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走后,林仁肇并沒有著急的去追,反而停在虔州城,整理軍務。
神衛軍還有一些人殘兵需要整理一下,以及各種器械輜重,都需要整理,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準備等待自己的幾萬大軍到來。
區區的龍衛軍,他指揮起來并不通暢。
這邊。
黃陽雖然被消滅了一千多人,但作為一個優秀的將領,他顯然知曉什么決斷。
連夜果斷地撤退,坐著船,逆流而上,回到了汀州。
這里,經過一個多月的經營,城池被加深了不少了,來自泉州的援兵,以及朝廷的援兵也陸續到來。
第一個到達的,就是金山軍的統軍陳兵,他率領著五千人,安置好劍、建、泉三州后,就火速來到汀州,幫助其建設。
所以,一夜后,回到汀州時,汀州的城墻已經超過了三丈,可以說是閩地第一高城。
動用的勞動力超過了兩萬人,耗費錢財超過了三萬貫,頗有些得不償失的意思。
“黃將軍——”陳兵親自出城迎接,看著一臉疲憊黃子爵,不由得愣了。
“將軍何以至此?”
“哎,說來也是可笑!”黃陽對于陳兵,雖然有些陌生,但卻也是識得的,苦笑道:“這次可算是丟臉了,落荒而逃。”
說著,黃陽就將林仁肇空營,以及偷襲,說了一遍,他感嘆道:“雖然射聲司傳信,但終究還是晚了,某還是低估了林仁肇,他畢竟不是皇甫繼勛這般的人物,朝廷重視他,不無道理的。”
“林仁肇不曾有過多少功勛,我還以為他乃是憑借著江南國主的寵幸,而坐鎮洪州,不曾想到,他竟然還真有些本事。”聞言,陳兵也收起輕視之心,感慨道。
朝廷的誘敵之策,本是皇帝以及軍機處的設定,將領們其實并不怎么認可,畢竟林仁肇的能力沒有得到檢驗。
一下就高居南都留守,不只是南唐的百官們不認可,就連他們這些將領們也不認可,實在太荒唐了。
無名之輩如此認真對待。
但,如今,連黃陽都落荒而逃,著實令人意外,這一番操作,一個能將的是免不了了。
輕視之心,瞬間大減。
而黃陽見到防守極其得當的汀州城后,看了一眼陳兵,說道:“陳統軍,也是一員能將啊!”
“將軍哪里的話!”陳兵謙虛地說道。
無論是資歷還是爵位,他都位于黃陽之下,所以只能謙虛。
黃陽則很是欣賞陳兵這種謙虛儒雅的性格,亂世中,跋扈的武人太多,這種反而是最少的,令人舒服。
由于一個承讓,一個歡喜,所以一場主次之爭,并沒有起波瀾,風平浪靜。
終于,經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林仁肇終于等到了自己的大軍以及必要的器械,也打造運來了許多船只,合計約五萬人,號稱十萬,浩浩蕩蕩的朝著汀州而來,氣勢驚人。
而來到汀州的援軍,也有了萬人,守軍差不多有兩萬人。
黃陽與陳兵并沒有輕率的出兵迎戰,而是一個扎營城外,一個在城內指揮,相互配合,進行守衛戰。
一到汀州,林仁肇就見到了高聳的城墻,足足有三丈,心中大忌,又見城外嚴整的軍寨,又仿佛一座小城,著實難受。
“這些大概有多少人?”林仁肇問道。
“據探子的消息,約有兩三萬人,而且各個著甲,著實令人猜不透。”
“可恨,這是一塊硬骨頭啊!”林仁肇嘆了口氣,說道:“十則圍之,咱們不過人家的一倍,這還怎么打?若真是要啃下來,咱們的這些人,可得磨沒了!”
“派兵去勸降吧!總得去試試。”
林仁肇皺起眉頭,這樣硬碰硬,著實不是他樂意的,攻城戰,總是沒有些許樂趣。
哪怕明知道這勸降沒有多大的用處,但最后得知結果,林仁肇還是有些失望。
“安營扎寨,我就不行,我啃不下這塊骨頭!!!”林仁肇也是個倔犟的人,從不肯認輸,哪怕遇到人人害怕畏懼的中原禁軍,也不曾畏懼過。
時間,就這樣僵持著。
得力于富庶多年江西供應,夏糧征收后,以及贛江的輸送,林仁肇從不為糧草發愁。
黃陽等人也是如此,漳泉富庶多年,又有港口貿易支撐,糧食從不缺少,糧餉也能及時的供應,可以說,半斤八兩。
就這樣對峙著,時間,一下子就來到了六月初。
這時候,就在北宋磨刀霍霍,準備攻蜀之時上天為他送來了一個張松。
原來是孟昶看到宋國日益強大,而且具備了兼并各國的實力,兼并的勢頭也是如箭在弦,就想與別的國家聯合起來,聯手采取以攻為守的方式來保護自己,遏止宋國的擴張,延長自己享福的時間。
于是,他委派大臣趙彥韜等人作為后蜀國的秘密使者,前往北漢國秘密聯絡,相約北漢派兵南下,后蜀出兵東進,唐國北上,三國相互配合,西北南三路同時攻打宋國。
還有一路也來到了長沙府,畢竟如今的大唐還是氣勢洶洶的,而且并不怕中原,甚至兩者關系還很惡劣。
趙彥韜等人身負重大使命,關系著后蜀生死存亡,卻辜負了后蜀國君臣的重托。他們出了后蜀的地界后,并沒有按照原定的行走線路去往北漢,而是改變了方向,前往宋國。
也許是趙彥韜看清了天下大勢,認為宋國實力強盛,統一天下是必然的趨勢,不可阻擋,后蜀和北漢要抵抗,只是雞蛋碰石頭,必敗無疑,滅亡是遲早的事,與其跟著孟昶他們一起在死亡之路上走到底,最后落個國亡身死的下場,還不如利用手中的高價值情報,作為進身之禮送給宋國,為自己重新找一個靠山,謀一條新的出路,于是便決定改換門庭,叛蜀投宋。
趙彥韜他們到了宋國的都城汴州,也就是今天的河南省的開封,把隨身秘藏的蠟封密信獻給了趙匡。
趙匡大喜過望,說道:“如今,巴蜀已經瓜熟蒂落,就等著我采摘了。”