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求生第二天晚上,費勒吃著巧克力棒,百般無聊的翹著二郎腿,看著顯示屏。
“好困啊,夜班就是麻煩。”他嘀咕了一句準備起身去倒杯咖啡。
“滋啦”
顯示屏忽然陷入全黑。
“怎么了?”
“怎么黑了?”
“是誰按到關機鍵了?傻逼吧!”
叫罵聲剛響起,屏幕又一次亮了起來。
這次所有人的手都舉在半空。
“不是我干的。”
“也不是我。”
“我拿著咖啡,沒手。”
幾人默契的對視一眼,又重新看向顯示屏。
雪花過后出現一排字:這里歸我所管。
字閃現了幾秒鐘,節目組的監視器再一次被黑,所有的屏幕成了雪花屏。
費勒眼疾手快,立刻按下暫停鍵,結果顯而易見,并沒有任何作用,所有的鍵盤全部失控,他們不僅失去了對于小島的掌控,連最基本的探知都全無,又試了幾下,屏幕依舊是滋啦滋啦的雪花屏,費勒本就有些心虛,這時候更是不敢自己做主,連夜打了電話催來了導演。
“發生了什么?”花了十幾分鐘就趕到的導演一進門,屏幕上的雪花屏又發出一聲急促而尖銳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男人?也可能是女人。
帶著面具和頭套,完全看不出對方的性別。
“這是怎么回事?黑客入侵?”導演沖上前去不停的按退出鍵,毫無反應,屏幕中的男人依舊還在。
另一位被導演推開的同事弱弱的說道:“要不,把電線拔了?”
這又不是拍電影,總不可能電線拔了這男人還在吧?他的話得到導演的怒瞪。
“蠢貨,你以為看不到他,他就不存在嗎!”
“這是恐怖襲擊嗎?”
“恐怖襲擊,襲擊我們做什么?”
“那群瘋子根本毫無理智可言!”
幾位工作人員討論開,唯二自覺是知曉內情的導演和費勒對視一眼,有一種不大好的感覺。
接下去,我說的每一句話,請你們務必記住。
一行英文浮現在人臉下方。
“別管這家伙,去報警,快去!”導演唾罵了聲:“老子就不信還有人敢在我的地方撒野,到時候把這人找出來,把他的頭擰下來種花。”
他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狠話,顯然是被氣狠了。
這個節目讓他一躍成為電視臺的頂梁柱,這次還邀請到風頭正火的女星,他說什么也不會讓別人來搞這節目,短短一瞬間,他的腦子里已經閃過無數名字,想要搞他的人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真正有本事弄死他的還真沒幾個。
是安東尼奧利?還是薩卡貝斯?這些人都是最近和他鬧過矛盾的。
工作人員聳了聳肩,拿起電話準備報警,說實話,節目組和警察有聯系這件事情一旦被爆出,對他們節目組絕對又是一次暴擊,一般來說導演并不會樂意報警。
導演其實本意并不準備報警,他是懷疑這個地方有內鬼,或者是被人裝了錄音器,他不過是準備詐詐對方,屏幕上的畫面一轉,那個帶著頭套的人臉消失,畫面成了一棟佇立在富人區的三層別墅。
“這是哪兒?”其他人被這變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報警的員工正準備按下最后一個按鍵。
“等!停下!混蛋我讓你停下!”導演以肥壯油膩的身軀速度飛快的拍下對方的手,按掉電話。
就在此時,屏幕中的畫面仿佛被人按下了播放鍵,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鳥叫聲,整個畫面鮮活起來。
漂亮的三層別墅,大門被打開,穿著藍色海軍服的小男孩被長相溫柔的女人牽出來,他略有些胖嘟嘟的,眉眼看著很是讓人眼熟,他抬頭向女人問道:“爸爸什么時候回來?”
金發女人溫柔的笑了下:“再過段時間吧。”
所有的工作人員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自家的導演,這個小男孩看上去和導演起碼八分像,重點來了,導演他應該并沒有孩子,因為對外他和他的妻子都說自己是丁克一族,就是不要孩子的夫妻。
同理可證,這位在外人看來和妻子情深伉儷的男人實際上在外也養了女人,并且連兒子都有七八歲的樣子。
上流社會真是讓人想不明白啊。
導演憤怒的像個被踩了尾巴的貓:“混蛋!今天的事我要是在外面聽到一點風聲,你們就等著破產吧!”他惡狠狠的沖著無辜的員工吼道。
費勒只覺得心底涌起一陣無奈,這個時候與其擔心自己人設崩塌,倒不如想想那個人到底準備做什么啊!
如果不按照我說的,這個小男孩的性命…
畫面一黑,成了屠宰場的運作畫面,一頭頭待宰的小羊羔正哀鳴的,透著鋒利感的銳刀高舉著,搖搖欲墜,像是隨時會從上面掉下來,切斷那可憐雪白的脖子。
沉重感蔓延開,員工默默地注視著地板。
像牛一樣粗壯的喘息聲響起,雙目赤紅的導演死死的盯著屏幕。
所有人不得跨入小島不準報警必要時按照我說的做節目提前播出 三點要求說完,畫面再次回到帶著頭套的男人身上,這次他還舉著一個白色的牌子,上面用著紅色的油漆寫到“殺死你們,孤島逃亡”
這個畫面大概停頓了三秒,畫面再一次變成正常情況,屏幕前幾位參與人員正坐在篝火前開始守夜,一旁是搭建了一半的帳篷,已經有了大概的輪廓,其中細節還是非常粗糙。
吉米的腳也已經被安吉進行緊急處理過,走路勉強能行。
費勒看著屏幕內的一行人,扯了扯嘴角:“他們是所有參加節目的嘉賓中,最和諧的一組吧?給觀眾們來點刺激也好,對吧。”
當然他干澀的話語沒能得到其他人的贊同。
他喃喃的想要再說點什么,最后張了張嘴,任何聲音都發不出來。
導演黑著一張臉,即使在場的人想要報警,面對他那張陰沉的面孔,報警的話也說不出口。
過了許久,他粗聲到:“不準報警!在座的所有人不準說出去,封口費一萬!繼續監看,之前的視頻送到我辦公室,我開始剪輯。”
“費勒跟我出來。”他叫出費勒,兩人一前一后的離開監控室。
屋內瞬間陷入的一片死寂,另外兩位工作人員沉默對視一眼,用著不太美妙的語氣自嘲道:“哦吼,一萬,多么高的封口費。”
“你覺得這事是真的嗎?”
“導演那么輕易就認慫?不像啊。”
“這事該不會真是什么恐怖襲擊吧?”
“我覺得有點像。”
兩人還想再說什么,門再次被打開,費勒的表情可怕的厲害,他一言不發的坐回位置上,拿起一旁還沒加糖的純黑咖啡喝了一大口。
“繼續看吧。”他沉默片刻后開口道。
暫時對劇組里的混亂一無所知的一行人,正躺在營地搭建好一半的帳篷里休息,身心疲憊再加上沒有攝入足夠的食物,讓他們在睡夢中也緊皺著眉頭。
現在守夜的是安吉和葉疏言,因為吉米受傷,守夜的工作就干脆輪空,一同輪空的還有伊麗莎白。
葉疏言有個習慣,在晚上并不喜歡說話,而安吉不知道是不是大晚上閑著無聊還是怎么回事,廢話特別多。
“你看,已經后半夜了,煩悶的氣息還沒散去,說明明天將會下雨,希望別是場大雨,到時候不僅躲雨麻煩,找吃的也不好找。”安吉即使守夜也沒停下手中的工作,把藤蔓芯互相搓在一起,弄得堅固些,然后拿來編織東西。
就像是華夏老藝人會編織竹籃一樣,安吉也能利用這些東西編織一些器具。
“你這手藝真厲害。”
看到一個圓形器具在他手下慢慢成形,葉疏言真心實意的感嘆道。
安吉用牙咬住一頭,手指靈活的打了個結,臉色露出害羞的情緒:“之前喜歡一個人野外求生,學會了許多奇怪的技能,然后再回到社會就覺得不自在,過不了多久又想要往深山老林里跑。”
葉疏言肅然起敬,畢竟他可是那種拿著手機就能在床上躺一天的人,實在不理解深山老林的求生有什么樂趣。
安吉似乎格外喜歡葉疏言,再加上夜深人靜,感情難免充沛些,他忍不住開口:“雖然我和人打交道不多,但是我看人特別準,這里面的幾個人你別看都挺好相處的,實際上也只有那個洛馬能處一處。”
洛馬?葉疏言沒想到這一群人中,竟然是那個兇神惡煞,動不動就拿刀子的洛馬得到了安吉的最高評價。
看懂葉疏言不太相信的目光,安吉搖搖頭:“那個伊麗莎白人不行,自私自利,那個吉米看上去好像開朗大方,但是小心思特別多,他今天摔倒的地方實際上根本不會摔下去,他是故意的,我看到他左腳拌右腳了。”
也知道這是背后說人壞話,安吉的聲音放的特別輕,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而且那家伙有點怪,他帶的那些衣服都是迷彩服。”
葉疏言安靜的聽著,沒發表意見,倒是問起了波本:“那你覺得波本怎么樣?”
“波本啊,我之前聽說過他。”安吉正在打結,他的籮筐差不多成型了,“他是一家私人醫院的坐診醫生。”
在美帝,醫生這個職業是當之無愧的金領行業,屬于上層社會,而私人醫院的醫生一年收入更是不菲,難以想象穿著樸素的波本竟然是私人醫院的坐診醫生。
“不過他這個人的私生活不大好,經常和護士還有病人搞在一起。”這種事安吉為什么會知道?葉疏言表示疑惑,安吉似乎也看出她的困惑,扯了扯嘴角。
“我是在我女兒的手機通訊錄里發現了他。”
其他的話自然不言而喻,葉疏言同情的看了對方一眼,真心佩服這位老父親面對采了自家白菜的豬還能和顏悅色。
接下去便是一夜無話。
荒野求生第三天,很幸運暴雨并沒有降臨,但是起了大霧。
整個林間都被晨霧包裹,非常濃厚的霧氣,夸張一點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因為霧氣太大,他們決定等霧散了再出去找食物。
吉米的腳還沒好,安吉和洛馬幫他做了個拐杖,拄著拐杖倒是能夠不用攙扶的行走。
“這么大的霧,要等到太陽出來才能散開了。”吉米開口道,視線稍遠的地方全被濃霧遮擋住,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自然也不適合現在出去。
“我想噓噓。”吉米忽然小聲說道。
大概是擔心對方的腳,波本客氣的詢問了句:“需要我扶你過去嗎?”
“不,不用。”他的臉紅了一大片,最晚讓人幫忙清洗身體已經很尷尬了,吉米堅決拒絕了對方的好意,自己拄著拐杖往后面的樹走去。
就在所有人準備繼續休息保存體力的時候,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通過擴音器傳來滋啦滋啦的聲音。
現在,你們所有人在這個島上要努力的逃亡。
“什么鬼?”伊麗莎白第一個喊道。
其他人也紛紛站起身,似乎是想找出聲音的來源。
聲音還在繼續著,毫無感情的機械音,經過變聲器的加持完全聽不出原音,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這是劇組的新活動嗎?”波本露出疑惑地表情,這個節目組收視率確實高,但在某些方面確實相當的喜歡惡搞參與者,其他人雖然一臉不解,但是情緒都相當淡定,大概是把這個節目當做了節目組的特別活動。
接下去的五天你們要在這座島上努力逃跑,你們是羊,獵人會殺死你們,你們要做的就是活過五天,五天后游戲結束,勝利的人將得到這座島的寶藏。
“這是新的游戲內容,聽上去很有趣。”波本發出感言。
洛馬不屑的嘖了聲,似乎是在嘲笑這個游戲的無聊。
第一條提示:羊中有狼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音落下,一陣槍響響起。
驚得一行人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真的是槍聲?
假的吧?其實是鞭炮之類的?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