電話,期間提起陶遠勝調查有人冒充他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趙琦頓時來了興趣:“怎么回事?”
衛一健笑著搖了搖頭:“是他小舅子搞的鬼!”
陶遠勝的小舅子沒什么能力,平時只能靠著陶遠勝,管理一下公司的保安,他這人喜歡吹牛,又愛面子。有一次,和幾個狐朋狗友吃飯的時候,被人揭了短,說他靠著陶遠勝才能混吃混喝,否則就是一普通打工仔的命。
這本來就是事實,但他喝多了急眼,吹牛說不靠陶遠勝就能賺一筆大錢。
本來,酒桌上的事情,大家也就是開個玩笑,但沒想到他還當真了,不過他就是個草包,不靠陶遠勝怎么可能賺得了大錢。
但事情就這么巧,一天,他走在街上,看到一個人居然跟陶遠勝有七八分相像,他靈光乍現,想到了一個賺錢的好主意。
他上去跟那個人搭話,了解到此人是下崗職工,家境比較困難,就蠱惑對方跟自己合作,還保證對方沒有任何風險,就算出了事,他姐夫也不會袖手旁觀,對方就被他說動了。
他因為陶遠勝愛收藏的關系,也認識了幾個古玩圈子里的人,其中就包括了郭瘸子。之后發生的事情,也就不多說了,而秦景明被騙的那些錢,陶遠勝的小舅子和郭瘸子等人六四開給分了。
陶遠勝查到罪魁禍首居然是他小舅子時,氣得夠嗆,要不是他老婆求情,肯定送去蹲監獄了。
事情的原委調查清楚了,趙琦馬上聯系了王和言,王和言告訴他,他也是剛剛從毛海燕得到的消息。
陶遠勝那邊聯系了毛海燕,告訴她,秦景明購買的瓷器可以退貨,再給她一筆錢作為補償,讓她不要再追究此事了,但她心有不甘。
王和言的意見是,讓毛海燕給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至于說讓陶遠勝的小舅子坐牢,這事也只能想想而已,就算讓他坐了牢,又能關多久?
趙琦也同意王和言的看法,說到底,秦景明自殺是在和毛海燕爭吵之后。
他又聽說,郭瘸子分到的錢被要了回去不說,還被狠狠揍了一通,本來只是瘸了一條腿,現在另一條腿有可能也要瘸了,他心里不禁痛快道一聲,活該!
之后,衛一健詢問價錢,彭大胡子為了討好衛一健,只是加價了五萬,衛一健卻不想承彭大胡子的情,最后在趙琦的說和下,還是答應下來。
跟衛一健喝了一上午的茶,中午兩人簡單吃一頓牛肉面,面條柔韌、湯汁爽口、牛肉軟爛,兩人吃得酣暢淋漓。
“這么急急忙忙喊我過來干嘛!”
趙琦打開古玩店的大門,請崔淼進屋,他剛剛跟衛一健分開,正準備去古玩店看看,就接到崔淼的電話,說是在他的古玩店門口,問他方不方便,有事需要他幫忙。
崔淼打量著略顯空曠的店鋪,說道:“你這不聲不響的開了家古玩店,要不是我前天遇到寅子,他跟我提起這事,我還蒙在鼓里呢,你還拿不拿我當朋友了?”
“你那么忙,我也要有機會跟你說啊。”趙琦略顯無辜,他之前還邀請崔淼去參加盛宇的拍賣會,但崔淼卻表示,她叔叔讓她去國外考察培訓了,要一陣子才回國,也只能作罷。
崔淼指著趙琦說:“我都回國好幾天了,也沒見你聯系我嘛。”
趙琦攤了攤手,拿起燒水壺接了水,插上電,打開開關:“你是不知道啊,我最近遇到倒霉事了,一直在忙著處理,你看看,店里都落滿了灰塵,我也是剛剛從杭城回來!”
崔淼連忙關切地問道:“你遇到什么麻煩事了?”
從趙琦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崔淼忿忿不平:“怎么這么下三濫!”
趙琦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這個世界永遠不缺黑暗面,真要說的話,他遭遇的事情還不算什么。
“那你怎么辦?”
“也只能解決寫文章的人了。”
“這要怎么解決,給錢嗎?”
趙琦笑了笑:“容我賣個關子,等過段時間,你應該就能看到相關的新聞了。”
崔淼頓時來了興趣:“你這是要搞大新聞啊!”
趙琦拿起抹布把桌椅擦干凈,請崔淼入座:“我只是想要揭發某人的真面目,不過這事做起來也挺麻煩的,等這兩天,我把手里一些要緊的事情處理掉,還要去一趟京城。”
崔淼眼睛一亮,高興地說:“你要去京城啊,正好我也要去,咱們一起唄。”
趙琦笑著點了點頭:“對了,你找我什么事兒?”
崔淼從包里拿出了幾張照片,遞給了趙琦:“你幫我看看,這是什么東西。”
趙琦接過照片,上面拍的是一件小巧的青銅器,主體圓尖錐形,分兩層鏤雕,其外層透雕出靈動的繚繞流云,以代表山巒迭嶂之博山,外層下緣飾有交錯的三角紋、菱形紋飾一周;內層透雕十字方形對稱圖案。
照片上有器物各個角度的特寫,他看了一會,笑道:“真有趣,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席鎮。”
崔淼有些意外,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席鎮我知道,古代壓席子的東西,但一般來說,不都是單個的動物嗎?”
趙琦仔細地看著照片,點了點頭:“所以我才說是頭一次看到。從它的造型來看,確實是席鎮,至于主體部分的鏤雕,應該是仿照了博山爐。”
博山爐是漢、晉時期民間常見的焚香所用的器具,爐體呈青銅器中的豆形,上有蓋,蓋高而尖,鏤空,呈山形,山形重疊,其間雕有云氣紋、人物及鳥獸。
使用時,于爐中焚香,輕煙飄出,繚繞爐體,自然造成群山朦朧、眾獸浮動的效果,仿佛傳說中的海上仙山“博山”,也因此而得名。
趙琦繼續說道:“但現在我只是以照片來判斷,沒有見到實物,無法判斷它的真偽,也許是現代人,見了博山爐產生的靈感,臆造出來的玩意兒。”
崔淼笑著說:“我相信你的眼光,如果它是真的,貴不貴?”
趙琦見水開了,走過去灌進水壺里,邊泡茶邊說道:“當然貴啦,這樣的席鎮,連國家博物館都沒有,拍賣會上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單是一枚的價值估計就能有大幾十萬了。對了,這照片是哪來的?”
崔淼回答道:“我大伯母寄給我的,她說她不確定照片里的是什么東西,所以想請你幫忙斷定一下。”
趙琦端著茶走了回來:“你伯母就沒有說,照片里東西的來歷嗎?”
崔淼搖了搖頭:“好像是她的學生的,具體她沒告訴我。你如果想要,我幫你聯系一下。”
趙琦考慮了一下,搖了搖頭:“暫時先算了吧,我手里沒有那么多錢。”
他現在手頭太緊張了,而且要去京城,期間說不定能遇到什么好東西,要是因為沒錢而錯過,那就太可惜了。
崔淼說:“看看又沒事,咱們不是正好要去京城嗎,到時我給你聯系。”
“那行吧。”趙琦點了點頭,古玩行里有句老話,看過既擁有,買不起看一看,既漲了見識,也飽了眼福。
京城,趙琦對付萬安恭計劃的最后一站,他花了兩天時間處理了一些事情后,就坐飛機到了京城。
然而,非常不湊巧,他要找的人去了外地,要幾天才會回來,他也只得先在京城等待。
同樣不湊巧的是,崔淼因為工作原因,也要晚到幾天才到,本來趙琦還想趁這兩天,跟崔淼的大伯母見個面,瞧一瞧照片上席鎮的真面目,現在只能隨之推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