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顯得有些畏畏縮縮,但老板娘卻一點都不怕那些人,怒斥道:“你們死心吧,就算我們死在這里,你們也別想要我們的房子!”
見老婆這么說,老板也硬氣起來:“你們要是敢亂來,我豁出命跟你們拼了!”
光頭男臉一沉:“別給臉不要臉,奉勸你們識相一點,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來呀,有本事你不客氣試試看!”老板娘操起旁邊的搟面杖怒視對方,毫不示弱。
“呵呵,我知道你們還有一個女兒,在江東大學讀書是吧?”光頭男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
夫婦倆一聽這話,頓時急了:“你們要是敢動婷婷一根寒毛,我們跟你們拼了!”
光頭男摳了摳鼻子:“咦,我只是問一下,可沒說要怎么樣哦!”
“你…”夫婦倆有些六神無主了。
“我已經錄了音,如果馮婷婷將來出現任何問題,你們將是第一嫌疑人。”這個時候,李寅走了出來,揚了揚手機。
光頭男愕然,本來就黑的臉,又陰沉了三分:“你特么是誰?這里有你什么事!”
“就是看不慣你們!”李寅說道:“冤有頭,債有主,誰欠你們的錢你們找誰去,馮老板夫婦就靠這家小店養家糊口,你們要收他們的店,不是想把他們逼上絕路嗎?我想,在場的沒有幾個人會答應,大家說是不是!”
“是!”
都是街坊鄰居,而且馮老板夫婦為人很不錯,既然有人先站出來,大家當然也會幫著聲援。
周圍人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光頭男心里也有些慌,他定了定心神,說道:“子債父償,既然馮冰是他們的兒子,欠了債,現在人跑了,不找他們找誰!”
李寅冷笑道:“我們國家沒有子債父償的法律規定,有本事,你讓國家先給你造出來。再說了,馮冰欠你們五十萬,如果馮老板夫婦知道,他們會同意馮冰借你們這么多錢嗎?說到底,你們這是在訛詐!”
說到這,他回過頭,對著馮老板夫婦說:“馮老板,你們別怕,如果他們還一直騷擾你,你就通知我,我到要看看,最后到底誰倒霉!”
光頭男一看這架勢,知道今天是討不了好了,他惡狠狠地瞪著李寅:“小子,有本事報上你的大名!”
李寅拿出自己的名片,放在桌子上:“今后歡迎來我們所里光顧生意。”
光頭男拿起一看,這才知道李寅是律師,頓時覺得有些麻煩,更何況,李寅所在的律師事務所,在江東是數一數二的,他不知道李寅在所里的地位,還真不敢拿李寅怎么樣。
“李律師,希望你能一直這么硬氣!”光頭男冷哼一聲,帶著人走了。
馮老板夫婦倆頓時松了一口氣,隨即對李寅千恩萬謝。
李寅表示不用客氣,幾年前,他爺爺在這家小吃店門口突然摔了一跤,馮老板立刻背上他爺爺送去了附近的醫院,檢查下來傷的很重,要不是馮老板送的及時,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不過,要解決這件事情,我建議你們還是快點找到馮冰,詳細問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沒有受到暴力威脅。”
老板娘一臉憂愁地說:“馮冰前天打電話給我們了,說他是被騙了,在那些人的脅迫之下,才欠了這么多錢。”
“他有沒有說具體的過程?”李寅問道。
“說是說了…”
這時,趙琦打斷了話,說道:“你們先做生意吧,等會咱們再談。”
李寅也點了點頭,有些事情,人多嘴雜的地方也確實不好說。
回到座位上,趙琦問道:“馮冰是什么時候,欠了這么多錢?”
李寅說:“一個多月前了吧,一開始大家都不知道,直到半個月前,這些人過來,才慢慢傳開了,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
趙琦恍然,這段時間他沒在這邊吃過早飯,父母早餐都在家里吃,沒聽到也正常。不過,前世他沒聽說過這件事情,等他在來這里吃早飯的時候,小吃店已經轉讓給別人了,夫婦倆很可能沒有抵的住那些人的壓力。
“馮冰膽子挺小的,照理說不應該欠了這么多錢啊!”說是膽小,其實是沒有什么魄力,做起事來非常謹慎小心,乍然聽到他欠了這么多錢,趙琦都嚇了一跳。
李寅也點了點頭:“所以我覺得他很可能是被脅迫的。”
“一會聽聽老板他們怎么說吧…”
出了這種事情,兩口子也沒多少心思做生意了,把大部分東西賣完,便關門打烊。
老板娘倒好了茶,坐了下來,隨即一嘆道:“說到底,還是我兒子自己的問題,他前段時間交了一個女朋友,那女人打扮的花里胡哨,我就跟他說,她這樣的女孩子,不適合我們家,也不適合他,他就是不聽。”
“結果,一個多月前,他被那女的唆使去賭博,我也不知道那女的怎么說的,反正他就是去了。你們想想,賭博能好得了嗎?”
“也就是說,那五十萬是賭博輸的?”李寅皺了皺眉,不管是不是被人教唆,賭博都讓他有些反感,況且還輸了這么多錢。
“這到不是,你們也知道馮冰他膽子小,嚇死他都不可能借這么多錢。”
老板娘說的有些口渴,喝了口水,繼續說:“他告訴我們,當時他輸了快五萬塊就不賭了,但他手里沒有這么多錢,想還錢肯定要問我們借,他又不敢。那個時候,賭場的人就跟他說,如果他能幫忙把做一件事情,不但可以免去五萬,還能賺一萬塊錢路費。”
“天底下哪來這種好事?”李寅搖了搖頭。
“可不就是嗎?”馮老板怒氣沖沖地說:“關鍵那小子聽了那女人的話,還真信了!”
“那他怎么又欠下了五十萬呢?”趙琦對此事有些好奇。
“據他說,賭場那邊要他送的東西是一件花瓶,價值五十萬,為了防止中途發生意外,需要協一份協議,如果那邊收到的東西有問題,他必須賠償五十萬…”
聽到這里,趙琦和李寅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接下來肯定是收貨人認為是假貨,拒絕簽收,這筆債務就這么形成了。
馮老板苦笑道:“關鍵那賭場做的還很縝密,協議上附帶了一張花瓶的照片,但照片和馮冰拿到的花瓶細節上稍稍有些出入,馮冰到賭場去找他們算賬,反而還被他們說,馮冰貪財中途換成了假貨。”
李寅有些頭疼,這么一來,馮冰這事就有的麻煩了,除非能找出他們故意詐騙的證據,否則哪怕上訴也很難獲勝。但這樣的證據能輕易找得到嗎?
“那件花瓶還在不在?”李寅問道。
“在家里的。”老板娘說。
李寅看向趙琦:“要不你幫忙看一看?”
趙琦說:“你想從花瓶著手?不是我潑冷水,這種可能性不大,馮冰又不懂古玩,他們無論從哪里買一件看起來還算逼真的花瓶都可以。”
李寅說:“不管怎么說,盡人事,聽天命,或許能夠找到賣家,賣家又認得賣給誰。”
趙琦暗自搖了搖頭,這種可能性雖然有,但非常小,而且賣家還可能因為怕事,不理會這事。不過,看到夫婦倆目光之中的希冀,他沒有說出來,至少還能給他們一點希望。
馮老板他們家離這并不遠,就在不遠處一個已經建成二十多年的老小區。
片刻后,趙琦就見到了那只花瓶,它通體施釉,釉面瑩潤鮮嫩,釉色稍稍泛青,樸拙動人。器口飾纏枝花卉,頸部繪蕉葉紋,肩部以如意頭紋為邊飾,主題圖案是四朵團花,西蕃美蓮穩居于中,周圍各種纏枝花卉環抱其外。
整體上看,花瓶潤澤的釉質仿佛美玉一般,上彩飾團花,清雅柔美,若佳偶天成,妙不可言。
花瓶的表現,讓趙琦相當意外,因為花瓶給他的第一眼感覺居然是真品,要不是他現在眼力驚人,換作是前世,肯定一時半會都看不出這花瓶的真偽。
“高手!”趙琦忍不住贊嘆了一句。
“什么?”李寅問道。
趙琦說:“我是說,制作這只花瓶的人是位高手,水平非常厲害,我覺得,剛入門的瓷器愛好者,還不定能看出它的真偽。只是我覺得有些不應該呀,這樣的高仿瓷,在市場上至少也能值三萬塊錢,他們舍得嗎?而且馮冰又不懂古玩,根本用不上這等品質的高仿。”
李寅也覺得有道理,畢竟作局的那邊有馮冰的女友做內應,對馮冰的情況了如指掌,應該也知道他不懂古玩。
“那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趙琦想了想,說道:“可能是這件瓷器并不是他們有意買的,而是之前打眼了。”
但如果是這樣,想要通過這件瓷器找到證據,希望就很渺茫了。
等等!
趙琦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之前馮老板說協議上付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瓷器應該和這只花瓶相差無幾,否則不可能騙過馮冰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