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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接二連三

  等到呂老板帶著發財的美夢回家,把東西拿出來,放在光線充足的地方欣賞,漸漸發現不對勁了,心里也開始涌現不詳的感覺,再仔細打量,發現瓷器上的光澤隱約有些不對,分明還隱隱閃著賊光。

  呂老板這回為了買這幾件定瓷,可謂是傾家蕩產,意識到自己打眼了,嚇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幾天沒有緩過勁來。

  本來呂老板是打算,買下這幾件定瓷之后,馬上轉手賣掉,賺一筆快錢,現在美夢被驚醒,家里所有積蓄被花光,沒辦法,只能賣掉以前的存貨。

  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趙琦有件事情不太明白:“這位呂老板既然在這行干了這么多年,應該也不至于沒幾個朋友吧,事情已經發生幾天了,怎么還能輪到咱們呢?”

  小杜說道:“這就不得不說呂大頭這人的性格不行了,他這人入行早,賺得錢也多,卻非常摳門,在圈子里,他買同行的東西砍價最狠,兩千塊錢的東西,他能砍到兩百塊。”

  趙琦頓時無語了,一般來說,同行出價,大多都還是比較實誠,價格來去不會太多,還價幅度控制在百分之十之內,這位呂老板到好,確實是百分之十,卻是自己出價百分之十,這種人也難怪別人和跟他做生意。

  小杜繼續說道:“如果被他盯上的東西,算是賣家倒霉,如果賣家不答應他的價格,他能拿著東西不放,纏的你沒辦法。要是趕他走吧,他又扯著一張笑臉,再加上他使出這一招的東西,大部分都不超過一千塊,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也不好把他趕走,又還能賺一些,往往最終被他得逞。”

  趙琦搖了搖頭,這種人就算生意做不下去也很正常,畢竟這種方式只能謀取短期的利益,生意肯定做不長遠。現在他落難了,沒人去收他的東西也是自作自受,因為知道他給出的價格肯定不會低。

  小杜又說:“所以咱們這回去,你也別抱多大希望。照我說,將大牛介紹這么一個人,還不如不介紹,現在這人我已經看不懂他了。”

  趙琦說:“沒關系,不去的話,希望都沒有了。”

  小杜笑道:“咱們做這行生意的,就應該有你這樣的想法,那咱們走吧。”

  半個多小時后,兩人出現在呂老板的屋里,見到呂老板真容,趙琦才明白,對方為什么有大頭這個外號,還真是腦袋大脖子粗。

  但正是因為這樣的相貌,要不是小杜之前提起,呂老板給趙琦的第一印象,肯定跟摳門無關。

  兩個人到呂老板家時,就見呂老板精神抖擻,一點都不像剛剛有過數百萬損失的樣子。

  趙琦心想,不會是這筆生意要黃吧。

  果然,呂老板對著兩人拱了拱手:“真是抱歉,讓二位白跑一趟,我暫時沒有資金方面的需求了。”

  小杜對此到有些好奇,問道:“呂老板,又去哪發財了?”

  呂老板得意洋洋地說:“我用一只雍正時期的青花人物軟棒槌瓶,換了一塊百達翡麗表,回頭我就給蒙總送去。”

  軟棒槌瓶,是與硬棒槌瓶相對而言,特指雍正初期燒制的一種器形,造型不及硬棒槌瓶挺拔,口外侈,束頸,溜肩,直筒形腹,腹下略收,足尖圓滑,常見青花,五彩。

  而提到百達翡麗,首先讓人想到的是崇敬、高端、奢華、傳承、精準、技術等等,還有非常成功的百達翡麗廣告“沒人能擁有百達翡麗,只不過為下一代保管而已”。據說在百達翡麗的客戶中有超過100位的國王,50多位王后,由此可見百達翡麗的高端奢華地位。

  用雍正時期的軟棒槌瓶換一塊百達翡麗表,還是正常的,畢竟雙方都有價值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品種。

  但是,看呂老板的模樣,肯定是撿了漏了。

  小杜和趙琦都對百達翡麗表有些好奇,但基于呂老板的品行,他們都沒有提起。

  既然呂老板沒有資金方面的需求了,小杜也不想跟呂老板寒暄,提出了告辭。

  呂老板突然出聲道:“杜老板,稍等片刻,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看看,我這只手表最高能賣到多少?”

  小杜以前在國外混過兩三年,做過手表生意,對百達翡麗也有研究。

  小杜笑著搖了搖頭:“呂老板,這有些不太方便吧。”

  他和呂老板說的蒙總也是好友,這種事情不太方便。

  呂老板呵呵笑道:“蒙總又不知道,沒關系的,都是朋友,幫幫忙吧。”

  小杜知道被呂老板纏上,不答應他肯定是個麻煩,另外,他對百達翡麗多少有些好奇,猶豫了片刻后,他就答應了。

  片刻后,呂老板拿出了一只異常精美的盒子,小杜一看那盒子,便問道:“呂老板,你怎么把原裝盒子給丟了?”

  “啊!這不是原裝盒子嗎?”呂老板有些傻眼了。

  小杜怕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下盒子的材質:“當然了,我還沒見過百達翡麗有這樣的盒子。”

  百達翡麗手表盒子是由名貴木質材料制作而成,表盒內包括有密度板、硬紙板、白卡紙、白板紙、充皮紙、特種紙、植絨布、泡沫、海綿、吸塑、綢布等原料。而且設計的整體感與和諧感非常強烈,他可以肯定,這不是原裝盒子。

  連盒子都不是原裝的,里面的手表就令他存疑了。

  “這表是你從哪里買的?”小杜問道。

  “我通過老路買的,他總不會騙我吧!”呂老板有些急了,額頭上都有汗珠。

  一般來說,古玩行業有幾種銷售模式,其中用自備資金進貨,是多數店主的選擇。

  第二種是賒貨銷售,賣出去以后再給貨主錢。

  第三種叫代銷,代銷就是我的東西,交給你賣,按我給你的定價銷售,你賣多少錢,我不管,但要保證按我事先定好的價格結賬。成交后,按事先商定的輩分比留成,如果賣不出去,貨主拿回東西。

  人們常說的包袱齋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還有一種方式也很普遍,叫參股合伙出資進貨,簡單地說就是一件東西,或者一批東西,兩個人或者多人湊錢買進,賣出后按出資多少,按比例分成。

  呂老板說的老路,路子比較野,說他是“包袱齋”,也可以說他拉纖的,后來他又開了一家店,里面的東西有七八成都是別人讓他代銷的,說到底,他主要是靠拿傭金賺錢。

  小杜暗自搖了搖頭,老路在圈子里的名聲確實不錯,但也不是說,經過他手的東西,就沒有贗品,特別是手表,他都沒有聽說,老路做過這種生意。

  “不管怎么說,先看手表再說吧。”

  小杜戴上手套,拿出盒子里的手表,仔細觀察。

  旁邊的趙琦也緊盯著小杜手里的手表,這表第一印象非常好,感覺就是像藝術品,這也正是百達翡麗的風格。

  趙琦對手表沒有研究,看了幾眼,看不出所以然來,便打量著房間里的擺設。

  說起來,呂老板家中的裝飾真得很簡陋,只有幾件和古玩相關的擺設,但定睛一看,都是現代的仿制品,而且還不是高仿。

  趙琦有些想不通,呂老板為什么會在家里放這些東西,難道是為了在外人面前裝窮?

  正當趙琦在那胡亂猜測時,小杜那邊已經有了結果了,他把手表放回盒子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呂老板一看急得手心冒汗:“杜老板,說說呀,這手表到底怎么樣?”

  小杜說道:“我建議你打電話問一下,只要報手表的編碼,就能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了。”

  “怎么看…”呂老板的聲音顫抖。

  小杜給呂老板指出了手表上的編號位置,讓他自己去打電話,但呂老板啰哩巴拉嗦,求著小杜幫他打,小杜被他纏著沒辦法,只得幫忙。

  看到這里,趙琦已經知道結果了,對呂老板一點都生不出不同情之心。

  只要有利可圖,哪個行業都有假冒偽劣,更別說百達翡麗這種世界級奢侈名表了,有些做的好的高仿,如果對表沒有什么研究,肯定是看不出來的。更何況,呂老板連瓷器都還不能說精通,又去搞別的,上當受騙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過了片刻,呂老板的表情就跟如喪考妣似的,結果顯而易見。

  呂老板咆哮道:“天殺的老路,居然騙我,我一定要找他退貨!”

  小杜說:“老路應該也不怎么懂手表吧,他會跟你張羅?”

  呂老板張了張嘴,強辯道:“那也是他的問題,既然不懂,就別通知我啊!”

  小杜和趙琦都些無語,小杜說:“交易的時候,老路有沒有跟你說,他不負責東西的真偽?”

  見呂老板沉默不語,他們就知道,是呂老板自己決定的,還真是愚蠢,剛剛因為貪心,損失了數百萬,結果又因為貪心,換了一塊假表。

  都說不要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呂老板不但在同一地方摔倒兩次,間隔的時間還這么短。

  “算了算了,是我自己貪心了,哎!你們稍微片刻,我去拿件東西過來。”呂老板長嘆一聲,向房間走去,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瑟。

  趙琦和小杜對視了一眼,呂老板這種情況,很可能是急中生事,虧了幾百萬,想著最好能夠馬上賺回來,結果著急之下,又犯了相同的錯誤,外人看起來確實有些愚蠢,但當局者迷,他們也要對此警醒一些,免得犯了相同的錯誤。

  呂老板回來時,手里多了一只壯罐。

  壯罐是兼陳設觀賞與實用于一體的器物,它本來功用是承裝“逪”。逪:即計算用的籌,說文·竹部“‘逪’,長六寸,計歷數者”。青花壯罐始見于明永樂、宣德時期,由于清三代仿古風盛行更兼皇帝喜歡,故在雍正、乾隆時期曾大量仿制。

  呂老板這只壯罐,正是乾隆時期的官窯作品,頸部與近足處繪青花如意紋,頸以下繪青花海水紋,其間刻繪蒼龍戲珠紋飾,刻繪精細,栩栩如生,整器保存完整。

  如果不看龍紋,以趙琦的眼力,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只壯罐符合真品的特征,然而當他注意到龍紋時,頓時就覺得不對勁了。再仔細觀察,分明就是跟之前在拍賣會上遇到的高仿,風格十分相似。

  當然,憑借這一點,趙琦也不能肯定,它就是一件贗品,但古玩鑒定時就是這樣,一旦發現了問題,再看其它方面,也會覺得不對勁,也許之前沒有看出的問題,馬上就能識別出來。

  而現在,趙琦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今天整理了大綱,就更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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