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萱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隨后轉頭朝著沈峰問道,
“以你對劍道的感悟,隨便都能上個四五十階的吧?”
“你也注意到了吧,劍冢山上的劍意,其實我和我們第九峰上的傳承劍意是同源的。”
沈峰頓了頓神,隨后開口說道。
“嗯。”
秦慕萱點了點頭。
“這也是我們第九峰的弟子們為什么可以沖那么快的原因。”
“原本我也覺得這就是第九峰的傳承劍意,可是昨天上午,我在第十級臺階上,突然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變化。”
沈峰低頭,開始回憶著當時的情況。
“不一樣的變化?”
秦慕萱霍然突然抬頭,疑惑的看著沈峰,等待著下文。
“本來我從第九峰上學到的劍意,完全是以屠戮和殺意為主,可以說是非常極端存粹的一種劍道,可是昨天上午我在第十階上,在那些千絲萬縷的變化中,捕捉到了另一種不同的劍意。”
沈峰閉目,努力的回憶著那種劍意的感覺,
“就仿佛你本來處在一片尸山血海中,突然捕捉到了一縷平和中正的劍意,這種感覺非常的微妙,如同你在漫天的火海中看到了一粒冰晶、在烏云密布的夜空中看到了一顆星辰…”
“總之…我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不符合常理,但它偏偏又出現了,所以我想不通,這是為什么…”
“我已經走過了第十階,沒辦法再體驗了,你現在能施展一遍你感悟到的那種劍意嗎?”
一聽到這里,秦慕萱突然就來精神了。
她骨子里還是一個武癡,在雨林秘境的時候,沈峰就見識過秦慕萱的戰斗力,那中精妙的戰技,很難想象那些年她是怎么在軍中訓練出來的。
“當然能!”
沈峰點了點頭,自己昨天盤坐在石階上一天,可不是白領悟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來過幾招?”
秦慕萱突然拔出了她的劍,
“我在二十階和三十階上,也感悟到了一些新的東西,我可以把它使出來,你來感受下?”
“好!”
沈峰當即點了點頭,
“我還沒跟你動過手呢!”
“請賜教!”
“請賜教!”
“鐺!”
下一刻,二人雙雙拔劍,在森林深處打了起來。
凝氣九層的秦慕萱,對戰凝氣六層沈峰。
二人在森林深處對練,離劍冢山的距離可謂是非常遙遠了,所以不管是天機眼,還是正在劍冢山上的眾人,都沒有發現丹脈有兩個不務正業,跑到森林里面去練劍的弟子。
秦慕萱是個不擇不扣的武癡,在憑借著自身強大的修為和沈峰打得難解難分之后,她越來越興奮,眼中的光芒也越來越盛。
剛開始的時候她知道自己修為要比沈峰略高一些,擔心傷著沈峰,所以還特地控制了一下自己靈氣的強度。
可是后來,秦慕萱漸漸的發現沈峰的靈氣渾厚無比,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凝氣六層的修士能擁有的,漸漸的就用上了全力。
“奇怪,你身上的修為波動明明是凝氣六層,但是靈氣怎么如此渾厚?”
她不解的問道。
“所以你別放水了,全力攻擊吧!”
沈峰回應道。
對于自己的靈氣渾厚程度竟然跟凝氣九層的修士相當,他絲毫不感意外。而且跟秦慕萱這樣的戰技高手對戰,沈峰也是受益頗多,漸漸的來了興致,開始使用各種法訣進行對戰。
畢竟在以往的存檔中,他跟真人實戰的機會其實非常有限,要么就是遇到祝青山這樣的菜雞,要么就是木青笛那種隱藏極深的大BOSS,讀檔多少次都干不死,要么就是三頭巨狼那種妖獸。
穿越這么久了,勢均力敵的修士作為對手,沈峰還是第一次遇到。
二人的打斗一次比一次更激烈,甚至到了后面,秦慕萱和沈峰竟然雙雙拿出了真本事,開始全力攻擊起來。
此時此刻,他們仿佛都忘記了對方是自己的同門,而是全身心的沉浸在了眼前的這場戰斗中。
一道絕強的劍氣瞬間從秦慕萱發梢間拂過,剛才若是她不抬頭,那么這道劍氣就會直接命中她的眉心。
一道凌厲的法訣從沈峰的背后突然倒飛而回,剛才他要是不躲,那么此刻他的丹田必然被洞穿。
二人此刻都沒有說話,因為此刻劍就是他們的身體,法訣就是他們的語言,天地間源源不斷的靈氣在此刻仿佛成為了一道無形的線,將二人慢慢牽引在了一起。
戰斗,就是他們之前的共同語言,不需要更多的話語。
仿佛高山遇到了流水,伯牙遇到了子期,千里馬碰到了伯樂,兩個熱愛戰技的人突然遇到了一起,當他們身影開始交織的那一刻,眼神便從未從對方身邊移開過。
千言萬語,怎比得上手上的劍光交錯,
朝思暮想,哪及得上眼前的法訣嗡鳴?
戰吧!
這一刻,不管是沈峰還是秦慕萱,在看向對方的眼神中,都多出來了一絲別樣的東西。
誰言修真者,就不能怦然心動了?
“轟!”
不久之后,一陣巨響居然從森林深處傳來。
二人剛才一擊對碰,又打了個平手。
下一刻,沈峰直接調用了他全身的力氣,浩蕩的劍氣,讓眼前的秦慕萱驟然眼前一亮。
是了,就是這樣的劍氣,以前在雨林秘境中的時候,秦慕萱就曾經見識過一次,如今是第二次。
他準備一擊定勝負了么?
接下來,秦慕萱閉上眼睛,一道一模一樣的劍氣,突然就在她那把明亮的長劍上閃爍了起來。
這一次,兩人起手的招式,都一模一樣。
沈峰深深吸氣,深深呼氣,天地之間一片寂靜。
他睜眼,用心揮動著眼前這一劍,他感受到了,眼前有殺氣開始凝聚,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劍意,是第九峰上那種瘋狂和屠戮劍意的傳承。
可是,現在他已經有了新的領悟。
下一刻,一股平和中正的劍氣突然在他的手上開始成型,一種和剛才那些簡單存粹的殺意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慢慢出現在了他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