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展開,顏文清在觀察人間百態。
他覺得這輛火車是人世間的縮影,上面形形色色人們的一舉一動對他入世學習有很大的幫助。
他的神識如同觸角那般擴散了出去,近幾個火車車廂發生了什么,他都可以感受到。
“你吼那么大聲干嘛?哎你態度能不能好一點!那你去找車管啊!”一位胖子在怒吼,這是有人發生了沖突在爭執。
“我們這個金猴皮鞋啊…”這是一個列車員在和一位穿著紅衣的老人推銷。
“大家好,我叫阿杰,大家都叫我杰哥。”戴著眼鏡的胖子與兩位略瘦的小年輕在交友。
煉藥對神識的要求是很高的,而顏文清身為圣丹峰的圣子神識自然是很強的,每個人交談的神色,動作,他都可以觀察地一清二楚,他慢慢地揣摩著。
“什么,這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緊接著他捕捉到了一條某人的心語,他因為這詭異的語氣一愣,緊接著就聽到了一則廣播。
“下面插播一則緊急通知,請持有行醫資格證的醫生前往九號車廂,一位乘客突發疾病需要救助,重復一遍,請持有行醫資格證的醫生前往九號車廂,一位乘客突發疾病需要救助,”
這讓顏文清感到詫異,難道火車上就沒有專門的醫療人員嗎?治療還需要找乘客來客串?
“什么鬼,火車上的醫生死完了?”夏淵摘掉了自己的耳機,委婉地發出了自己的疑惑,“這種事情我還沒經歷過哎,我去看看熱鬧,師姐師兄你們在這看看行李吧。”說完他跳下床穿好鞋,一溜煙地奔向九號車廂。
“我也想去看啊…”顏文清郁悶道,他的神識無法延伸那么長。
“不對勁。”上鋪的修羽美眸閃動,如玉的小腿在床外晃蕩著。
“恩?”
“我覺得,剛才夏淵師弟他…有點緊張…”修羽道。
“緊張?你是不是把緊張和興奮搞混了?”顏文清不信,在他眼里夏淵可謂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一列火車上還能有讓他緊張的事情?再說了剛才他那樣子真像是去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就是一種直覺吧。”修羽說道,然后她心中一動,趁著夏淵不在這里,趕快跟顏文清分享了一下自己剛剛的猜測,顏文清覺得很不靠譜,覺得師妹開始感情用事了,開始對夏淵的那些舉動進行美化,兩人開始爭論。
而夏淵此時全身冷汗都出來了。
厄難光環剛才再度不安生地顫動了一下,要出事了!這個頻率是不是太高了一點啊!無面魔君從現在還在冷卻時間中,自己能用的分身就只有小骨龍了,但直接讓它進化真的大丈夫嗎?
不對,冷靜,現在厄難光環已經被封印了,這么點波動應該不成問題。夏淵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遠超顏文清的神識開始掃視整列火車…九號車廂里的一切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他呆在了原地,楞了三秒,打開地圖和手機看了看,恩,自己的確是在華夏境內,這也的確是華夏的火車…那這種行為這會不會太猖狂了點!他差點以為這是墨西哥!
就在他開始考慮是不是該控制力度的時候,一個女孩突然撞在他背后,然后連忙說了一聲對不起,接著邁著無比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但夏淵立刻拉住了她。
“哎?”女孩詫異地轉身。
入目的是一張很漂亮的瓜子臉,大眼很有靈性,長發柔順,這顯然是一位大美人,窈窕的身形,精致的五官,顯然是一位大美人,但去過多個西方國家,身經百戰的夏淵對色誘這種東西有很大的抗性,真正令他在意的是這個人的身份。
“黃哈依依是吧?如果是的話給我看一眼你的身份證,這取決于我一會會不會管你的死活。”夏淵說話很直接,他開始把自己偽裝成一個鋼鐵直男。
“你…誰呀!”黃哈依依震驚了,心想這人是不是有病。
“行,你看看這個。”夏淵手上憑空出現一套白色的長衫,然后手腳麻利地穿好,再戴上一枚純金的勛章,接著對滿眼震驚的黃哈依依不帶說,“現在給你五秒鐘的時間,也是你最后一次機會,認出我是什么人就組織一下你的語言語氣,然后拿出你的身份證。”
他的語速很快,因為很急切,九號車廂里那幾個人的實力他看過了,對他來說就是雜魚中的雜魚,自己打他們就跟玩一樣,但這些人垃圾絕對不至于觸發厄難光環,一定還有其他什么事情要發生。
“您是,道盟的大人嗎?這是我的身份證。”黃哈依依手忙腳亂地從一個粉色的錢包取出了身份證,這讓夏淵驚訝她還挺有少女心的。
但更驚訝的是黃哈依依,因為家庭的原因,她認出了那身衣服代表著什么!那是道盟的制服!而那枚金色勛章上“道”字下面的“一”則說明了他在道盟中的階級排名,他是黃級第一的存在!
道盟的戰袍說明他是一名修士,而黃級第一的排名證明他是一位實力不俗的修士!這馬上就要到玄級了哎!他很可能比自己的爸爸還要厲害!想明白這一點的黃哈依依再沒有半點不滿的情緒,在她看來這是正常的,有強大實力的人傲一點奇怪一點才是正常的。
“唔,的確是你。”夏淵將她的身份證遞了回去。
“那個,是,出了什么問題嗎?”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恭敬一點。
“不用太緊張,我和你父親的同事是拍檔,火車上的確有點問題,那列九號車廂,是個陷阱,里面沒有什么病人,只有殺人狂魔。”如果拋開她的特殊身份,夏淵一定會用輕佻的語氣逗一逗這個美少女,然后要個聯系方式想著以后有機會約個一發。
但他是不吃窩邊草的,所以對修羽和黃哈依依的時候都盡量讓自己正經一些,以免風評被害,實際上足控的夏淵看著修羽的那雙玉足已經忍了好久了…但還是要忍下去!
“陷阱?殺人狂魔?!”黃哈依依震驚卻深信不疑。
“恩,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立刻掉頭回去坐好,離開這個事件,有我在幾下就能讓那些暴徒橫死當場,另一個選擇是相信我的實力可以保護你,然后跟上去開開眼界,順便印證一下我的猜測,不過既然你看到了我的排名,也能知道我是誰了吧。”夏淵笑道。
“不知道…”黃哈依依弱弱地說。
“什么…你網都上到哪里去了!連黃級第一的我是誰都不清楚嗎?還是說你和大多數人一樣看道盟的排名忽略了最下面的黃級?真是的,要不是為了守在黃級的第一位不讓一些雜魚進入玄級,我說不定早都升到天級去了。”夏淵撓了撓頭,“總之,快選吧。”
“我要去看真相!”少女的好奇心被激發!
“行,那我們走。”夏淵讓自己看起來雷厲風行,以免顯露本性,然后一邊交代,一邊和她閑聊。
“一會你直接進去就可以了,我會在你身后進行護衛,不用緊張,因為里面的一切我都用神識測出來了。”
“好厲害!比我父親厲害多了!”
“不至于不至于,我們兩個應該半斤八兩。”夏淵少有地謙遜了一下,實際上心想卻傲氣地想著的確是半斤八兩,他半斤廢鐵我八兩黃金,然后問了一句:“為什么要去呢,是因為不去會被事后追究責任嗎?”
“不,不去沒事,去了之后反而才要被追究責任。”
“啊,怎么說?”夏淵很驚訝。
“因為那里的乘務員絕對會全程開行車記錄儀對我的治療進行記錄。記錄您知道吧,就是錄像。如果那個病人給治療出了什么問題,他的家屬可能會拿這個找我算賬哎!我也才剛實習,沒法保證自己的手法不會出現錯誤。”
“那你一開始為什么還要去?是因為父親的教導嗎?”
“父親的教導?他哪有時間教我啊。”黃哈依依翻了翻白眼,“因為壓不下自己的良心啊,對了,如果您是我,會一定的醫療技術,也真的有病人出事,您會去救嗎?”
“不會,在我看來,除了和我有關系的人,其他人對我而言就和游戲里的那些NPC一樣,死活和我有什么關系?”夏淵一臉無所謂地說道,“這種可能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才不去做。”
黃哈依依聽著這些話,愣住了。在她看來道盟的人是心懷天下蒼生的修士,所以夏淵才會拉住自己并且要去懲惡揚善,但這番話聽起來…
“啊,果然我這個三觀正常人連理解都不能理解嗎?算了,求同存異吧,別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我,我們這又不是真的要去救病人,病人如果用法律碰瓷對我來說有一定麻煩,而如果是窮兇惡極的犯人要來碰瓷,我一拳打爛他的頭就可以了。”夏淵笑瞇瞇地說道。
“哦…哦…”黃哈依依只得點頭。
轉眼他們就到了八號車廂,這里空無一人,看來是被清場了。
“直接進去吧。”說完夏淵就消失了,黃哈依依硬著頭皮,到了這個時候她害怕了起來,心底開始斗爭,也有了點退縮的意思。因為根據夏淵之前的話語,里面是一群暴徒哎!
她想著是不是要和老爸打個電話說明下情況說明的…但想了想還是沒有付出實踐,擔心夏淵會笑她,狠著心便直接打開了大門。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問我為什么,身邊有大神。
迎接她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鷹爪一樣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那恐怖的殺氣讓她雞皮疙瘩豎起,撲面而來的血腥味更讓她花容失色。
但夏淵很快憑空出現,他按住了那只手臂,看著愣在原地的黑衣人自語道,“果然你們的目標是綁架她嗎?呵。”
而黃哈依依終于看清了九號車廂里的情況,這讓她差點嘔吐出來。
她不是沒有看過死人,也不是沒見過人被殺死,但猙獰的死相和慘烈的殺人手法都讓她震驚,都死了!無論是本該記錄的列車長,還是兩位女性乘務員,亦或者是四位乘客以及兩位和她一樣準備來救助病人的醫生都倒在血泊中,有的喉嚨被割裂,有的死不瞑目,完全是一場屠殺。
而兇手是兩位黑衣人,他們和柯南里黑衣組織的成員一樣,戴著墨鏡,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再加上一胖一瘦的身形,讓夏淵差點以為是琴酒和伏特加穿越世界過來殺人了。
“嘖,除了你居然還有其他醫生過來,我還以為就你這種純真的小女孩會做這種不利己的事情呢,看來他們是真正有醫者仁心的好人吶,死在這里,有點可惜。”夏淵感慨了一句。
“你是什么人?!”被夏淵抓住的稍胖的黑衣人問道,他心中很震驚,他使出全力也無法撼動這個人一只手的控制,修士對于凡人之間的差距是巨大的,這說明這個人也是個修士,而且肉身強度遠超他。
“一個路過的道盟修士罷了。”夏淵一腳把他踢開,道盟制服的衣擺隨著他的大動作揚起,龐大的力量讓他覺得的胸口剛才被攻城錘砸了一下。
“沒事吧。”夏淵蹲下身子安撫同樣跪在地上,極力想要遏制自己嘔吐的黃哈依依,這幾天他一直都挺展現著自己少有的溫柔,畢竟厄難光環這個東西已經很難困擾他了,而且遇到的都是應該幫助的人。
“沒事…”黃哈依依的聲音帶著哭腔。
“放心,就沖我是道盟的人,這些家伙也該被繩之以法。”夏淵站了起來,他摘下了眼鏡,黑色的瞳孔逐漸泛起紫意,金色的勛章在太陽下閃爍著光芒,本來無暇的白袍上出現了一些泛著光彩的紋路,那是道紋,這件算得上法器的戰袍被激活了。
這樣看過去,夏淵削瘦的身形仿佛一件被白色戰旗裹著的長槍,被那雙紫色眼睛盯著的兩位兇徒心中泛起寒意,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可眼下因另一尊惡魔心驚膽戰。
他們不愿意相信一趟輕松的任務居然會遇到這種存在,道盟黃級第一,那個人是誰他們太清楚了,那是比他們更恐怖的魔鬼,一個曾經在倫敦制造“S級災害”的死神。
“我開始相信報應了…”有人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