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后是什么感覺?
大概就是現在這樣,頭痛的要死,腦子里像是有個蒼蠅一般在他耳邊一直嗡嗡嗡叫個不停在叫,他嫌煩,卻又懶得伸手。
腦袋一抽一抽的痛著,像是神經痛,四肢還酸軟的厲害。
四肢?萊昂納多總覺得自己好像沒了下半身的觸覺,又有些不確定,記憶呈現短暫性的空白。
粉刷一新的天花板,還有一個罩著電燈泡的花燈,四周的景色無比陌生,不過放在桌子旁邊的行李箱他倒是很眼熟,稍微想一下,這里大概是他們昨天臨時找的酒店。
萊昂納多躺在床上,整個眼,眼底布滿血絲,口干舌燥,像是一晚上沒睡覺過,腦子一片空白,他不想動彈,也動彈不起來,整個人直挺挺的躺著,像個曬干的咸魚。
“吱啦——”一聲輕響。
門被打開,聽到動靜的他動了動眼珠子,看清來人后僵硬的身體又重新放松下來。
葉疏言出現在門口,穿著厚睡衣,頭發也沒打理亂糟糟的披著,漂亮的小臉蛋此時沒有一絲情緒流露。
他看了眼床上挺尸的某人,那家伙睡了一晚上,臉色卻是憔悴無比,葉疏言倒是有點懷疑昨天到底是誰打架,誰被弄暈,怎么感覺這位睡了一晚上的家伙反而看著比他還憔悴。
葉疏言打了個哈欠,他才睡四個多小時,要不是怕萊昂納多醒來報警,他才懶得起床,一臉無所謂靠在門框旁雙手環胸,拖著懶散溫吞的尾音:“感覺怎么樣了?”
聲音倒是很清醒,清冷又干脆。
萊昂納多似乎是被他的聲音喚回了神,艱難的轉過腦袋,張了張嘴:“嗓子疼。”
腦子里浮現出亂七八糟的畫面,還有一張相當漂亮的美人臉,萊昂納多皺了皺眉,剛想繼續思考,身體的不適讓他回過神。
性感的低沉男音不復存在,變成了青春期男孩子發育的公鴨嗓,沙啞難聽。
“咦?只是嗓子疼?”葉疏言語氣有點驚訝,上上下下把床上的咸魚打量了一圈,單手摸了摸腮幫子,思考是不是昨天晚上去的太遲,萊昂納多被人打壞了腦袋。
不然怎么會只有嗓子疼呢?
記憶一點點歸攏,萊昂納多似乎又能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剛想換個姿勢,腿微微一動,密密麻麻的刺痛從大腿根部傳來,嚇得他立刻瞪大眼,這下子什么朦朧睡意都沒了。
“還有腿疼。”刺痛感連綿不斷的從下半身傳來,他不知道怎么,也沒辦法清楚感受到底是什么位置疼,只知道是腰以下,這個位置可是相當微妙啊。
萊昂納多心底咯噔一下,掙扎的想起身看看自己到底是傷在了哪里。
不知何時走到他床邊的葉疏言伸手,一把按住他躁動不安的上半身,把他強制性的按回床上。
瞬間息聲,動彈不得,萊昂納多老老實實的不再掙扎,生怕對方下手沒個分寸,這個小姑娘的手勁他在《泰塔尼克號》拍攝時就充分體驗過了。
“不要亂動,大腿傷了,其他沒事,剛換的藥,麻醉藥效應該過了。”葉疏言看到對方略有些驚恐的表情,像是想起什么,后知后覺又加了句:“放心,你沒被玷污。”
萊昂納多:“…”他現在只想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么。
葉疏言淡定的捧著本書坐在一旁看了起來。
再一次陷入沉思的萊昂納多腦子越發清晰,許多被他選擇性遺忘的片段快速浮現在腦海中,過了片刻,他驚訝的張大眼,語氣著急的問道:“那家伙沒對你做出什么吧?”
被打擾到的葉疏言目光稍稍從書頁上移開,落在萊昂納多那張英俊卻又帶著不少小傷口的臉頰上,這家伙是終于想起來了嗎?
目光重新移回書上:“嗯,沒事。”
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全部想起來的萊昂納多閉上眼,用胳膊擋住自己的臉,只覺得腦子更痛了。
事情還要從一天前說起。
電影拍攝一直不大順利,哈維吹毛求疵的毛病愈演愈烈,連尼古拉斯都被噴了幾次。
再加上圣誕節臨近,哈維終于腦子正常一回,劇組開始放假。
葉疏言和萊昂納多早就說好一起過圣誕節,兩人都是喜歡尋求刺激的人,一合計,就準備定飛機去科羅拉多大峽谷。
科羅拉多大峽谷位于美國亞利桑那州西北部,被稱之為“大峽谷國家主體公園”。
他們本來定的是當天晚上,結果去了機場才被告知機票已經售完,作為計劃通的萊昂納多拖著行李當機立斷的定了第二天下午。
他打算晚上帶小姑娘去酒吧玩。
被點亮了酒鬼屬性的葉疏言自然沒意見,不僅沒意見他還興致勃勃的提議去“pub”,這里要說明一下夜店和酒吧是兩種地方,而Pub是酒吧的一個分支,主要就是喝酒的,沒有唱歌跳舞純喝酒的酒吧。
“你能喝酒嗎?”萊昂納多也沒想到小姑娘會提議去pub,雖然他自己從十四歲就開始喝酒,十五六歲就跟著大男孩們一起偷偷溜進酒吧,不過當要去酒吧的成了未成年的小姑娘,萊昂納多內心有一點點心虛。
關于這一點,葉疏言十分不文雅的翻了個白眼:“在美帝十六歲就可以結婚,然而二十一歲才能飲酒,這個法律是不是有問題?”
在知道這條法律的時候,葉疏言三觀都快碎了,他媽的萬一有人十六歲結婚,難道婚禮現場大家一起喝果汁嗎?
萊昂納多顯然也知道這條法律,并且表情不太愉快的吐槽到:“你知道嗎,我距離21歲還差三個多月的時候,被人投訴飲酒,結果被罰在社區公共服務了八小時,太羞恥了,那時候我脖子上還掛著牌子,上面寫著:未成年不得喝酒,問題是我已經成年了!”
這件事顯然給他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他現在一想到社區公共服務,就想到那塊倒霉的牌子。
“…”所以制定這條法律的人是腦子有問題?話說這到底是誰提出的奇葩規矩。
葉疏言再次對美帝的領導人報以親切的腦子問候,腦子是個好東西,他希望人人都有。
“沒關系,以我的長相,美人會覺得我是個孩子。”葉疏言大言不慚道。
看到對方嘚瑟的模樣,萊昂納多把勸解的話全部咽下,腦子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眼珠轉動兩下,也不阻止葉疏言想去pub的心。
“行,那我們找個酒店把行李放下,我帶你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萊昂納多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感覺,葉疏言最近剛得了酒味,正是酒癮上來的時候,見他不阻止,表情頓時溫柔不少。
給喝酒的就是好人。
萊昂納多就拖著葉疏言開始了酒吧之旅,跟著滴車司機聊了一路,在到達酒店后順利知道了附近比較有名的幾個酒吧。
再去酒吧之前,萊昂納多還洗了澡噴了香水,清淡好聞的淡雅花香在他身上散發開。
用實力把“騷包”二字發揮的淋漓盡致,葉疏言盯著他梳得整整齊齊的棕色短發,再看看他煥然一新的打扮,默默地看了看自己扒拉兩下還亂糟糟的金色長發,十分認真的覺得,萊昂納多才應該是那個被穿越成女人的男人。
他輸了。
萊昂納多選了個比較出名的酒店,跟滴車司機報了個地址后就跟著葉疏言開始閑聊。
“只可惜托比不在。”去酒吧帶著一個不能喝酒的小姑娘,萊昂納多默默嘆了口氣,沒人一起喝酒去酒吧還有什么樂趣呢。
葉疏言像是看懂了他的表情,十分鎮定:“沒關系混進去我就陪你喝,不醉不休。”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下酒的滋味,雖然美帝的酒不夠帶勁,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葉疏言也不嫌棄。
對此萊昂納多只是用一種神秘的微笑看著他,并不開口反駁什么。
倒是在開車的司機大叔把兩人看了又看,表情有點不大對勁。
大概是以為這兩人都是未成年準備去酒吧偷偷Happy,這種事身為美帝人都經歷過,畢竟雖然法律規定21歲以前不能喝酒,但真正做到的估計沒有,只要沒被抓到,還不是隨自己瞎折騰。
酒吧并不遠,晚上的氣溫還是偏低,萊昂納多一下車就打了好幾個噴嚏,連忙裹緊自己的黑色風衣,對此穿著厚重羽絨服的葉疏言微笑的看著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萊昂納多。
下了車兩人順著街道走了大概四五分鐘,萊昂納多的鼻子都被凍的通紅。
“艷,把你的圍巾借我帶一下怎么樣?”被冷風吹得整個人都瑟瑟發抖的萊昂納多恬不知恥的問道,為了充分表現出自己的可憐,他故意睜著被凍的已經開始泛起眼淚的眸子看向對方。
精致的容貌,凍的通紅的高挺鼻梁,可憐兮兮的眼睛,這姿態確實能勾引起不少無辜少女的純純愛戀,起碼路上不少女孩以及頻頻回頭看向萊昂納多了。
比起整個人猶如小百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萊昂納多,全身穿的像個企鵝的葉疏言一看就很暖和,尤其對方還裹著圍巾,大半個臉都埋在圍巾下,挑剔的打量了一番萊昂納多,目光冷靜,在萊昂納多快要以為對方要把圍巾給自己的時候,葉疏言淡定開口。
“我以為你不怕冷。”
“我快凍死了。”他搓了搓手。
“那你干嘛不多穿衣服?”
萊昂納多頓了下,理直氣壯:“太多衣服不夠帥,阻礙我泡妞。”
“…”強大的理由。
葉疏言以一言難盡的表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你不覺得裹著圍巾妨礙你發揮?”
“…妨礙,但我冷。”
萊昂納多也只是說說而已,倒不是真的想要小姑娘的圍巾,不過冷還是真的冷,他都快凍的沒知覺了。
說話間,他們的目的地也終于到了。
葉疏言和萊昂納多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陸續進去,和屋外的冷冽寒風不同,站在門口都能感受到里面沸騰的熱氣,還能聞到一種淡淡的香味,混雜著香水酒水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味道。
穿越至今,也只有第一次進劇組和幾位主演一起去過一家情調非常不錯的正經酒吧,像這種夾雜勁爆歌舞的酒吧,別說是重生后,就是重生前他也從未涉及,葉疏言目光中不免帶上好奇。
“我選的好像不是這個酒吧。”走到門口萊昂納多似乎才反應過來不大對勁,他選的明明是純喝酒的Pub,怎么也不可能是這鬼畫面。
“沒什么區別,進去看看?”葉疏言其實不愛吵鬧的地方,不過來都來了,還是進去看卡再說 酒吧門口站著兩個男人,萊昂納多也冷得夠嗆,當然不會說換個酒吧之類的,走上前動作熟練的把自己的駕照遞了過去,對方看了看年齡,又疑惑地看了看萊昂納多的臉,有些遲疑的開口:“小鬼,你是不是偷偷拿了大人的卡?”
“噗”沒憋住的葉疏言瞬間笑噴。
徹底怒了的萊昂納多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成年了,22歲了!”
長的嫩,身高雖然有一米八,但是身材偏向于消瘦的萊昂納多總會被誤認為20歲以下,尤其他的臉還屬于充滿少年氣的感覺。
葉疏言忍住沒笑,事實上等輪到他的時候,他也笑不出來了。
“…你說什么?”葉疏言臉色淡定的微笑都無法繼續維持,嘴角忍不住抽動兩下,實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未滿十八,要么帶手鐲進去,要么乖乖回家睡覺。”
大概是因為葉疏言的身體長得好看,兩個保安還十分有禮貌的重復了一遍。
乖乖回家睡覺?
葉疏言的臉上徹底黑了下來,看到一旁偷笑的萊昂納多,悶聲悶氣道:“帶手鐲。”
這個手鐲是用來區分年齡段的,21歲以下想要進去必須帶著,進去之后也會有服務生隨時注意他們的動靜,不會讓他們喝酒,同時也不會允許他們點酒,帶酒精的甜點看濃度可以被允許吃一點,一旦被發現喝酒,那么就是扭送警局,來一場愛的談話。
帶上手鐲后,兩人被允許進入,葉疏言面無表情,他現在就想回酒店,不能喝酒的酒吧還能被當做是酒吧嗎?!
萊昂納多一進屋,暖氣吹散了寒氣,他徹底活了過來,精神相當不錯的把手勾搭在葉疏言脖子上,笑嘻嘻的開口:“你可以看著我喝。”
葉疏言聞言,對著他看了幾秒,緩緩露出迷人的微笑。
今晚喝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