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暫時為止似乎并沒有什么情況,網絡上雖然鬧得風起云涌的,但是雜志報紙像是集體失聲一樣,沒什么報道。
甚至沒有掀起一絲浪花。
葉疏言想,這大概是羅伯特的操作,畢竟除了他也沒幾個人會去壓這些新聞。
今天的戲份是難得的多人戲,所有人集中在別墅內進行表演,情緒和節奏都算是整場電影的高潮。
死去的蘇珊再次出現,被當做瘋子的卡雅芙成為女王…
總的來說是一場大戲。
葉疏言估計這場戲起碼要拍個兩三天。
“這場算是女王的對決嗎?”已經換好衣服的葉疏言調笑道。
他的妝容最麻煩,所以是最先開始的,差不多弄了兩個多小時,弄完后已經完全看不出是個女人了。
像個俊秀的少年,帶著青年特有的帥氣。
斯嘉麗還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等待化妝師進行最后的上妝,口紅的顏色是一種比較亮眼的漿果色,看上去食欲十足。
她這次的妝容偏向成熟,不做表情時看起來分外高貴冷艷。
“幫我頭發挑一下,它落到我眼睛里了。”斯嘉麗悶聲說道,化妝師正用刷子上散粉,葉疏言伸手給她挑了下頭發,金色的長發在手中劃過,葉疏言微妙的聽見背后傳來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不用回頭他都知道,這絕對是那群小姑娘又開始腦補劇情了。
但凡他與斯嘉麗有什么私下親密的動作,這群人的目光中就會閃現出某種饑餓的光芒,像是餓了十多天沒吃飯的野狼。
葉疏言習以為常,并且相當淡定的把手放下,當做沒聽見。
畢竟,就算聽見了,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最后的上妝完成,斯嘉麗睜開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情有點微妙:“總覺得自己長大了不少。”
也許這種感覺就像是后世少女看到照騙中的自己一樣。
鏡子中的少女神色冷漠,妝感很冷,就算是微笑都有一種冷笑的感覺,可以說是相當微妙了,不過斯嘉麗還是蠻喜歡這張臉的。
葉疏言側頭看著她,倒是覺得這次的眼影和口紅非常漂亮,很有食欲的感覺。
點了點下巴,回想了一下斯嘉麗今后的成熟長相,和現在還是有相當大的差別,他笑了笑,語氣有點微妙:“不,完全不像,我覺得你長大后應該更漂亮。”
事實也正是如此,二次發育后的斯嘉麗的顏值依舊屬于精致類型。
“你嘴可真甜寶貝。”斯嘉麗笑著起身,欣然的接受了對方的贊美。
她們倆化妝結束后其他人還沒結束,因為他們是主角,所以她們能夠得到優待,這已經算是公開的規則了,而其他人還在排隊等待化妝。
沒開始拍攝,兩人閑著無聊在一旁站著背劇本或是聊聊天。
劇組里的人都在忙碌這擺放道具,雜七雜八的桌椅板凳被搬到應該在地方,燈光師在調整燈光,攝影師在做最后的調整,喬納森四處走動,尋找著不合理的地方。
葉疏言看了一遍臺本,要是沒意外,他覺得自己不可能忘詞,不過多人表演,你永遠不會知道你的搭檔會因為哪句話而笑出聲,你甚至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么奇怪的舉動。
充滿了微妙的未知。
斯嘉麗則睜大眼四處亂看。
“我覺得扮演蘇珊的那個女人有點…怎么說呢,覺得她好像有點看不起人。”斯嘉麗用劇本擋住自己的臉說道,她說這話時,扮演蘇珊的女人正好走進化妝間。
是一位四十來歲的老演員,不大有名氣,但是演技還是不錯的。
葉疏言沒和對方搭戲過,劇組里也不時常見面,因為他倆的戲份是錯開的,所以他一直不太了解蘇珊的扮演者到底是誰。
“看上去有些不好接近。”
葉疏言說完,斯嘉麗不屑的撇撇嘴:“那女人很厲害,喜歡裝無辜,而且感覺充滿了敵意。”
“對你嗎?”葉疏言有點驚訝,畢竟這個劇組里咖位最大的也就是斯嘉麗了,一般演員可不會愚蠢的跟斯嘉麗作對,好的人脈才是好萊塢立足的根本。
斯嘉麗肯定的點點頭:“我能感受的出來,她很不喜歡我。”不被人喜歡這可真是太常見了,這根本不是斯嘉麗討厭對方的原因。
她偷偷摸摸的湊了過來,用氣聲小聲說道:“她私下可說了我們倆不少壞話,要不是沒證據,我都想告她了,發個律師函給她,嚇唬嚇唬她。”
“…”完全不知道這回事的葉疏言一臉無辜,倒是有點好奇,對方怎么得罪斯嘉麗了:“她說了什么?”
“大概就是說我們兩個出賣肉體上位,和很多投資人有關系,這種無憑無據的小道消息太常見了,等著,待會兒表演的時候我一定要碾壓她。”
雄心壯志的樣子,看上去很讓人有壓力。
葉疏言默默抹了把不存在的虛汗,看斯嘉麗斗志昂揚的樣子,默默地閉上嘴,以實力說話到哪里都一樣,他一點都不懷疑斯嘉麗能碾壓對方,他只擔心對方到時候會不會心態崩塌。
拍攝時被人針對那覺得是體驗極差。
不知道對方的演技怎么樣,要是演技太差,被斯嘉麗欺負了那可有些意思了。
所有人化妝結束,差不多已經十一點了,巨幕全部已經拉扯好,背景道具也都擺放好,午飯稍微吃了一下,一切準備就緒。
別墅大廳,難得的齊聚,卡雅芙穿著豎條紋的衣服坐在椅子上,有點像監獄的勞改服,她坐在長桌的主位,端著紅茶小口的抿著。
她的手指有節奏的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面,以聲音來吸引觀眾們的視線。
葉疏言扮演的多蘭也不甘示弱,時不時抬起頭掃一眼卡雅芙,以一種微妙的態度注視著對方。
男女情愫永遠是電影、電視劇中百用不膩的節奏把控手法。
斯嘉麗用聲音來吸引觀眾,那么葉疏言就用目光來吸引觀眾們的腦補,讓他們不自覺的看到卡雅芙就想到多蘭。
即使不刻意打造什么深情人設,這種不經意的小動作更能讓人浮想聯翩。
多蘭坐在她身側,柔和的燈光,溫馨的氣氛,濃郁的咖啡香,某種微妙的情愫似乎開始蔓延起來。
這讓剛走進門的希伯來詫異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讓其他人無法插足,他皺了皺眉,這顯然不是一件好事,觀眾的目光會被他們兩奪走。
不被觀眾注意到的演員那只能叫做背景。
他身后的喬恩后一步進門,他看到希伯來微微愣神,以為對方是忘了臺詞,故意笑著站前一步。
動作略有些夸張的令人把所有的視線聚集在他身上,在劇本中,喬恩這個角色存在感并不強,只是推動劇情存在的工具人,他看著卡雅芙和希伯來,表情逐漸變得有些無奈。
顯然不知道自己哥哥和姐姐的恩怨,不過他們倆感情一直不好,他笑了笑:“哥哥怎么了?”
他只是奇怪于今天收到的邀請,再一抬頭。
“姐姐?你也在啊,好久不見。”
修扮演的喬恩看上去有幾分大男孩的活潑,他目光看了一圈后,并沒有發現其他人,走上前問道:“你們也是被邀請來的嗎?”
能不能搶到鏡頭要看演員的本事,如何在群戲中把握節奏也是演員自己的本事,在群戲中不會僵硬的固定臺詞,大意差不多,行為動作基本靠自己發揮,所以即使修說了劇本上沒有的臺詞,只要合適導演就不會打斷。
喬恩看向卡雅芙,他并不喜歡卡雅芙,甚至打從心底恐懼,他覺得這個女的不正常。
“喬恩吶,真是好久不見。”卡雅芙露出和善的笑容,嘴角上揚,但是卻很明顯的感受到她并不是單純的感到開心,而是為了“笑”而笑。
喬恩瑟縮了下。
兩人的節奏把握相當的好,無論是卡雅芙的笑容,還是喬恩隱藏在眼神中的恐懼,這兩種情緒的對撞一下子就把強弱給對比出。
馬丁沒想到自己一個走神的時間,竟然被修搶了那么多的鏡頭,他極力克制住自己臉上的猙獰,想要化解這份尷尬,但是眼前的氣氛又過于和諧,要是他做的不好,很容易被導演開炮。
他想了會兒,看到一旁坐著的多蘭,眼神一下子亮了。
馬丁飾演的希伯來走上前,面色難看,他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對卡雅芙會出現在這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難道卡雅芙不該在療養院里嗎?是誰把她放出來的?
“多蘭?為什么你會在這?”希伯來走上前才看到一旁坐著看書的多蘭,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邀請函,語氣有點怪:“是你們邀請我們來到?”
他說這話時目光一直看著微笑的卡雅芙。
滿是防備。
葉疏言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被人當做踏板,實際上他確實不在意,當其他演員混亂的吵成了一團,被排斥在話題中心的人反而更好找機會把自己暴露出。
雖然馬丁是為了自己,但實際上他也為葉疏言增加了曝光度。
葉疏言飾演的多蘭露出笑容,視線微妙的劃過三人組,薄涼的嘆息了一聲,合上書。
“真是愚蠢的哥哥。”卡雅芙放下紅茶,搶過節拍,語氣淡淡,充滿嘲諷,余光順勢掃了眼葉疏言,表情十分欠揍。
被打斷發揮的葉疏言默默忍住。
希伯來對她的語氣可以說是習以為常,他盯著卡雅芙的目光中透著某種驚訝,像是重新認識了她一般。
畢竟卡雅芙這個女人,在他們心底就是一個被驕縱壞了的小姑娘,冷漠、怪異甚至有些令人惡心。
“你為什么在這?”希伯來也不想再搭理卡雅芙這個神經病,她就像個瘋子,看誰都不順眼,這一點像極了他們的母親。
就像是惡犬,見誰咬誰,咬住就不松口。
多蘭抬頭,看上去一如既往的謙遜:“卡雅芙小姐正式雇傭了我,幫助雇主是偵探的工作之一。”
他用一種微妙的笑容看向希伯來,“說起來希伯來先生也是我的前任雇主呢。”
希伯來緊張了一下,畢竟他之前讓對方調查的東西…有些微妙。
氣氛逐漸僵硬起來,喬恩站起身打了個圓場:“大家要不都坐下?其實我還是蠻好奇,這個邀請函是誰發的?”
卡雅芙的嘴角笑意更深。
多蘭的目光透出一些有趣的情緒,神色緩慢的掃過所有人的臉,像是準備記住什么一般。
就在幾人面面相覷時,客廳中央放著的大鐘響了,布谷鳥的聲音出現,“布谷布谷”這樣叫著,并且還有擺鐘搖擺的聲音。
大家都被嚇了一跳,目光刷的下聚集到那個鐘上。
這種聲音實在是讓人耳熟,幾乎用不著回憶,貫穿了他們大半人生的奇妙聲音,蘇珊女士喜歡用這樣的鬧鐘聲,所以他們也時常聽見。
讓人瞬間有種記憶回籠的感覺。
除了多蘭,多蘭的眼神中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絲恍然,和其他幾人的震驚形成對比。
“下午好,小姐先生們,夫人有請——”穿著燕尾服的男人出現。
卡雅芙起身,率先跟著離開,多蘭起身跟上,不明所以的喬恩與希伯來對視一眼。
螺旋狀的樓梯,雕欄玉砌,二樓都是用大理石鋪砌,墻面上掛著壁花,看不清人臉的女人肖像畫,或者是背影,很奇怪并且充滿了怪異。
這些女人看上去又似乎有些眼熟,但細細想來又不確定到底是誰。
男人在前面帶路,絲毫不準備解釋什么。
“你要帶我們去哪里?”希伯來皺著眉,看著幽深的走廊語氣不快的問道,若不是邀請信里那張巨額支票,他是絕對不會來的!
但他的公司依舊缺少資金,倘若湊不齊,他只能申請破產,這讓好不容易擺脫了母親控制的希伯來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所以他來了,為了那一大筆的錢。
他用余光看了眼卡雅芙和喬恩,他不知道他們倆是否也是得到支票才來,但他確信,他們倆一定得到了好處,就像他一樣。
比貧窮更可怕的是你經歷過富有,再重新一無所有。
“請您稍安勿躁,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男人回過頭禮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