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很長時間,以前的記憶很多已經模糊不清,而且剛才那支箭對我的身體多多少少造成一些影響。”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聽說他的身體被那支箭所傷,急聲說道:“要不要緊?”
“不用擔心,沒有太大問題。”
她臉上表情趨于緩和:“您忘記在暗黑世界的天堂之巔,泰瑞爾因為挑釁王上威嚴,被您固化了面部能量,成為暗黑世界里唯一的人面天使。”
“這樣啊…”
其實他很好奇泰瑞爾的臉為什么是黑人女性,不是白種人,黃種人,又或者阿凡達里的藍皮呢?
當然,他不會去問這種有失身份的問題,只能把它歸結于這具身體原主人的惡趣味了。
他伸出手,像剛才一樣捏住希爾瓦娜斯風行者的下巴,女妖之王的臉在他掌心是那樣精致而小巧。
“為了表彰你在這一萬年里的體貼與忠誠,賜你以后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稱呼本王‘你’的權力。”
“王上…”希爾瓦娜斯風行者猛地抬頭,激動情緒如一團炙熱火焰在她臉上漫開。
對于她來講,這樣的封賞遠比他摘下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送給她更加厚重。
王尚沒有說話,彎下腰伸出手臂。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像一只乖巧貓咪,握住他的拇指坐到王尚的手臂上,一臉幸福表情。
誰能想到令人恐懼的女妖之王,被遺忘者領袖,部落大酋長在這個世界成了墜入愛河的小女人。
王尚在心里嘆了口氣。再冷傲的女人,遇到一個眼神就能征服她的人王,也會從萬載玄冰變成一團溫柔火焰。
他直起腰的時候,莉亞波羅從旁邊走過來,已經恢復人形的她俯下身子,單膝跪地,恭迎諸魔大君回歸。
王尚看了看另一只手里拿的黃金弓,順勢交到莉婭手里,大步走向那尊象征身份與力量的猩紅王座。
這里是靜寂王庭,他佩戴罪惡王冠,端坐鮮血王座。
他是魔王之上,諸魔大君,深淵邪神,混亂天尊,萬惡之源頭…
他有許多稱號,每一個都來源于萬物的恐懼。
他回到座位上,對著臣服于地的莉婭說道:“它是你的了。”
它是指那把弓,以狩獵女神阿爾忒彌斯配弓為胎,空間寶石為綴飾,混入第九金屬在八卦爐里火煉七七四十九年而成的魔神挽歌。
專門用來射殺魔神之物現在卻落入魔神之手,王尚覺得那些自詡正義,要對惡徒實施裁決的守護者們看到,臉上表情一定很有趣。
莉婭聽到他的話先是愣住,繼而面露欣喜。雖然她的恐懼魔王形態不需要使用武器,但是在進入某些下級宇宙的時候必須維持莉婭形態,一把用來弒神的弓能夠為她帶來多大幫助可想而知。
“哼!”坐在王尚懷里,依偎在他胸口的希爾瓦娜斯風行者有些不爽。明明是莉婭做事不夠謹慎,引來正義天使泰瑞爾,險些害死他們的王,她非但沒有被追究責任,反而得到不錯的獎賞------雖說沒有她的獎勵好。
王尚把手從王座扶手拿開,輕輕攬住女精靈的腰。
“一定程度上講,沒有那支箭喚醒,我可能會沉睡更久,讓你承受更為漫長的孤單寂寞。”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沒有糾結他們的王怎么突然轉性,學會說情話了,把莉婭獲得獎勵的事情一下子拋到九霄云外,整個人俯在他的胸口:“孤高的王啊,為了你我愿意奉獻自己的一切。”
那邊莉婭也不示弱:“王上,莉婭愿意獻上自己的一切回報您的慷慨,懇求您把濃烈的精華灌滿我的身體。”
“呃…誒?”王尚的手動了動,又被他以大毅力壓下去。如果不是在這個世界,聽到上面那種讓人羞恥的話,最可能地反應就是恨不能把太陽穴揉一層皮下來了吧。
莉婭會說這種話么?
哦,不,現在附身那具軀殼的人是莉亞波羅,魔神顯然不會在意人類倫常觀念,她唯一的追求就是如何變得更強大,奉獻身體什么的,完全不會有心理負擔。
他心想強橫如莉亞波羅這樣的魔神,在遇到遠比自身強大的存在,也會收斂爪牙露出謙卑一面啊…
坐在他腿上的希爾瓦娜斯風行者從切實可見的小幸福里驚醒,對著莉婭投去充滿敵意的目光。
睡莉亞波羅什么的,聽起來很刺激,不過口味著實重了點。然而另一方面,王尚覺得作為超級反派,可以偶爾很溫柔,但是在任何時候,面對任何挑戰都不能退縮。
“我會把你搞壞的…”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往下瞄了一眼,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塞…塞不下…”
莉婭說道:“您說的對,現在的我還很弱小。當巴爾、墨菲斯托與阿茲莫丹走出深淵,安達利爾與彼列回歸王庭,督瑞爾獲得自由,七魔神重聚為一,必為尊貴的魔主奉上完美的肉體。”
王尚很無奈,心想堂堂暗黑破壞神怎么就跟獻出肉體這種事卯上了呢,不賣身能死啊!
“唔,這件事以后再說。現在我的記憶因為長久的沉睡變得模糊不清,有幾個問題迫切需要你們解答。”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回過神來,收拾一下潮濕的心情,等候王尚的問話。
“第一個問題…”
一段時間后,王尚結合從莉婭與希爾瓦娜斯風行者嘴里得到的信息與腦海的記憶碎片,總算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個較為完整的認知。
說起諸魔大君,混亂天尊,萬惡之源頭…這些稱號所代表的對象,還要從鴻蒙未分,天地未辟時說起。
在沒有時間與空間概念的能量海上,有一個高等奇點。
開始的時候它很穩定,內部能量處于平穩狀態,隨著時間的推移,奇點內部熵增程度越來越快,充盈的能量逐漸走向失衡。
這種失衡的最終結果是什么?以王尚的半吊子物理學常識來講就是新宇宙誕生。
但就像物理學領域對慣性的定義那樣------慣性是物體抵抗其運動狀態被改變的性質。在推動奇點走向崩潰的熵的對立面,有一個試圖維持能量平穩的負熵。
熵與負熵在奇點內部展開長久拉鋸。
依照常理,熵與負熵的對立結果要么繼續維持奇點存在,要么生成一場大爆炸,衍生出新宇宙。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未按照上述兩個可能發展。
高等奇點演變成了一個不完整的非閉合宇宙,聯通相鄰的低維次元,而奇點狀態下處于對抗的熵與負熵也由一種物理學定義演變成能量集合。
其中熵所代表的混亂能量集合就是泰瑞爾口中的魔王之上,諸魔大君------現在的王尚。
而負熵所代表的平衡能量集合就是莉婭口中守護圣堂的掌門人、秩序之光、諸圣之王、正義化身、至上賢者、傳奇導師------就像王尚一樣,他有很多稱號。
他們的對抗從孕育雙方的不完整宇宙(主宇宙)一直延伸到各個低維次元,形成了以魔君為首,寂靜王庭為根據地,以漫畫、游戲、小說、電影里的超級反派為骨干成員的破壞者聯盟。以及以圣王為首,守護圣堂為根據地,以漫畫、游戲、小說、電影里的超級英雄為骨干成員的守護者集團。
雙方因為相左的目標,各異的理念,不同的訴求,在主宇宙與低維次元進行了長達數萬年的戰爭。
這里的計量單位“年”,不同于王尚所在地球之“年”,換算一下的話,這里的一年約等于地球歷的十個年頭,可想而知這是一場多么持久的戰爭。
無數所謂的魔王與圣賢在這場戰爭中隕落,許多個低維次元湮滅于戰火。
戰爭進行到一萬年前,因為主宇宙并不完整,除去寂靜王庭、守護圣堂、圣平原、無主之地、以太空間、鏡世界…等區域外,更為廣大的區域由連接低維次元的空間隧道構成,可以說主宇宙是網絡形態。
換句話講,低維次元是主宇宙的基石,當它們因為英雄與反派的戰爭走向毀滅,主宇宙的建筑結構也隨之弱化,向著崩潰邁進。
注意到這一情況的諸魔大君與守護者領袖不約而同地改變戰爭策略,將戰場轉移到主宇宙相對堅固的區域,比如無主之地、以太空間…
因為少了來自低維世界的戰力支援,雙方能夠動用的人手也越來越少。
面對這種情況,魔君凝聚了以太空間的能量,將其投入寂靜王庭最下層孕育自身的地方,使其演化為一片混沌空間,用來復活陣亡魔將。當然,那需要一定程度的能量與時間。
這一行為不僅降低了寂靜王庭的防御力,也削弱了魔君自身戰力。
守護者一方抓住這個絕佳時機,在圣平原展開一場大會戰,以現在佛釋迦牟尼的死誘使魔君進入陷阱,而后圣王集合眾英雄之力重創了魔君。
雖然那場戰爭以破壞者一方落敗而告終,不過魔君逃回寂靜王庭前捏碎了罪惡王冠上的第四顆寶石與第五顆寶石,也就是漫威宇宙之心與普賢王如來的舍利子。
圣平原在魔君獻祭了宇宙之心與舍利子的力量下支離破碎,戰役中大大小小的英雄與反派被時空亂流吞噬,圣王為了保護自己人生受了魔君一拳,至此二人都受到不小的傷害。
戰役以兩敗俱傷的結果劃上休止符,魔君回到了寂靜王庭,端坐在鮮血王座陷入沉睡。
其實掰著手指算一算,破壞者聯盟的損失比較守護者集團要大的多。
魔君身受重傷,罪惡王冠的第四顆寶石與第五顆寶石碎裂,參加圣平原戰役的破壞者成員被時空亂流吞噬,整個寂靜王庭只下剩希爾瓦娜斯風行者一人。
守護者方面雖然首領同樣陷入沉睡,不過像泰瑞爾、留侯夫人、阿爾忒彌斯、雅典娜、二郎神楊戩、雷神托爾等一部分守護者在他的庇護下平安回歸守護圣堂,而神圣權杖也不像罪惡王冠一般本體受損。
魔君與圣王這一睡就是萬年之久,正是因為從自家首領身上了解到圣平原一役對雙方造成了多么沉重的傷害,所以泰瑞爾等人才認為集合現有資源打造一把弒神弓配合破魔箭足以要了魔君的命。
在王尚看來,英雄們的想法很對,確實為重傷難愈的魔君造成致命一擊,不過很遺憾,如果泰瑞爾早來幾百年,興許會是另一種結果。
自從能夠掌控這具軀殼的行動后,他一直很努力地去扮演魔君。從表面來看他的作為可圈可點,實際上心里慌得一逼。
就拿剛才按破昆侖鏡,驚走泰瑞爾那件事來說,他已經使出身體所剩大部分力量,畢竟被弒神箭擊中心臟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后把魔神挽歌賜給莉亞波羅看似賞賜,實為震懾。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不會背叛他,難保莉亞波羅在知道他的真實情況后不會背叛他。他可不相信魔神口口聲聲希望能給他生下優秀的后代,就是一種從身體到心靈的絕對臣服,要知道吃親生骨肉什么的…這貨可是有前科的。
所以說看似平穩的發展,他走的每一步都戰戰兢兢,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當然,難以否認的一點是,在握住希爾瓦娜斯風行者的小蠻腰的時候,他確有一瞬間的心猿意馬。
嗯,只是一瞬間。
魔君不好當啊…
“王上,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講不該講。”這時立在王座右側的莉婭出聲打斷冗長的沉默。
“講。”
“剛才那么好的機會,您為什么不直接殺死泰瑞爾呢?”
王尚聽完后皺起眉頭,這個問題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