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抬頭。
趙王受天子詔,前往益州,視察民情,體察民意,傾聽民聲,以昭示皇恩,天子關懷。
專機抵達益州軍用機場。
徐明儀帶領首府全體官員,機場相迎,以示隆重。
“見過趙王殿下。”
徐明儀恭聲道,余者官員一應如此。
趙王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但身形卻有些寬厚,這是好聽的說法,直白點,就是胖。
胖乎乎的臉蛋,胖乎乎的身材。
一笑起來,胖乎乎的臉蛋都皺成了一團,甚是喜感。
“徐將軍,有勞了。”
趙王笑吟吟的說道。
“哪里,應有之意!”徐明儀客氣道:“殿下,宴席以備,還請移步!”
趙王含笑點頭。
一行人離開機場,沿途都有部隊戒嚴封鎖。
很快,就抵達了宴席之地。
“徐將軍,本王來此,是受皇兄之命而來。這場宴席吃得,但后續的事情,還請徐將軍多多配合。”
酒過三巡,趙王胖乎乎的臉上,有點發紅。
“自當如此。”
幾日后。
“尚為,我們這位趙王殿下,最近怎么樣了。”
府邸,徐明儀問道。
趙尚為嘖了一聲,道:“說來也是奇了,這位養尊處優的趙王,竟然連日下鄉鎮,走村落,真有點代天子昭示皇恩的意思?”
“他問了些什么?說了些什么?”徐明儀問道。
“沒問什么,沒說什么。”趙尚為道:“說是走個過場,但也沒必要如此,不是過場,他問的與說的,也沒什么重要的。”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
徐明儀無意識的敲打著手指,突然道:“尚為,加派一個營保護趙王,同時命令一個團待命。”
“主公是想到了什么?”趙尚為驚訝道。
“趙王如果在此期間遇刺,我益州該當如何?”徐明儀停下敲打的手指,正色道。
趙尚為太陽穴一跳,道:“沒人敢吧?”
“為何不敢?”徐明儀反問道:“今時不同往日,益州局勢本就危如累卵,就差一點火星,轟然炸開。”
“他趙王如何就不能是這火星?”
“而且,趙王來的時候,太蹊蹺了。”
“正月不來,二月來?”
“這有什么意義?”
徐明儀說著,越發覺得問題的嚴重性,“快,立即派人,接回趙王,如有必要,強行帶回來。”
“好!”
趙尚為快步離去,徐明儀看著椅子,仰頭閉眼思索。
他之前也沒想到這些,雖然皇權旁落,各家聽調不聽宣。
但明面上,尊奉天子的姿態,還是做得足足的。
趙王的身份,是當今天子的哥哥,雖不是一母同出,但他是先帝長子,地位尊崇無比。
誰也不會,也不敢對他有什么圖謀不軌。
如果他但有叵測,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各家爭相打著為趙王的旗號,群起而攻之,沒人能擋得住。
正是因此,趙王在這個時機出現在益州,如果有什么不測,那么…。
嗒嗒!
一陣腳步聲傳來,徐明儀睜開眼睛,是趙尚為。
他驀地升騰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主公,趙王遇刺,下落不明。”
啪嗒!
徐明儀癱倒在椅子上。
清風鎮。
趙王儀仗,正在緩緩的離開。
道路兩旁擠滿的人群。
趙王搖下車窗,不斷的揮手回應。
儀仗隊伍,是由趙王衛隊以及儀仗隊伍組成,外加徐明儀派來的一個連。
加起來有五六百人。
儀仗車隊駛出小鎮后,行駛一段距離,就會轉向高速。
“殿下,今日行程結束后,下一個地方,是劉灘鎮。”侍從長說道。
“嗯!”
趙王閉著眼睛,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道:“我讓你探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殿下,極有可能。”侍從長如實回道。
趙王睜開眼睛,胖乎乎的臉上,沒了喜感,閃過一絲嘲弄。
“我那天子弟弟,還真是夠狠的啊。”
“殿下,我們當適當的減少出行,以免…。”
“可能嗎?”趙王問了一句,侍從長默言。
“至少要徐明儀增派保護的力量。”沉默半響后,侍從長說道。
趙王看著外面倒退的景色,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他要是意識到,就不會只派一個連了。”
滋啦!
急剎車。
趙王身體陡然往前一撲,好在侍從長反應極快,及時摁住了趙王的身體。
“怎么回事?”
侍從長冷聲道。
“來了!”
趙王紅潤的臉色,慘白起來。
“殿下…!”侍從長憂心的喊了一聲。
這時,前方傳來砰砰的槍聲,隨即越發猛烈起來。
趙王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
“下車!”
“侍衛隊,立即保護殿下!”
侍從長下車就看到,前方的車隊,已經有不少尸體躺在了車旁。
是徐明儀的部隊,他們一個連走在最前邊。
他帶著侍衛隊,保護著趙王往后撤。
襲擊部隊,攻擊力度很猛。
前方的一個連沒有撐多久,侍衛隊就與對方交火了。
“殿下,對方屏蔽了信號,我們無法呼叫援軍。”
“對方是什么身份?”
“穿著徐明儀軍的軍裝。”
“絕對不是徐明儀的。”
趙王一口咬定。
侍從長苦笑,這不是明擺著的嘛。
“你們兩個,帶著殿下朝西邊走,我們掩護…。”
侍從長明白,再待下去,極有可能被包圍的,所以當機立斷。
至于回清風鎮,那是自投羅網。
“是!”
“李虎…!”
趙王張了張嘴巴。
“殿下保重!”
說完,幾個侍衛帶著趙王離開,李虎則是帶著衛隊的人,阻擊襲擊部隊,爭取時間。
“呼呼!”
趙王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感覺肺部灼燒得痛。
每呼吸一口氣,都跟刀子刮一般。
他身邊的十幾個護衛,現在只剩下四個了。
“殿下,堅持一下,馬上,我們就能擺脫追兵了。”
后面,是幾個兄弟為了吸引敵人,開槍的聲音。
趙王感覺雙腿沉重無比,幾乎完全是靠著本能在行走。
日落,夜色降臨。
趙王坐在后座上沉睡過去,四個護衛則是小聲的商討著。
而國內在趙王遇刺的消息傳出。
已經徹底的炸鍋了。
網上輿論紛紛,天子更是下詔,令益州徹查,一日內找出兇手,讓徐明儀就趙王遇刺給全體國民交代。
同時,各州發聲眼里聲討發聲益州的事情。
指責徐明儀保護不力,或有自導自演。
同時表示,如不能給予滿意的答復,給全體國民滿意的交代,不排除出兵的可能性。
在各方的壓力下,徐明儀焦頭爛額。
連續召開新聞發布會,就現場畫面說明,絕不是他自導自演。
但各方都不買賬,緊盯著一天的時間。
一天時間,徐明儀哪里能找出兇手?
更何況趙王現在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一日過去。
天子再次下詔,由兵部,刑部、大理寺等幾大部門,組成調查團,親自前往益州調查。
而這個時候,徐明儀卻出了,外界看似昏招的舉動。
拒絕調查團的入駐。
因此,勃然大怒的天子,勒令內閣下令,剝奪了徐明儀所有的官職,軍職。
地方對此莫不贊同。
但天子指派朝廷挑選益州牧更任人選。
地方就不感冒了。
沒人出聲,也沒人認。
更別說,徐明儀雖然沒有官面身份,但他還掌控著大量的部隊。
朝廷的意圖,胎死腹中。
二月走,三月來。
徐明儀就趙王遇刺之事,久久沒有新消息。
三月初三,涼州軍在董禪城的指示下,打著調查趙王遇刺一事的旗號,自秦威郡出兵,直指益州首府。
無獨有偶。
雍州、南州、西都州,三州也是如此。
益州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