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進行到最后,一些人沒了目標,陸續離開,其中包括衛一健和強寧,離開之前,強寧還深深地看了趙琦一眼,好像要把趙琦刻在心里。
“又不是女的,這么看我真夠惡心的。”趙琦淡定地回了他一眼。
趙琦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目的,熱鬧也看過了,再待在這里有些無聊,不過考慮到魯毅然說還會為他介紹朋友,而且自己和錢為興的交易還沒有結束,只得耐心等待拍賣會結束。
魯毅然接了個電話回來,告訴趙琦,他有事先走了,回頭再找機會給他介紹朋友云云。
趙琦也只能想著好事多磨,目送魯毅然離開。
“真是虎頭蛇尾,沒意思!”趙琦心里犯起了嘀咕。
拍賣會到了尾聲,就見一位看起來三十不到,風韻猶存的美婦走上臺來。
趙琦認識這個女人,她是玨芳齋的老板,周玨芳。
別看周玨芳看著只有三十不到,實際上已經將近四十歲了,關于她的事跡,連圈外人都傳的很邪乎。
三年前,周玨芳一夜之間便開了玨芳齋,開業當天,便展出了十幾枚高檔玉器,總價值近兩千多萬,引起了古玩圈的轟動。
玨芳齋一直經營大量中高檔玉器,頗受玉器收藏家的喜愛,生意非常紅火。有人眼紅玨芳齋生意好,去打秋風,結果當天就被抓走,并查出了以前一些不法之事,判了五年。
一直到三年后,突然有傳言,周玨芳是金陵一位大老板的姘頭,靠著這位大老板才發家。沒過多久,這位傳言中的大老板出了事,沒過多久,玨芳齋也關門了,從此周玨芳銷聲匿跡。這樣無疑間接證實了這個傳言。
當時,周玨芳的事情在街頭巷尾熱議,說什么的都有,還有一些好事者,編排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內容,現在趙琦看到真人,回想起那些內容,都感到有些臉紅。
周玨芳優雅地向大家行了一禮:“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作為組織者,我卻來晚了,向大家說聲抱歉,同時也感謝大家對教育事業做出的貢獻。為表歉意,本人追加三件拍品,所得款項,都用于慈善事業。”
之后,她又表示,由于時間有限,就不讓大家上臺鑒賞了,但她可以保證,三件都是真品,如果發現問題,可以去找她,假一賠三。
大家對此當然表示歡迎。
接下來,三件物品連續上拍,既然是周玨芳拿出來的拍品,趙琦猜測跟玉器有關,事實也是如此,前兩件分別是一枚宋代的雙鳳紋白玉佩,一座清代青白玉獸鈕活環香爐。
這兩件玉器質地、雕工都十分出眾,價值當然也不低,趙琦現在雖然能買得起,但買下來短時間也內沒多少利潤,完全沒有興趣。
兩件玉器很快完成競拍,第三件玉器登場,卻是一枚用于玉具劍的劍珌。
古代用于寶劍上的玉飾一般有四件組成,統稱為“玉具劍”,除劍璏外還有劍格、劍首和劍珌。玉具劍由春秋戰國興起,至漢代達到極盛,漢以后逐漸衰落、消失。歷史上,它是一種代表貴族身份的寶物,也是一種珍貴的饋贈禮品。
劍首一般稱為玉鐔,最早的實物于春秋晚期的墓葬中;
劍格也稱護手,在劍飾中數量最少。兩面一般均琢有紋飾,如獸面紋、卷云紋、幾何紋。浮雕的螭紋等。也有的劍格通體光素無紋。
劍璏是鑲嵌于劍鞘上,供穿帶佩系之用。璏俗稱文帶。璏在幾種劍飾中占的比例最大,嵌于劍鞘中央,底下多有方框,便于革帶穿過,可固定劍于腰帶上。
而劍珌是安在劍鞘尾端的玉制品,流行于戰國秦漢時期。
就聽拍賣師介紹道:“此物厚片狀,兩側薄而似刃,中部較厚,腰部微束,側面紋飾分兩層,外圈為卷云勾連紋飾,內層為谷紋。雖只一件,但做工精細,蒼舊古樸…”
可惜,無論拍賣師在臺上說的再怎么天花亂墜,大家還是能夠從投影的照片中,看出此物材質普通,造型和雕刻也只能算馬馬虎虎,感興趣者寥寥。
不過,趙琦看到這枚劍珌,心中突然涌出當初見到買于衛一健的那枚扳指時的感覺,精神不由一振,知道這件東西,肯定和扳指一樣,關系著某件事情,說不定還是同一件事情。
考慮到兩件東西不是一個朝代,趙琦傾向于兩件玉器以前同屬于一個主人,這枚劍珌他一定要拍下來。
“這位先生出價八千,請問還有人出價嗎?”
“九千!”
“一萬!”
趙琦第一次舉牌,而后現場就處于安靜之中,趙琦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應該沒有這樣的威懾力吧。
其實,是他忘記了,之前他跟強寧競價,展示了一定的財力,大家又不知道他是代衛一健競拍,自然就誤會了他的實力。
現在,趙琦對這么一件小物件感興趣,大家就給他一個面子,不與他爭奪。
周玨芳得知了是怎么回事,饒有興致地回頭看了趙琦一眼,看到趙琦英俊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色彩。
趙琦沒往深處想,對他來說,肯定是花的錢越少越好,便宜不占白不占。
最后一件壓軸拍品完成競拍,本次拍賣會也就此結束,雖然主持人告訴大家,安排了午宴,但許多人對此都沒了興趣,紛紛告辭。
錢為興過來找趙琦:“一會一起吃頓便飯?”
趙琦抱歉地說:“錢總,我已經跟人約好了,下回我請你,如何?”
剛才衛一健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問他有沒有事,如果沒事,還在瓏璟閣碰面。
“沒關系。”錢為興笑著擺了擺手:“回頭我怎么找你?”
趙琦想了想:“要不我直接把東西送到你那吧?”
“行,那回頭聯系。”
“好的。”
趙琦和錢為興一起向外走,遇到幾位錢為興的朋友,在他的介紹下,和趙琦交換了名片。
雖然這幾位奇怪趙琦怎么還開了網店,卻也沒有輕視于他。
說起來,古玩這行“扮豬吃虎”的不在少數,由于這行的特殊性,有些人是小商小販出身,也有一些是原來下鄉收破爛的,還有一些風餐露宿的鏟子。
這些人中,相當一部分沒有文化,沒有見識,更沒有什么資本,只是靠著運氣和努力,在這行逐漸混的風生水起,最終發了財,有些還成了大玩家。
所以,別看這個圈子里一些人穿著普通,其貌不揚,別說百萬富翁,千萬富翁都不在少數,你可以不和他交朋友,但千萬不能輕視。
卻說趙琦和錢為興分別之后,便直奔瓏璟閣,還是那天的服務員,在她的帶領下,來到春字閣。
只是和上回不同,房間里除了衛一健之外,還多了一位中年人。
此人長得粗狂,還留了一臉大胡子,看那氣質好像是搞藝術的。
衛一健為雙方介紹道:“小趙,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友,大學同學上官康成,你也可以叫他大胡子。”
趙琦當然不可能叫對方“大胡子”,他上前跟上官康成握了握手:“久仰大名。”
上官康成笑著說:“之前聽老衛對你大夸特奪,我還不以為然,現在一看,果然是偏偏佳公子。”
趙琦連忙說:“上官老師過獎了。”
“咦,你知道我是老師?”上官康成訝然道。
趙琦說:“這到沒有,只是我覺得您應該是搞藝術的。”
衛一健大笑道:“哈哈,他就是憑著這身行頭騙了不少人,其實他是天使投資人。”
趙琦有些囧,沒想到相差這么大。
上官康成也笑了起來:“我喜歡收藏書畫,白石老人是我的偶像,就試著留了他那樣的胡子,覺得還不錯,就一直這樣了。”
趙琦笑著點了點頭,世界千奇百怪,喜歡什么的都有,相比之下,上官康成是再正常不過了,只不過,他有些好奇,留著大胡子吃飯難道不難受嗎?另外,上官康成的妻子受得了嗎?有些畫面無法想象。
“想必大家都餓了,先吃了在說。”衛一健示意開席。
大家邊吃邊聊,天南地北的亂侃一通,趙琦到也接得上,每每還能發表一些獨特的觀點,令上官康成頗為欣賞,頻頻舉杯,態度熱絡不少。
酒足飯飽,衛一健讓服務員收拾好桌子,給大家上了好茶。
衛一健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小趙,之前的拍賣會,是不是有些疑問?”
趙琦點頭道:“多少有一些,不過想必您應該有自己的考慮。”
衛一健笑道:“你是不是認為,我知道了強寧也會參拍?”
“有這么想過。”既然衛一健這么說,趙琦覺得他應該沒有料到,只是巧合而已。
衛一健說:“確實只是巧合,我之所以想要拍下那只梅瓶,和大胡子一次上當受騙的經歷有關。”
說話間,上官康成拿出一只錦盒,從中拿出了一只青花大盤,衛一健指著盤中間的龍紋說:“你看這龍紋有沒有些許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